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關心則亂
楚流雲會出現在幽蘭殿,丹棱,青兒並不意外,但卻不得不壓下心中的萬分擔憂去做好遙楚臨走之前安排的事情,好在楚流雲只是來確認遙楚是不是在房中,因此丹棱躺在遙楚的床上,並未露出什麼破綻。
二皇子敏感的覺得事情不對,乖乖的坐在床邊,儘管他知道裡面躺著的不是遙楚,他還是沒有露出破綻。
他們不知道楚流雲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會走,所以整個晚上都是提心弔膽的,直到天亮之後,丹棱才敢鬆了這一口氣,遙楚的人不能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否則真正的遙楚就會有危險。
不夠幸好遙楚在宮中,又有蘇貴妃護著,勉強能混過去。
望著二皇子懵懂的眼神,丫丫摸著他的腦袋,對他搖搖頭。
遙楚傷的不輕,直到傍晚時分才迷迷糊糊的醒來,儘管神志還不清醒,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唯有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的人和事。
有一個丫鬟照顧她,還有一個老大夫擱一個時辰就來給她把脈,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人出現過。
遙楚覺得渾身無力,不一會又睡了過去,這一次睡到深夜,這一次她的神志清醒了許多,睜開眼睛,周圍的一切都很清楚,嘴裡很苦,卻不渴,應該是喂她喝了不少的葯。
不過遙楚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動彈不得,運功之後才發現自己被下了化功散,一朵巨大的烏雲籠罩在遙楚的頭頂,恨不得把楚流雲千刀萬剮,難怪他這麼放心,只留下了一個老大夫和一個丫鬟照顧自己。因為就算給她機會,她也走不出這個院門。
化功散能打亂人體經脈,讓原本貫通的奇經八脈閉塞,紊亂,無法凝聚內力,從而達到散功的目的,自己六十年的功力就這樣沒有了,遙楚的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這樣的哀傷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她就調整過來,武功沒有了只是暫時的,相信以她的天賦不是問題,幸好楚流雲沒有直接廢了她的丹田,要是那樣,她就徹底廢了。
忽然遙楚感覺到身上的被子忽然重了一些,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上面,她抬不起頭,卻聞到了熟悉的葯香味。
紫貂是吃她的葯長大的,不管是毒藥還是補藥,她都愛,所以身上沒有一般動物的腥味,反而多了一股藥味。
紫貂跳到遙楚的身上,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的看著遙楚,然後蜷縮著身子縮在遙楚的身邊。
「你這個小東西,總算主子沒有白疼你。」
紫貂吱吱的叫了兩聲,伸出舌頭去舔遙楚的臉,要是平時,遙楚肯定一隻手把它拍飛了出去。
紫貂從嘴裡吐出一顆圓滾滾的藥丸,滾落到遙楚的脖子裡面,還沾著小東西濕漉漉的口水。
「真噁心……」遙楚不給面子的嫌棄,小東西委屈極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管毒藥和補藥都能隨便吃,這個你自己吃掉吧,對我沒用。」
紫貂歡快的把藥丸吞了下去,遙楚見著這吃貨一陣無語。
紫貂吃完之後才鼻子在遙楚脖子上嗅了嗅,呆萌的望著遙楚,似乎再思考,然後有點慘兮兮的看了一眼遙楚,慢慢的把爪子放到嘴裡。
紫貂是萬毒之王,它的爪子,血液,牙齒都有劇毒的,遙楚經常用它的血煉製各種毒藥和解藥,小傢伙分不清有毒沒毒,反正就覺得自己的血是萬能的,所以感受到遙楚的虛弱,它就想給遙楚喂自己的血。
遙楚看懂了之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別,小東西,你想毒死我啊?你才是萬毒之王,你的血要直接喝下去,主子我就直接掛了。」
小傢伙望著遙楚,眼中有些失望,吱吱呀呀的比劃著。
遙楚渾身都沒有力氣,手抬不起來,只能讓紫貂離去,紫兒幾人藏身沐王府,不是長久之計,而此刻正好是沐王府防備最鬆懈的是活,否則紫貂也不會輕易找到自己,因此也是紫兒他們幾人離開沐王府的最好機會。
紫貂再聰慧也只是一隻動物,無法說話,也無法告訴她們自己的具體情況,遙楚擔心外面的人會硬闖,尤其是楚逸軒,所以一定要想個辦法通知外面的人,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遙楚又眯了一會,天逐漸的亮了,霓裳端著水進來給她擦拭,看到她醒了,很是開心。
「雪芽姑娘,你醒了?」
「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沐王府,雪芽姑娘重傷昏迷兩天兩夜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霓裳。」
