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夏侯倉措不知道，他大概以為你死定了吧。」
「他知道，他故意放了我，他要找的，是真正的夏侯凌風，就好像，我要找的，就是現在的他一般。」
「你殺進宮，甚至那天晚上，故意讓司徒靜雨和夏侯倉措面對面，嚇唬他，就是為了逼出這個人？」
「不錯，他始終是沉不住氣了，長陽鎮被捷足先登，自己養了百年的惡靈，又被司徒靜雨攝走了一魂一魄，變得驚恐萬分的，加上我單槍匹馬的闖宮，不信他不現身。」
「你毀了他的計劃，所以他才那麼恨你，真是步步為營，招招走在前頭，他不會真的殺你，你也算到了吧？」
這一刻，我明白了，無論我是不是九尾貓，我永遠也跟不上他，他太厲害了，每一步，都嚴絲合縫，看似毫無關係，但，一連上，卻是精妙無比。
「殺了我，所有線索就斷了，他並不知道，夏侯凌風還有兩魂兩魄在黑貓那裡，所有，我是唯一能引出真身的線，他捨不得殺我。」
「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香囊的事？」
「這個，就要問你身邊的小殲細了，不敢和主人照面，那東西跑了吧。」
「蘇？可是，蘇是在王府……」
「小雙也是他們的人，那個言靈，就是小雙養在牌位里的。」
「夏爺不知道嗎？他曾和蘇說過話的。」
「百年老物能成精，一個牌位有了神識，誰能想到，會是言靈呢？它跟著你，我也沒注意，隱藏得太深。」
「蘇……真的是夏侯倉措派來的。」我眼神暗淡的說。
「言靈，最擅長的就是花言巧語，騙人感情，你太大意了。」慕凌風轉過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慕凌風，我想哭。」我忽然抬起頭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說。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嘆了口氣說：「想哭就哭吧，又不是……沒哭過。」
我哇的一聲，撲進他懷裡就哭起來了，剛剛一直在說話，就忍著，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哭了，那種失而復得的複雜心情，除了用眼淚來表達，其他，都不行。
他靜靜的站著，讓我哭，衣襟濕了一大片，居然化了，這次真的是紙做的嗎？我居然摸到了他微涼的胸膛，一下子熱氣升騰起來，眼淚都忘了流。
「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物化衣服了。」慕凌風無奈的說。
我擦著眼淚，看著他身上被我苦得一個洞，一個洞，顯得好狼狽，不知為何，心情頓時就舒暢了。
「我給你做身衣裳吧。」做了兩年的小宮女，女紅什麼的，還算拿得出手。
慕凌風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問：「不哭了？」
「不哭了，但是，能不能答應我，以後別再這樣了，生死離別，我承受不起。」
「不能，既然做了人，就要嘗透人間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這就是人，誰都無法避免。」
「我是九尾貓，我不是人。」
「蘇蘇，從這一刻開始，你要學著習慣，沒有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