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娘家,末世了……
郗云云,大學一畢業就與校園戀人奉子成婚,孩子剛百天卻因老公出軌而離婚。
辦完所有手續,離開心碎之地t市,她帶著不到四個月的娃娃回到娘家y市。一進門,把孩子扔給爸媽后,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哭得天昏地暗。沒有依靠、沒有工作、孩子沒有爸爸,以為這就是末世了吧。
卻不知道,末世真的來了。
窗外先是狂風大作,隨即下起暴雨,電視里百年一遇的洪水、千年一遇的地震在世界各地發生,火山爆發、冰川融化、大氣層開了個洞……隨後是大規模停電,停水,整個y市陷入混亂。其實,y市地處海拔較高的地區還算幸運,t市因為臨海,已經完全被淹沒了。
哭了一整天,任憑爸媽怎麼敲門,娃娃怎麼哭鬧都沒有打開房門的郗云云,終於從床上爬起來。鏡子里的自己,雖然面色憔悴,但由於年輕也沒太過凄慘,一雙紅腫的盈盈大眼依然神釆奕奕,雪白的皮膚僅添一抹蒼白。她把散亂的長發隨意盤起,心中稍稍平靜了些,打開門走出房間,見一家老小神情麻木地坐在黑漆漆的房間里,孩子是睡著了。
「媽,怎麼不開燈?」她一愣,難道停電了?
「云云,末日來臨了。」郗父表情絕望地蹦出這麼一句話。
「啊?別這麼說,不就是離個婚嘛,我基本上想通了,再怎麼樣還有小毓呢,我會振作起來的。」以為自己的情緒感染了家人,郗云云立刻覺得很愧疚,強打起精神安慰父母。說出來后她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已經不那麼介懷了,畢竟小毓那麼惹人喜愛,房子也爭到了手,而且自己年輕又貌美,怎麼會孤獨一生?
「不是,是真的末日來了。」郗父嘆了口氣,稍稍打起精神,走到窗邊拉開窗帘,讓女兒自己看。
明明是大白天,外面卻像昏暗的傍晚,整個城市黑壓壓一片沒有一絲亮光,上方烏雲密布,隱約可以看到街道上各種車輛堆擠在一起,人們大呼小叫大包小包地奪路奔逃。不遠處應該有一座環城高架橋,此刻卻消失了。她再仔細一看,附近很多房屋都東倒西歪地,路燈和樹木也被各種建築殘骸壓倒。
「這是怎麼回事?」郗云云十分困惑,不過面對災難片中的場景,離婚的陰影已經徹底被拋之腦後。
「之前下了大半天暴雨,然後地震了。電視里好像說有什麼宇宙輻射波擊中了南極,發生了爆炸,隨後世界各地都出現了災變,專家說人類將要滅絕了。然後就沒有電了。」郗父不停嘆氣,他管不了全世界,只是為家人擔憂。
「不會吧,我看看。」郗云云打開手機,各種關於末世的資訊和朋友周圍發生的異常現象消息塞滿了郵箱,都是大約六個小時前發來的,目前則沒有了網路和電話信號。她徹底愣住了,隨後被嬰兒的哭聲驚醒。
末世為什麼發生在這個時候?偏偏在她上有老下有小,心理最脆弱的時候。
她從床上抱起小毓拍哄,他卻不停哭,試了所有辦法都沒用,也許是感覺到了今後的日子不好過?郗母接過孩子,剛想開口哄,卻察覺到孩子有些不對勁。
「小毓好像發燒了。」郗母摸摸孩子,又摸摸自己,確定外孫的體溫十分異常。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家人都著急起來。郗云云這次匆匆回來,根本沒有帶嬰兒的常用藥,家裡當然也沒有。
「我帶他去醫院吧,走過去也不遠,就是不知道醫院現在是什麼情況。」郗云云立刻穿上外套背起媽咪包,繫上嬰兒背帶,準備出門。
「我和你一起去。」郗母說,也開始做出門準備。
「不用了,外面太亂,媽你的腿腳不好,走路不方便,你和爸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配點葯很快的。」說完她不顧郗母反對,背起孩子就出了門。
郗云云不知道,她剛離開沒多久,一位好心的鄰居就過來敲門,說現在有一輛避難專線巴士停在樓下,是市政府竭盡最後的力量派出的救援部隊,要把y市倖存的居民轉移到更安全一點的z市去。郗父郗母說女兒和外孫去醫院了,等不到他們回來自己不能走。
但是鄰居一口咬定這是最後的避難機會,而且醫院那邊也有救援部隊在幫助撤離,她還有內部消息說y市馬上要迎來一場更大的地震,不走就沒機會了,他們和女兒可以在z市的避難所里碰頭,反正所有人都要過去的。
郗父郗母一聽如此,便收拾了重要財物匆匆下了樓,乘上擁擠的救援巴士,惶惶不安地前往z市,心中希望等下能和女兒順利在避難所相聚。
郗云云一路連走帶跑趕到醫院,黑漆漆的醫院大樓亂成一團,雖然有幾個傷員被送過來,但人潮的大趨勢是在往外撤離,她沒有注意到人們都在往停車場的巴士上涌,直接奔上兒科所在的樓層。每個診室都是亂糟糟的一片,但都沒有人在。