遙楚笑笑之後,便好像沒有力氣說話,霓裳也就沒有再開口,盡職盡責的伺候遙楚。
霓裳長得並不漂亮,臉圓圓的,眼睛不大,鼻頭還有幾顆雀斑,看起來很老實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遙楚突然問道。
霓裳微微一愣,疑惑了半響,道:「王爺沒有說過姑娘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如果姑娘想知道的話,一會王爺過來,您可以自己問問。」
遙楚心中一笑,果然是個單純的姑娘。
弄完一切,霓裳喂下遙楚喝葯,葯裡面沒有毒,為了更好的應對,她喝下了所有的葯。
忽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來人的情緒應該不太穩定,兩個人同時看向門口,楚流雲負著手站在門口,外面的朝陽灑在他的背上,頎長的影子落在地上,長發並未全部挽上,兩縷頭髮左右垂下,讓兩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爺。」霓裳退在一邊給楚流雲打招呼。
「退下。」
「是。」
楚流雲的語氣不太好,一大股火氣,像是要燒了房頂似得,待他走進,沒有了晨光的照射,看得見他滿臉怒容,眉毛像兩條毛毛蟲糾結,俊逸的臉部輪廓微微顫動。
「大早上的,王爺為何發這麼大的火氣?」遙楚輕輕的問道,聲音很虛弱,唇色沒有一點紅。
楚流雲居高臨下盯著遙楚不說話,遙楚這個角度抬眼就能看到他滾動的喉結,鼻孔裡面一顫一顫的鼻毛。
不過這都不是遙楚關注的重點,倒是對楚流雲的下巴比較感興趣,聽說吃了斷子絕孫這種不舉之葯后,鬍子就會停止生長,五官也會有細微的變化,難怪這楚流雲最近看起來這麼陰柔。
楚流雲磨了磨他雪白的牙道:「雪芽姑娘好本事啊。」
「沐王說什麼?雪芽聽不懂。」
「呵呵」楚流雲放鬆了些,坐下來:「雪芽姑娘還要裝糊塗嗎?如果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今天早上離開沐王府的人才是王飛羽和姚瑾越吧,膽大心細,置之死地而後生,真乃女中諸葛。」
遙楚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來:「王爺謬讚了,雪芽愧不敢當。」
楚流雲目光霎時變幻了,雙目如刀似劍,透著絕殺之氣:「難道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王爺如果要殺雪芽,就不會等到現在了,留著雪芽對王爺有用,既可以牽制瑞王府,又可以要挾樓主,王爺怎麼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遙楚的話讓楚流雲一瞬間的難堪和羞怒,他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連帶著周圍的空氣也開始降溫,凝結。
他自詡謀慮出眾,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怎麼會有人一眼就能看穿他,這樣的對手是以往二十幾年都不曾遇到過的。
不過楚流雲的情緒泄漏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周圍的空氣也漸漸的回升本該有的溫度。
「說的不錯,這是本王的計劃,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本王不會用你去牽制瑞王,因為本王從未將他們放在眼中,不過天下第一樓,本王是不會放過的,你說你跟嵐景相親相愛,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你描述的那麼愛你,愛到失去性命!」
講到後面,楚流雲的語氣拔高,毫不掩飾他心情的愉悅,已經提前享受他打敗嵐景的豐功偉績,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
遙楚的雙拳在被子里握緊:「樓主不會上當的。」
「是嗎?她的女人落到本王的手中,本王覺得他嵐景丟不起這個人。」
「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一點,你作為樓主這麼多年的手下敗將,丟不起人的還不知道是誰?」
楚流雲瞬間將愉悅的表情晴轉多雲,企圖用眼神殺死遙楚。
「咳咳咳……」一口鬱結之氣襲上喉嚨,遙楚忍了許久,終究還是咳了出來,這一咳不要緊,居然還止不住了,不一會就咳得本就慘白的臉都通紅起來,整個身子不停的抖動。
「噗……」遙楚突然仰身噴出一口黑色的血霧來,然後整個人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楚流雲走過去,探出手摸了一把遙楚的動脈,眉頭皺了起來。
「來人。」
霓裳推門進來:「王爺。」
「叫大夫來。」
霓裳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遙楚,道:「是。」
