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敬畏與否

  李韓專註的傾聽著楊永新講述自己的故事，儘力提取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有問題，對方被打斷雖然不太愉快，也基本都會簡單的回答，機會難得。


  李韓抬手示意，打斷了正講地眉飛色舞的楊永新，小心問道：「等等，那個，雷電先生，有一點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你們兩位見面后，可以那麼自然的和平相處呢？」


  這個問題很重要，甚至關係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態度問題。能在大街上直接出手，不管他人死活，絕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一個人偶然得到了一件人間至寶，因此受益無窮，這時又得知另一個人也擁有類似的至寶，會怎麼做？一般來說，多數人都想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吧，何況是這樣一個對使用武力毫不剋制，也毫無善心可言的人？


  即便無心貪圖對方的的寶貝，至少也要防備一下吧。


  楊永新稍微思考了一下，釋然的笑著說：「是怕我圖謀你的神賜？放心，我請你來可不是為了這個。」


  「請？好吧，綁來也算請的話，那還真是多謝款待了。既然被看穿了，那就直說好了，這話怎麼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沒法放心吧。」李韓直視楊永新，這樣的解釋可沒法讓他信服。


  「此……什麼三百兩？什麼意思？」


  「此地無銀。」李韓無奈，難道自己還要給雷電講寓言故事？看來以後說話還是要多加註意，不要用到一些奇怪的梗才好，「大概是欲蓋彌彰的意思吧，我家鄉的一個小故事，說來話長，就不說了。」


  楊永新則笑著說：「原來是銀星國的俗語，有趣。不過你真的不用擔心，等你接到神啟，你就知道了，神選之人彼此之間是有約束的。」


  李韓不想解釋，說是俗語也沒錯，不過和銀星國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楊永新繼續講述著他的故事，也照顧了李韓的好奇心，多說了幾句關於神啟的話。


  楊永新長期在外，無法顧及到遠在臨水的矯正中心，就全權交由最初的幾個小流氓來管理。能成為雷系大法師的人不多，能放電電人的小法師隨便就能雇傭到，離了楊永新，臨水的矯正中心依然可以正常運作。


  不過短時間還好，時間久了，難免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有孩子承受不了巨大的壓力，自殺了，而沒經歷過這種陣仗的小流氓一時不知該怎麼處理，內部討論也沒有得出個好的處理方法，耽擱了最佳的運作時間。


  事情經過短暫的發酵之後，矯正中心的各種內幕也被外人所知，醜惡的面目公諸於世。


  一石激起千層浪，許多正義之士聯合聲討，並要求臨水政務廳和警備司對矯正中心做出處罰，停止繼續對孩子們的侵害。


  值得諷刺的是，可能是由於證據不足，也可能是出於其他原因，被害孩子和家長們都不願意出面指證矯正中心的罪行，大家也只能從輿論上施壓。


  連續多日的輿論高壓之下，政務廳和警備司無可奈何，準備對這個會下金蛋的母雞動手了。


  不過，就在這風雨飄搖的危機時刻，楊永新趕了回來，展現出了雷厲風行的一面。


  首先，將事故和曝光的醜聞推給兩個臨時工，拒絕承認自己對送來的學生使用過高強度電擊和其他暴力方式。


  其次，拉來家長團作偽證，並且吹估一番中心的矯正成果，借著熱度大肆宣傳，逆轉形勢。


  最後，對於那些還在堅持的所謂正義人士，選出一些實力、背景相對較弱的，連消帶打，用金幣堆砸下去，輿論的聲音一下子就降了幾個八度。


  就這樣，短短半個月，楊永新就解決了一場大危機，賺錢的速度甚至更勝往昔。他需要充足的資源來繼續周遊，尋找更多失落的章節。


  「好厲害的手段，厲害。」聽到這裡，李韓是真覺得楊永新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楊永新坦然接受了李韓的誇獎，「三年游四國，這種事見多了，自然也就會了，沒什麼難的。」


  不過李韓對這個故事到沒那麼大興趣，如果把楊永新力挽狂瀾改成被浪潮拍死在沙灘上，那李韓肯定拍案叫好。


  李韓更在意的是他所說的關於神啟的事情，他口中的神啟，應該是和系統提示差不多吧。總結一下，大概是處於安全狀態，被選者之間的戰鬥無法致對方死亡，無法佔有對方的能力。


  套出這些情報非常不易，因為換做楊永新平時的描述方式，就變成了『神選之人受神明約束，無法自相殘殺，也不可覬覦他人的神賜。』改變他一生的神明，已經成為了他的精神支柱，也成為了他唯一的敬畏對象。


  李韓沒有那麼多對神明的敬畏，雖然能創造出抽獎系統以及神典的存在，對於他來說，稱之為神明也完全合理。但李韓不認為像楊永新那樣敬畏有什麼意義——人如果把麵包屑丟給兩隻螞蟻，會在意螞蟻是否敬畏自己嗎？

  答案是不會，所以不如認真搞清楚其功能的實質，免得真出現什麼問題卻一臉悶逼。


  有安全狀態，那是不是有非安全狀態呢？無法殺死，那致殘呢？囚禁呢？怎樣才能佔有對方的能力呢？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