「還有醫生在嗎?我的孩子病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護士,她立刻上前詢問。
「都走了,你也快走吧,」護士腳步都沒有停下,急著下樓,不過她看到郗云云懷中的孩子紅著一張小臉很難受的樣子,有些同情地說:「要不你直接去一樓的藥房看看吧,兒童的藥品都在第一排架子上,你找一點退燒藥帶上,然後趕緊上車。」
郗云云還沒來得及問上什麼車,小護士就跑著離開了。她只能自己摸索著找藥房,還好藥房的門開著。剛走進葯庫,突然牆壁開始劇烈晃動,應該是地震了。她沒有站穩,尖叫著摔倒在地,還好及時護住了小毓的身子,架子倒是固定在牆上沒有倒下來,不過上面的藥品紛紛往下砸,郗云云只覺得頭被一堆硬物砸地生疼,失去了意識。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狼藉的藥房里,身上堆著很多藥盒。不幸中的萬幸是小毓沒有受傷,只是還發著燒,由於睡著了也沒有受驚。房間里的光線比剛才還暗,她借著手機屏幕的光線找到一盒兒童退燒藥,根據說明把退燒栓塞入了小毓的菊花里,這才呼出一口氣。
走到醫院外面,只見世界已經天翻地覆,成為了巨大的廢墟。醫院是新造的大樓質量還算過關,但y市約有百分之八十的建築都倒塌了,人們不知去了哪裡,街上只有些遇難者的屍體,遠處傳來重傷者的哀嚎。
郗云云在廢墟中吃力地行走,中心萬分蒼涼,想到小毓更是心痛和絕望。不過一想到留在家中的父母,倒是清醒了些,急著往家的方向趕去。
突然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擋在她前面,是一個龐然大物。郗云云以為是旁邊建築上掉下來的廣告牌,卻發現這東西會動,並且向她衝過來。還好她反應算快,及時往一旁躲開,不然就要被這東西前端的尖刺刺中了。她這才看清衝過來的東西,是一個巨大的怪物。
怪物有三四米長,兩米多高,灰色的身體堅硬如鐵,帶著尖刺的一端算是它的頭部,瞪著一對血紅的眼睛空洞地看著她,嘴裡長著無數尖刺,向外伸出,而且還能收回去。怪物轉過頭朝她再次衝過來。
郗云云心中駭然,忍不住驚聲尖叫,一邊迅速逃入旁邊一棟還算完整的大樓。入口很窄怪物一時進不來,她也出不去,膽戰心驚地躲在裡面,拿起手機才想起沒有網路,只能寄希望於有人路過能救她,不過什麼人能打倒這個怪物?何況這個城市的人差不多都走了。
郗云云摸了摸懷中的孩子,正在出汗退燒,才不到四個月卻那麼堅強,讓她很感動。她解開背帶給孩子餵了點母乳,心中鼓起一些勇氣,媽媽一定要帶你逃出去。她也想明白了,等人來救接近於幻想,不想坐以待斃只能靠自己了。
於是她重新背好孩子,打開手機在滿地狼藉中翻找起來,看有沒有可以用的武器。她只找到一把一米見長的鋼管,拿在手裡揮了揮,還算順手,只是這個武器看起來對那個怪物沒有什麼殺傷力。剛想湊活著用吧,腳下突然踢到什麼金屬物,拿手機一照,發現是一把匕首。
不過這把匕首外形特別具有奇幻色彩,牛皮的刀鞘印著奇怪的紋樣,刀把有點生鏽,上面鑲嵌著七彩寶石,簡直像是一個拍魔幻劇的道具。如果不是刀刃看著挺鋒利的,她差點以為是個玩具。姑且也是一件武器吧,郗云云猶豫了下,把匕首套起來放入褲子口袋。
她偷偷摸摸來到出口處,想看看怪物會不會已經走了,但外面很黑什麼也看不見,只好先出去碰碰運氣。反正繼續躲在裡面也是死路一條,而且她挂念著家裡的父母。
走了幾步,周圍沒有動靜,剛想放鬆下來為自己的幸運高興,卻聽身後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大東西在吼叫,沉重的腳步聲快速向她移動過來。
沒忍住還是尖叫了,郗云云掄起鋼管轉身盲目地打出去,只覺得鋼管擊中什麼硬物被震脫了手。只見一隻和剛才那隻長得差不多的怪物,口中伸出無數尖刺向她衝來,就在徹底絕望的時候,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怪物身上,怪物搖晃扭動想把他甩下,卻被人影手中的長劍刺中脖子,頓時一股腥臭的液體噴薄而出。
怪物一聲怒吼,前肢高高抬起,人影拔出劍順勢翻身而下,繞到前方舉起劍從怪物暴露出的喉嚨口用力插入,再次拔出劍后,他一把拉過郗云云奔跑起來。
怪物沒有再追上來,郗云云就著昏暗的光線打量跑在她側前方的人,是一個衣著有些古怪的男子,有著偉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