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隱秘之地
第四章 隱秘之地
萬生呼喚了半晌，無人回答。
而那股精神念力似乎就是從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眸里發散出的。
正大感疑惑時，前方黑暗的深處，那雙眼眸懸停了下來，直直地盯著萬生。
那是一雙巨大的黑亮晶瑩的眸子，似乎是一雙人族的眼眸，萬生站穩身形，瞪著幽藍色的眼眸與之對視，絲毫不受那股強大的精神念力影響。
四目相對，萬生心中生出奇異的感覺，似乎那雙黑色眼眸在向自己傳遞某種訊息。
黑色眼眸在不斷地眨著，每眨一下，發出的訊息都不相同。
時而清澈，時而模糊，時而透亮，時而朦朧……
萬生就這樣一直盯著，看了許久，忽然，識海中的幽冥火源有了一絲變化，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
這種感覺不像是受到了精神攻擊，他的幽藍色瞳孔在幽冥火源抖動的一剎那，忽然閃亮了一下，兩隻藍瞳深處若隱若現出兩顆幽冥火種的燃燒狀態，兩顆幽藍色的火焰，在他藍瞳眼底忽明忽暗，似乎在與那不斷變幻的黑色眼眸相互呼應。
他眼眸這樣的變化，萬生並不自知，只是在儘力感受那黑色眼眸中傳遞的訊息，好像已經著了迷，似乎在看某種法則浮圖一樣，一時出了神。
半晌后，那巨大的黑色眼眸忽然變成了綠色，並不斷地向後飛逝，忽然間，天旋地轉。
萬生眼前出現一片綠草如茵的大地，到處是鬱鬱蔥蔥，遠處蒼翠碧綠，視線不斷拉近，一顆顆參天古樹出現，無數只綠色的眼眸出現在樹榦，樹枝，甚至在泥土裡的樹根之上。
這一切萬生看得非常真切，每顆古樹上的綠色眼眸都對他眨著眼睛，釋放出某種訊息，每隻眼眸都生出一絲精神念力，與他的藍眸之間似乎在相互溝通……
流光一轉，一股滾燙的熱流環繞著萬生，他彷彿身處即將爆發的火山群之中，視線可及處都是大小高低不同的火山。
「轟～」一陣地動山搖，千千萬萬座火山同時噴發，火紅色的岩漿衝天而起，高出火山口千丈之多，然後如山洪爆發般，瘋狂地向山下衝去，山下的森林中鳥獸狂奔，四散逃命，一時間火光衝天，煙霧瀰漫。
火山中的岩漿不斷噴發，那一顆顆古樹在烈火中被不斷灼燒，每隻綠色眼眸都透著無盡的痛苦和恐懼，它們沒有口，無法喊叫，不能哀嚎，但萬生卻感受到每隻綠色眼眸透著的無盡痛苦。
轉瞬間，那一隻只綠色的眼眸被烈火燒成血紅色，每隻紅色眼眸都散發出強大的精神念力，似乎在對萬生髮泄著它們的怨氣。
而萬生並沒有感受到危險，識海中的幽冥火源，似乎也在回應著那些血紅色眼眸，一股不易察覺的能量從幽冥火源中向外擴散，他的幽藍色瞳孔忽然閃著奇異的幽光，眼底的幽藍色火焰燃燒的更加旺盛。
忽然，天空中下起了瓢潑大雨，火勢被雨水逐漸澆滅，天地間煙雨迷濛，霧氣氤氳。
夜晚，雨停了，無數動物的屍體與烈火灼燒的林木一起化為焦土。
一輪明月高掛天空，漫天繁星點綴在幽暗的天幕上，似乎在給當空皓月伴舞，它們一閃一閃的，好似一顆顆不斷眨眼的銀色眼眸，銀色的月輝如水銀瀉地般灑向大地。
萬生感受著那銀色眼眸中的凄清和冷漠，散發出一股看透生死的淡然和豁達，令他心中生出非常奇妙的感覺，所有盡收眼底的訊息似乎都傳入了識海中的幽冥火源之中。
萬生非常不解，到底自己所見到的是什麼，為什麼場景會不斷變化？
這種變化與在神秘世界體悟黑暗法則，在大白的光明龍珠中感悟光明法則有些類似，但又不盡相同。
萬生正疑惑時，突然天地旋轉，他的視線中忽而出現一片無垠的碧海藍天，兩者在海天盡頭交融成一色，看上去是那麼的自然完美。
更令他驚奇的是，海洋中的各種魚類都長著藍色的眼睛，而且都以精神攻擊的方式相互爭鬥生存著。
萬生感受著這精神念力非常充足的環境，開始自嘲起來，自己又不會精神攻擊，為什麼一直在經歷這些奇妙的場景，幽冥火源似乎非常的活躍，這種現象太過反常了，莫不是自己誤入了什麼幻陣之中，永遠也出不來了。
萬生嘗試著呼叫一號，發現手腕上的一號沒有任何反應。
「壞了！連一號都聯繫不上，那沒人知道我在這裡，怎麼辦？」
萬生試著從這種環境中抽離出來，但發現卻做不到，唯一令他稍作安心的是，至誠之道並未預警。
難道自己現在是溫水中的青蛙，要在一點一點耗死在這裡嗎？等到真的危險降臨，自己便逃不出去了！