這次遙楚昏過去之後,傷情徒然加重了許多,老大夫在房間裡面待了三個時辰。
也沒能穩定遙楚的病情,藥材服用了不少,可是高燒依舊不退。
楚流雲的眉頭越皺越緊,周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
「王爺,恕老夫學藝不精,這姑娘的傷勢太重了,王爺另請高明吧。」
楚流雲冷眸望著瑟瑟發抖的老大夫:「昨天不是已經退了燒嗎?今天也醒了。」
「王爺,姑娘傷勢太重,五臟六腑都受到嚴重的撞擊,不能受一點刺激,加上她內力散盡,無法自行修復,藥物效果緩慢,王爺還是儘早打算。」
楚流雲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了,走到遙楚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張臉,好一會才問道:「如果本王以內力替她修復呢?」
「不可啊,王爺,現在她太虛弱了,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來自外界的強大內力,這會讓她筋脈盡斷,回天乏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留你何用。」
老大夫被楚流雲狠絕嚇得渾身冷汗,趕緊跪下來:「王爺,要救她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說。」
「找到公子云,聽說公子云的醫術獨步天下,一定有辦法。」
楚流雲的情緒有一時的沉默,自從上次在出雲未央惹惱了公子云,最近兩人也沒有聯繫,不知道他是不是還生氣,貿然去請,怕是會吃閉門羹。
魑魅見自家王爺的眼神閃過為難,便抱拳請命:「屬下願意去請公子云。」
楚流雲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本王親自去吧。」楚流雲回頭對老大夫道:「要是本王回來之前她就死了,你就給她陪葬吧。」
老大夫嚇得又是一個哆嗦,汗濕了衣襟,楚流雲走了老遠他也緩不過起來來,直到霓裳喊他去看遙楚,他才從地上爬起來。
出雲未央暫時交給了風三娘打理,紅秀娟知道遙楚出事之後,也心急如焚,卻什麼也做不了,最近幾日好不容易對東方木湧現出來的一點點思念一瞬間土崩瓦解,怨恨也加重了許多,可她沒有一技之長,無法為遙楚出力,只有盡職盡責的打理好出雲未央,照顧好童兒。
出雲山莊的人被紅蕭帶走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還有一百多人,知道自家少主落入了沐王府,個個義憤填膺,摩拳擦掌要滅了沐王府,甚至還吵了起來,丹棱和茯苓都頭疼的很。
平日里遙楚不在,就只有紅蕭能壓制一二,現在紅蕭也不在,另外三個丫鬟都不是有魄力的人。
姚瑾越知道師傅為救她身陷險境,自責的不得了,只要這邊一聲令下她就敢去找楚流雲拚命,而王飛羽的傷勢本來就重,出來的時候為了護著三個女子又受了傷,此刻正昏迷著呢。
藍兒昏迷醒來之後,繼續回到了皇宮,協助青兒和丹棱掩蓋遙楚已經不在幽蘭殿的秘密。
但是藍兒待在左岩身邊,左岩見藍兒不對勁,便從藍兒口中得知遙楚深陷沐王府,身受重傷,他根本就坐不住。
外界因為遙楚之事暗流涌動,沐王府外面四處都是眼線,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紫貂確認主子還活著,可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沐王,害了主子,那就不妙了。
就在這個時候,沐王親臨出雲未央,這個消息讓裡面的出雲山莊等人又驚又喜,驚的一方面是生怕楚流雲已經知道遙楚的真實身份,喜的一方面是楚流雲可能有事相求,他們也許能找到救出遙楚的機會。
丹棱對毒一竅不通,所以丹棱假扮遙楚是行不通的,上次就差點被拆穿了。
楚逸軒的目光落在了茯苓身上:「你去吧,你懂毒,而且身形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不會輕易讓楚流雲察覺。」
茯苓鄭重的點頭,主子身上肯定有傷,茯苓便備上了治療內傷的的葯,帶著紫兒和青兒前去。
楚流雲以為就算公子云本人不會計較之前的事情,他的手下也會沒有好臉色,不過公子云只是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只是對他客氣疏遠了許多,楚流雲也沒有追問毒屍蟻的破解方法。
茯苓深知自己不善於偽裝他人,她沒有公子云的嗓音,也沒有公子云的氣勢,所以她全程也沒有說話,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紫兒將楚流雲和魑魅攔在了門口。
「我家公子看診,不喜歡有旁人打擾。」
魑魅想說話,被楚流雲制止了:「那就有勞雲弟了,此人對為兄十分重要,還請雲弟出手相救。」
茯苓故作高冷的點點頭,走了進去,而裡面還有老大夫和霓裳,卻不便把人趕走,難怪楚流雲那麼爽快的就呆在外面,原來裡面早有耳目。
老大夫對公子云的名聲早有耳聞,拱手到:「雲公子。」
「情況如何?」茯苓壓著嗓子問道。
「病人內力散盡,五臟皆有損傷,高燒不退。」
「什麼?」內力散盡?
