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一章 一千年前的執念

  晨曦看著魔魂斗篷下的那張臉，那張和塞巴斯蒂安一模一樣的臉，心中震蕩不已。


  魔魂長老怎麼會長得和塞巴一模一樣？塞巴怎麼可能是黑魔法師？他不是在一千多年前成為開啟終極傳送陣的祭品，魂飛魄散了嗎？


  一幕幕的往事湧上她的心頭，那個從火刑柱上救下她的塞巴，那個忠實於魔法師使命的至強者，那個可靠溫柔、真心待她卻從不要求什麼的男子，是她前一世除了玄生之外，最最親密的人。


  她當時答應他要趕回去，一起去新時空繼續戰鬥，可她終究沒有趕上與他見最後一面。開啟終極傳送陣的時候，她遠遠地看著那場獻祭，看到他消失在金色光芒里。那時，他的臉上平靜而滿足，如同聖人救世。


  可是，為什麼再次見到他時，他卻成了魔之彼岸的長老？還當著她的面殺了聯盟的魔法師。


  晨曦難以置信地看著魔魂的臉，久久無語，她回過神來，看到一旁死不瞑目的張煜，動搖的心才堅定了下來。


  面前的這個人，肯定不是她所認識的塞巴，他是黑魔法師，他是敵人，他要毀滅這個塞巴犧牲自己守護住的世界。他是別的什麼人，只不過有著相同的外表。


  「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魔魂，沒有別的名字。」男子嘴角冷笑著，聲音卻透露著一絲哀傷。


  他當然不是塞巴斯蒂安，也許那個名字是他的前一世，可他本人只不過是一千年前的一縷殘魂。


  當時，魔法部落的首領塞巴斯蒂安確實獻祭了自己的生命，原本他魂飛魄散后能直接進入輪迴。但沒想到魔之彼岸的大法師，一個魔法部落的叛徒，不想讓塞巴斯蒂安死去，用禁術收集了他的部分殘魂，並用黑系法力煉化三百年。


  最終，他在黑系法力的幫助下重新聚魂，成為法力強大的魔魂長老，以黑暗魂靈的形式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期間他附身過很多黑魔法師，可一旦附身，就會失去大部分的法力。


  直到生息大陸迎來科學曙光，魔之彼岸借鑒了聯盟的魂影科學，他的魂魄才能獨立存在，自由行動。並且，可以操縱黑系法力和精神力。他這一縷殘魂，在生息大陸上存活了近三千年，早已成為了魔之彼岸實質上的主導者。


  由於受到黑系法力的供奉和煉化，他的心早就被黑化了，徹徹底底是一個黑魔法師的靈魂。但是，千年前他那縷殘魂有一個執念卻沒有被抹去，在漫長的時光中反而越發清晰堅定。


  那就是，他生前唯一愛過的女人，他要等她回來，從此再也不分離。


  但是作為魔魂，是不懂愛的，這一份被前世捨棄的愛，終究不過成了一個執念。


  如今，他回來了，她，也回來了。


  「你和塞巴斯蒂安究竟是什麼關係？」晨曦隱約察覺魔魂語氣里有她熟悉的東西，但她實在想象不出兩人之間的關係。這怎麼可能呢？

  僅僅對著那張酷似的臉，她覺得有一瞬間的親切與思念。但是當她看清目前的形勢，看到魔魂周身涌動的黑系法力，以及被他殺死的同伴，只覺得這是一場噩夢。


  魔魂不是第一次見到「郗云云」，他知道在裡面的是晨曦的靈魂，冰冷的臉上硬生生扯出一個微笑，回答道：「可以這麼說，我是他的繼承者，他給了我力量，所以我要實現他的心愿。」


  「心愿？」塞巴最後的心愿是什麼？她走得匆匆，只記得他說要保重。晨曦也想知道塞巴的遺願。


  她同時心生警惕，為什麼這個魔魂會知道？他說的她能信嗎？


  「塞巴斯蒂安，有一個沒有實現的心愿，那是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得到你的愛。」魔魂說的似乎是別人的事情，但是他那顆早已黑化的心卻鈍鈍地痛了起來。


  若是沒有遺憾，他這縷殘魂也許無法存在三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