萬生有些窩火，心中生出一絲怒意，若是就這樣被困在這裡，還談什麼復興人族。
忽然，這一絲怒意像是給識海中的幽冥火源注入了興奮劑一般，幽冥火源開始變得活躍起來，萬生的一雙藍瞳露出陣陣森寒之氣，眼底的那兩團幽藍色火焰越燒越旺，一股無匹的威能從他的雙眸中射出。
「噼噼啪啪！」
眼前的一片碧色汪洋發生連續的爆炸，萬生視線掃過的地方，頓時升起無數水柱，像是被水下的炸彈轟擊產生的，所有的藍眸魚類全部死亡，瞬間浮屍海面，更奇怪的是，那些死去的魚類身體卻完好無損，但藍眸已失去了生氣，像是被活活嚇死的一般。
「這是怎麼回事？」萬生自己也被嚇到了。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萬生又回到了之前那黑暗的空間，那雙巨大的黑色眼眸又出現在他面前。
「你到底是誰？我在經歷什麼？」萬生此刻非常憤怒，感覺自己有點被耍了一樣。
他的兩隻幽藍色眼眸此時已變成兩團藍色火焰，怒瞪著那對黑色眼眸。
黑色眼眸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旋即向上高高浮起。
「你別跑，快回答我！」萬生已經受夠了，開始咆哮道。
黑色眼眸忽然變成綠色，流下淡綠色的淚滴，隨後紅光一閃，又滴下兩滴血淚。
萬生忽然愣住，看著它正變成銀色的眼眸，最後在萬生面前出現一片鏡面，映襯著他的一對藍焰火眸。
「什麼！我的眼睛怎麼會變成這樣？」萬生看著鏡中的自己，大驚失色。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黑暗的深處傳來：「你看到了什麼，你的眼中便會映射出什麼！」
「誰？你是誰？」萬生吼著。
「呵呵，我就是你，是你原來眼眸的樣子，你連自己原來的眼神都忘了嗎？」
「什麼？」萬生感到很困惑，「這是哪裡？」
「我怎麼知道，是你帶我來的，不過，我還蠻喜歡這裡，可以看到很多東西的本質……」
「我的眼睛怎麼了？怎麼會變成兩團藍色火焰？那些魚群是我害死的嗎？」萬生還是不明白，急切地想得到答案。
「呵呵！那是你現在的眼神啊，也許你學會了某種力量，能夠看得透它們的本來狀態，那些魚本來就是死的……」
「啊？不是我弄死的嗎？我怎麼感覺是被我視線掃過之後，才全都死掉的，而且貌似全都是給嚇死的！」萬生追問著，想儘快知道答案。
「我不能回答你，我屬於過去的你，答案得你自己去找……」冰冷的聲音漸行漸遠。
「喂？」萬生剛想繼續再問，周圍的黑暗慢慢變得明亮起來，微風徐來，裹挾著花海的芬芳，令他慢慢放鬆下來。
一絲澄明閃過識海，識海中的幽冥火源恢復如常，之前的那片森林已消失不見。
萬生髮現自己依舊盤膝坐在那塊圓形青色巨石上，他趕緊仔細查看一下識海中的幽冥火源，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又趕緊用光系法則，在面前生出一面光亮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眸。
他的一雙幽藍色眼眸恢復如初，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剛才是在做夢，他準備查看一下是否到達尼斯星。
「等等！」
萬生又仔細看了一眼鏡子，發現兩隻藍色眼眸深處分別有兩團幽藍色的火焰，若隱若現，極難察覺。
「什麼？剛才的經歷不是夢？」萬生差點驚掉下巴，趕緊用手拍打著手腕上的一號。
「尊敬的主人，偉大的主人！有什麼吩咐？」一號歡快地回道。
「一號，你還記得剛才帶我去的那個地方嗎？」萬生詢問道。
「尊敬的主人，我一直陪著主人啊，沒有離開過啊！我們去過哪裡？」一號不解地回答著。
萬生心中暗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一號帶著我去那個地方，他趕緊感應了一下紫羅蘭號中的每個角落，根本沒發現剛才的那片森林。
難道那真的是幻覺，按照常理來說，有幽冥火源在，除非是星空大帝般的精神攻擊，否則萬生是不會受到任何形式的精神念力所影響的。
而眼底若隱若現的火焰又是去過那裡的證據，萬生左思右想，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