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瘋魔
洛九離和瘋魔老人對望一眼，兩人臉上都是深深得憂慮。
那當然不是一滴血，而是從天而降的一團天火，落到了荒原的東邊，天空不再鮮紅，卻是另一番淡紅色，那天火落地后，遇物即燃，看樣子燒起來的範圍定然不小，整個東邊的天空都映紅了。
「怎麼？這是荒原給我的見面禮？」藍靈瞪大眼睛。
這玩笑開得沒有一絲養分，旁邊的兩人更沒有心情笑。
「天地異變，這荒原突降天火，也不知是有大凶還是大喜！」洛九離緊緊盯著那東邊天空。
「嘿嘿，管它大凶還是大喜，這天火一落，必然有異寶凶獸出世，說不定還有神器，這下不用我去攪和，這荒原就要亂起來了！」
神器？洛九離握了握手中的九離劍，九離山能夠在荒原五大家族的勢力下傲踞群雄，靠的就是他手中的九離劍，因為它是這荒原上唯一的神器。當然，現在多了一個，藍靈手上的奇怪戒指。
「上次天火降世是三千年前，落在了九離山上，九離神劍現世，出了一個橫掃天下的九離山主。這一次，恐怕五大家族會聯手，他們絕不會容忍另外一個九離山主出現！」洛九離說得風輕雲淡。
「聯手？哼哼，那可是神器啊，誰能不動心，又會有多少亡命之徒，他五大家族還能一手遮天不成，況且，我瘋魔既然回來了，他們就別想安生！」當年五大家族逼得瘋魔老人進入禁地，九死一生，這筆賬還是要還的。
洛九離沒有接話，這些事都和他無關，他只關心他在乎的人。
「我要回九離山一趟，藍……靈……」
洛九離話到嘴邊，卻看見藍靈正一臉委屈得看著他：「你要丟下我？」
「我……」洛九離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藍靈的眼睛，他竟有些不忍，「天火降世，這荒原必會大亂，我需要回九離山早做安排。」
「我跟你一起去！」藍靈望著這茫茫草原，有些渺小的感覺，想抓住些什麼讓自己安心些。
「你要找的九魂靈芝，我都沒聽過，這荒原上除了神醫谷，恐怕不會再有人知道了。」洛九離的眼神落到瘋魔老人的身上。
這瘋魔老人一臉的尷尬，你這小兩口的事，看我做啥，可看看可憐兮兮的藍靈，又只能無奈道：「我在荒原瘋了這麼些年，還真沒聽過九魂靈芝這東西，不過，山主說得沒錯，若是說這荒原上還有人知道九魂靈芝為何物，在何處，只能是神醫谷了！」
「神醫谷在東邊，九離山在北邊，接下來可能……我們沒辦法同路了！」洛九離緊跟著瘋魔老人的話，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藍靈默不作聲，低著頭，小手揉捏著衣角，鼻子有些酸。
一瞬間，氣氛有些冷，叱吒荒原的九離山主也有慌亂的時候，「恩……我回九離山安排好事務之後，會立刻趕去神醫谷的，此次去中原帶回的朱果還要交給他們！」
「真的？」藍靈猛地抬頭看向洛九離，有些破涕為笑的意思，但只是片刻，眼神又黯淡下來，嘴中嘀咕道，「送朱果，看白雪，又不是看我，再說萬一你不要她了呢，指不定跑哪去風流快活了呢！」
這都哪跟哪啊，洛九離有點無語：「我跟你保證，一定會去神醫谷！」
「我憑什麼相信你？」
洛九離想了想，把手中的九離劍伸了出來：「我用它做保證，到時候，我會到神醫谷取它！」
藍靈眼珠轉了兩圈，一把奪過九離劍，徑直往東走去。
「成交！你要不來，我就把它賣了，哼！」
兩人，一個往北，一個往東，只剩下瘋魔老人在原地，內心久久無法平息，這都什麼世道。荒原唯一的神器就這麼隨便交給別人了？而且，她還要賣掉？
瘋魔老人趕緊向著藍靈追了過去，「小姑娘，你等等我，咱倆商量商量，賣給我吧！」
……
走得堅決，但藍靈的心情還是低沉得很，瘋魔老人靜靜得跟在她身後，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走了許久，還是藍靈先開了口：「老瘋子，你是什麼境界啊？」
「聖境！」瘋魔老人趕緊道，「其實山主對你還是很關心的，有我和九離劍在，這荒原沒人傷得了你！」
白了瘋魔老人一眼，藍靈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把九離劍給你的，除非你殺了我！」
瘋魔老人尷尬一笑：「我是老瘋子，可不是老無賴，殺人越貨這種勾當，而且還是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有五大家族的人才幹得出來！」
「你怎麼對五大家族有那麼大成見啊？還有這荒原上到底有多少勢力啊？」藍靈不禁問道。
「豈止是成見，我恨不得滅了他五大家族，荒原上頂尖勢力有七個，五大家族，九離山和雪海府，只是這雪海府神秘莫測，不與外人接觸，而九離山又孤傲無比，所以實際上整個荒原的秩序都是五大家族在把控。
二十年前，有一登徒子想侮辱我的妻子，被我一掌擊斃。卻不想這登徒子是一個小家族的繼承人，他的族人趁我外出修行之時，殺了我族上上下下七十七人，屠我滿門！」即便已經過去二十年，瘋魔老人的眼睛還是紅了。
「你怎麼做的？」藍靈道。
「我能怎麼做？他們抓了我的妻子要挾我！我沒辦法，只能去向五大家族求助，希望他們能主持公道，卻不想這小家族早已依附於五大家族之下，他五大家族派來的人竟然眼睜睜得看著那些人，在我的面前侮辱我的妻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只是聽著瘋魔老人的話，藍靈就覺得自己怒火中燒。
「我當時已經貫通了十一條正經，第十二條正經遲遲無法貫通，無邊的憤怒讓我一念成魔，第十二條正經被怒意貫通，尋常人突破聖境，體內的內勁會化為白色的真元，然而我的真元是黑色。」
人境和聖境的差別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藍靈恨恨道：「你殺了那些兇手吧？」
瘋魔老人搖了搖頭：「不，我滅了他滿門，男女老少……一個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