第0621章 從此爆哥變阿爆
導航上去文峰北路原本只需要十分鐘的路程,但是我卻兜了半小時的路才趕到文峰北路,我的車子才剛停下沒多久,爆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我沿著文峰北路一直走,然後到高速服務區停下!
我頓時開著車,又花了二十多分鐘才停在了高速服務區,剛推開車門下車,我的後備箱動了一下,爆哥滿頭大汗的從我的後備箱走了下來,然後喘著粗氣對我苦笑道:「真夠他娘的憋屈的,這要是倒退二十年,哥可不受這個氣!」
「找個地方坐下吧,歇下汗!」我沒好氣的看著爆哥說道。
「錢帶了嗎?」爆哥看著我兩手空空,不由得皺眉盯著我問道。
我笑著拿出一部新的手機朝他遞過去笑道:「爆哥,時代不同了,你在裡面住了十四年,外面的天地早就完全變了,現在這年頭打打殺殺的早就站不住腳了,大家拼的都是人脈,尤其是在信息高度發達的年代,手機可以代表一切了,錢都在手機上了,我幫你綁定了一張卡,上面暫時給你打了十萬塊,等你到了黔東南之後,錢我會讓我在那邊的人定期給你的!」
「唉……老子這算是被發配到黔東南那個破地方了吧?」爆哥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然後打開手機問我,「錢在哪兒呢?」
我教了一下爆哥,怎麼用手機,怎麼看手機里的錢,並且用手機吃飯睡覺打車,爆哥擺弄了十幾分鐘,才基本上掌握了手機的功能,然後我們在服務區的一個西餐廳坐下來,爆哥直接點了一堆的東西,兩個人點了三份牛排,牛排上來,爆哥一個人全部幹掉了!
我等到他打了飽嗝開始用紙巾擦拭油膩膩的嘴巴,然後才拿出了一張假身份證遞給他說道:「這張身份證你先用著,到了黔東南那邊之後,身份證的作用就不大了,等到風頭過去,你才有機會再回來!」
「我還能回來嗎?」吃飽后的爆哥,顯得感慨萬千的苦笑道,「外面的世界變化這麼大,老子已經有種被淘汰的感覺了,以前我們都是用大皮包提錢,現在就給一個破手機,一點感覺也沒有,以前都是想跑路去哪裡就去哪裡,身份證壓根沒什麼用,現在還得辦假證……唉!」
「江湖子弟江湖老,如果爆哥你認老的話,那你就在黔東南養老,至少陸青峰的手再長,也不可能伸到黔東南去殺你!」我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一下玩味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爆哥不願意認老的話,那麼你在黔東南那邊好好乾,只要將醫藥渠道這條路跑出來,誰又能說你爆哥就沒有機會東山再起呢?我前段時間看一本商界雜誌,上面說一個老人,坐牢出來后,七十多歲重新上山種果樹,這幾年又成了億萬富豪了,這是何等的風采?」
爆哥聽得連連搖頭苦笑道:「我知道你說的那老頭是誰,他是滇南的吧?當年我跟著駒哥的時候,駒哥最推崇的就是這個人,不過我學的東西不多,所以對他不太感冒,但是既然我出來了,又認識了你這麼個有意思的人物,我倒沒那麼容易就認輸服老,行不行……老子先試試就知道了!」
「那行!」我點了點頭笑道,「江湖路遠,就此別過!」
爆哥盯著我,欲言又止的從口袋拿出了一個本子遞給我說道:「兄弟,我這人心眼只會轉兩個彎,這點城府在江湖上不算什麼,以前靠著幫駒哥打打殺殺才闖出一點名堂來,現在時代過去了,這些本子記的都是當年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有些是賬單,對我來說,這個東西的作用不大了,我也不知道現在這東西的作用還有沒有用,因為我找過上面的幾個人,都基本上換了號碼,有幾個人似乎是被抓進去了!」
爆哥嘆了口氣道:「之前我藏著私心,這個本子我本來想留著自己用的,但現在我要去黔東南了,我覺得這個東西給你,比我自己拿著更有用!」
我接過那個本子看了一眼,本子是那種舊式風格的小記事本,外皮還是塑膠的,裡面的圓珠筆記著的一些東西都有些化墨了,好在大部分的字數都還看得清楚,我隨意的翻看了幾下,頓時感激的朝著爆哥笑了笑道:「既然爆哥喊我一聲兄弟,那我就認你這個兄弟,希望咱們還有機會,再跟這個江湖的人,戰一場!」
爆哥咧嘴笑道:「成!你也別再喊我什麼爆哥了,出來后我全聽你的,以後你喊我阿爆吧,呵呵……這點眼力界我還是有的,要不然老子當年也跟不了駒哥到那個位置,你要知道這個本子,八年前的時候,陸青峰還到監獄里折磨了我一回,想要得到這個東西!」
「那就謝了!」我笑了笑。
「那行,你回吧!」爆哥朝我揮了揮手!
我這才起身離開,坐進車裡后,我把槍拿出來,然後盯著槍淡笑了一下,覺得世界上的事情變化真是無常,進監獄那會,爆哥是叱吒風雲的監倉老大,還欺負過我來著,現在他卻淪落到自甘當我小弟了,而且還投誠似得交出了一個本子,不管這個本子現在有沒有用,但至少能夠讓我查到一些我當年接觸不到的那個江湖的一些事!
開車調頭,一路疾馳回到醫館,剛進門就看到韓韻趴在前台睡著了!
我停了一下腳步,然後輕輕的走過去拍了拍韓韻的肩膀喊道:「韻姐……韻姐……醒醒!」
「啊……」韓韻迷迷糊糊的抬起頭,頓時我看到她的雙眼紅腫一片。
「你哭過了?」我有些心疼的問道。
「做了噩夢,在上面睡不著,我擔心吵醒允麗,就下來睡了,這裡有燈……順便可以等著你!」韓韻臉色憔悴的說道。
「跟我上去吧。」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陪在你身邊!」
「真的嗎?」韓韻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然後帶著韓韻一起上樓,進了一個女式貴賓大包廂后,韻姐自己主動去放平了一張理療床,然後躺了上去,看著我沒有洗澡就躺下來,她側過臉盯著我笑道:「你不洗澡嗎?」
「呃……」
「沒事啊,你反正看過我全身了,難道給我看一下,你還吃虧啊?」韓韻開著玩笑說道。
「別鬧,韻姐。」我苦笑著。
「去吧,我不偷看就是了!」韓韻翻過身子去。
我猶豫了一下,心想也許女人是見不得男人不洗澡就睡覺的,於是就起身到浴室去洗了個澡,然後圍著浴巾直接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韻姐正瞪大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在看著,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的問了一句她在看什麼?
「你的那些疤,真的是太真實了!」韓韻指著我身上的疤痕嘆道,「一個人該經歷過怎樣的過往,才能有這一身的傷痕呢?可是奇怪的是,為什麼我只是經歷了那麼一點磨難,卻遠沒有你表現得那麼堅強,淡然呢?」
我笑了笑道:「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不都是受傷嗎?」韓韻眼神複雜的說道,「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在你的身上看到過服輸兩個字,好像你這個人生下來就是註定要去摸爬滾打,跌得滿身傷痕纍纍似得,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生下來沒有一個好命,當然就必須自己拚命啊!」我自嘲苦笑道,「像我這種人,生下來連自己的父母都沒見過,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連我有沒有真正的親人,我都不知道,除了自己去拼,我真的想不到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