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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流浪蒼穹

  最後一個夢境,依然發生在新大陸上,只是這片大陸已經被終極魔法陣傳送到了異時空,再也回不到地球了。


  晨曦告別玄生、安置好金剛玄頂錘后,通過塞巴斯蒂安留給她的時空系魔法晶石趕回了新大陸。但此時的塞巴身為主祭司已經開始舉行祭奠儀式,無法再與她見面,晨曦遠遠地看著祭祀台,這才明白塞巴與自己告別的那一刻為何如此悲傷。她親眼看著多年以來唯一的親人塞巴化作一道金光,消散於天地之間,只覺得筋疲力盡,可再也流不出淚。只有幽冥白虎難得地蹭到她身邊,像是在安慰她。


  終極魔法陣啟動后,天地間一片混沌,黑魔法師們沒有辦法破壞籠罩在大陸上的結界,熵之暗隙又暫時被鎖死,只能無奈地被一同捲入時空黑洞中,前往不可預測的未知時空。


  幸好,這個匆忙選出的異時空與地球相似,雖然不知大陸外面暴風肆虐的大海是否有盡頭,但氣候條件適合人類生存,而且可以連通宇宙中的魔法原力,為魔法師繼續修鍊創造了條件。


  不過,一同帶去異時空的大量魔獸也生存了下來,它們吸收熵之間隙湧出的黑系法力后發生變異,成為異形獸。被打開的暗隙時而活躍時而沉寂,每過幾十年就會爆發一次獸潮,幾百年就會出現一次獸軍。


  天每到黃昏,天邊就會出現美麗的火燒雲,那其實是大量魔法原力形成的幻象,卻和地球上的風景那麼相似。魔法師們明白,他們的子孫將在這個新的時空中生息繁衍,於是將新大陸命名為生息大陸,這個時空就稱為魔法蒼穹。


  之後的上千年時間,魔法師們在蒼穹下修鍊,利用魔法原力使生息大陸上的環境更適宜人類生存。部落改名為聯盟,法師御級和寶具法階的名稱被沿用了下來。他們後代中沒有魔法的人,以及一同前往異時空的狩魔聯軍的後人,組建了大大小小的自治城邦,新的國度誕生了。


  由於打開十二熵之暗隙的計劃受挫,魔之彼岸停止了表面上的活動,退到了魔法蒼穹下最為黑暗的地界里,謀划起下一個末世大計。終有一天,他們會捲土重來。


  我們的東方曙光晨曦,開始了她在生息大陸上的流浪歲月。她吸收晶石中的魔法原力后,法力接近星辰御級,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愛的人已經不在了,玄生也好,塞巴也好,都是地球上的事情了。她身邊的幽冥白虎開始受詛咒影響,越來越陰鬱,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許多魔法師都怕這個強大的靈獸,漸漸將其和晨曦孤立起來。


  晨曦倒是不在意,她處理完塞巴留下的事情后,告別部落高層,帶著三個寶具,開始了顛沛流離的後半生,同時也在尋找解開詛咒的方法。


  幽冥白虎即將被詛咒擊垮的時候,第一次化作人形,是一個面色蒼白至極的高大男子。他來向晨曦告別:「主人,我的法力無法再延緩詛咒發作的時間了,但是你可以得救。當初大哥從虛無之源找到了這個古陣法,你一直帶在身邊吧?」


  幽冥白虎知曉一切,他知道晨曦為了救大哥咆哮玄武,把詛咒轉到了自己身上,但是他無怨無悔,忠實地守在主人身邊,直到靈身死亡。它本來就是一半誕生於幽冥的神獸。


  晨曦吃驚地拿出符紙,研究一番后,明白了幽冥白虎的意思。這個古陣,可以將主人身上的詛咒轉到靈獸身上,加速靈獸死去,卻能救下主人。她帶著這紙只是為了紀念玄生,沒想到最後救了自己。


  她也明白了,玄生所做的都是為了她。他當初同意解除契約,也是因為實現她的願望吧。晨曦思念起玄生就覺得快要窒息了。他們的相愛跨越了種族、超越了形態,但是現在盤亘在他們之間的,是無法打破的時空壁壘。


  為了鼓起生存的勇氣,晨曦開始煉化第三件寶具,凌天青金劍。這是個充滿正氣的寶具,十分容易吸收魔法原力,晨曦很快煉化出乾坤青龍。它也是單純而朝氣蓬勃的靈獸,與飄逸出塵的玄生和陰鬱沉默的幽冥白虎都截然不同。


  晨曦後半生最平靜的時光是在一個小部落里度過的,那是狩魔聯軍的後代聚集的地方,風景很美。在生息大陸上,魔法成為了正道,可以保護自己和親人從異形獸嘴裡活下來。因此晨曦很受人尊敬。她從部落的孩子里挑選了一個有魔法潛力的小男孩,收為弟子,教導他修習魔法。


  有一天,乾坤青龍化作小青龍出現,憂心忡忡地對晨曦說:「小妹好像不行了。」


  晨曦這才發現,剩下的最後一件寶具朱火連天弩正在崩壞,附在上面的靈獸幻炎朱雀奄奄一息。聽小青龍說,她才知道當初自己受火刑時,是幻炎朱雀救了自己,從此導致她的靈身受了重傷。


  直到她快死了,還不說出這件事。晨曦滿心愧疚和心疼,決定終結與乾坤青龍的契約,一心修復煉化幻炎朱雀。她把凌天青金劍交給自己的弟子,讓他去魔法師聯盟繼續修行,自己則再次踏上了旅程。


  但是煉化幻炎朱雀的過程並不順利,加上晨曦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衰弱,法力透支嚴重,終於支撐不下去了。她在旅途中時常生病,走不動,幻炎朱雀的傷勢也恢復的很慢。有一天,晨曦發著高燒,幻炎朱雀來告別。


  幻炎朱雀的人形是個美麗的小女孩,豆蔻年華卻有一股濃濃的病氣,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躺在床上的晨曦,隨後化作一道白煙離去,算是告過別了。


  沉寂下來的朱火連天弩接著也消失了,留下一支裝飾著美麗羽毛的箭。不久,晨曦就逝世了。人們把她的亡體和箭送回聯盟,已經是蒼穹紀元六十二年。


  聯盟這一代的魔法師中,很少有親眼見過晨曦的,推算她九十歲左右,應該是個小老太太的樣子。可是棺材中的晨曦依然是那麼年輕貌美,二十來歲的樣子,令所有人震驚不已。


  對她來說,耗盡法力,也要維持自己當年的模樣,只有看到當年的臉龐,才能感受到一切都不是夢。那是玄生愛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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