茯苓握緊了袖中的手,牙咬得緊緊的,沒有想到主子傷的這麼重,楚流雲他怎麼敢,怎麼敢廢了主子的武功,若非情勢不允許,茯苓真想提起劍把楚流雲大卸八塊。
背對著老大夫和霓裳,茯苓深呼吸了三次才顫抖的伸出手來替遙楚把脈,她沒有遙楚的天蠶絲,這一幕落入了疑惑的老大夫眼中,只是老大夫現在只渴望公子云能把人治好,王爺放他回家,也就沒有多想。
茯苓的手伸向遙楚的手腕,突然她身子一僵,感覺到自己的掌心有東西在不斷的劃過,隨後就是一陣欣喜,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遙楚自然非常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了解楚流雲的想法,楚流雲不會讓她死,這就是她的籌碼,根據這兩天喝的葯,遙楚摸清楚了這老大夫的醫術,因此故意假裝傷勢惡化,讓楚流雲去找公子云。
想到遙楚如今內力虛無,這讓茯苓陷入了恐慌和擔憂,這不是藥石能修復的,六十年的功力說沒就沒,她應該比所有人都難受。
對了,夫人,想到夫人,茯苓的眼睛頓時一亮,兩個人視線交錯,遙楚輕輕的搖頭,又在茯苓的手心寫下許多信息。
一定要茯苓回去告訴出雲山莊所有人均不能輕舉妄動,出雲山莊的人不許參與任何營救行動,不能把她功力盡失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天下第一樓,這是命令!
茯苓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她故意加重傷情就是為了不讓嵐景涉險,茯苓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怒氣來。
茯苓沒有見過嵐景,也對主子感情之事並沒有過問,但並不代表她不關心,或者沒有意見,自家主子無緣無故背上了嵐景女人的名號,而嵐景卻無動於衷,不只是茯苓,就連出雲山莊的人都對嵐景十分有意見。
而遙楚身邊除了陳鑫和四大丫鬟,都不知道嵐景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遙楚懷著怎樣的目的,因此遙楚對付楚流雲這件事,被他們歸結於嵐景跟楚流雲之間的爭鬥,讓一個女人出馬對付自己的宿敵,因此對嵐景更加不屑,私底下沒少討論如何教訓嵐景。
「公子,雪芽姑娘的傷勢如何?」老大夫見茯苓半天沒有動作,有些局促的問道。
茯苓張嘴,嗓子有點疼,有點沙啞道:「死不了。」
遙楚現在沒有內力,不能給她服用從出雲山莊帶來的傷葯,那些藥力太強,唯恐傷了經脈,於是茯苓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從瓶子里倒出一顆補氣血的葯,塞進了遙楚的嘴巴。
聽到醫術名震天下的公子云斷言死不了,那就是真的死不了,老大夫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這樣沐王就不會牽連到自己了。
茯苓儘力保持鎮靜走出去,楚流雲和魑魅均在外面等著。
「多謝雲弟出手相救。」
茯苓故作高深的點點頭:「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在下先回了。」
「不必著急。」楚流雲微笑道:「正巧為兄還有一事向雲弟請教,已經備下薄酒,還請雲弟不吝賜教。」
茯苓聽聞此言,難道是被發現了?手心儘是汗水:「有什麼事能難到堂堂的沐王。」
楚流雲露出一抹和煦:「雲弟說笑了,為兄已經讓下人備好了酒水,還請雲弟移步。」
「不用了,出雲山莊還有事情需要在下處理,有什麼好改日再聊吧。」
「出雲山莊出了什麼事嗎?需要雲弟親自去處理?需不需要為兄出手?」
「不必。」茯苓的臉色一僵,聲音盡量冷硬:「在下能處理,不勞沐王費心。」
「既然雲弟有事,為兄也就不強留了。」
「告辭。」
楚流雲吩咐管家送公子云出去,管家很樂意的將公子云送到府門口,從這裡出去要穿過水塘和花園,待走到花園的是活,管家開了話頭。
「公子,老奴已經讓人備了馬車,請您在門口稍等片刻。」
「不必了,出雲山莊的人會來接我。」
管家露出了更加和藹的笑容:「是上次那個小孩嗎?」
上次?什麼上次?茯苓並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孩,出雲山莊也沒有小孩,應該說的是千山暮雪的陳安,茯苓便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