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紙人冷哼一聲,伸手,在空中一揮,然後攤開手掌:「你說的是這個么?」
一隻破碎的飛蛾就在他掌心,我皺起眉來,他這樣做,也太過分了,但是,我卻生不起氣來,抬頭看著他,現在的他,顯得更加的高大,是我完全無法觸及的高度。
「如果你們不是一體的話,你就是三個里最寂寞孤獨的那一個。」
紙人眼神一眯,一個轉手,就把我按在了牆上,我小小的身子在他掌中是那麼的脆弱,然而,他會暴怒,只能說明,我猜對了。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
「你喜歡我顫抖著向你求饒嗎?」我直視著他,不知為何,變成貓以後,我好像有些不一樣了,說不清,變得膽大了?還是心細了?或者是變得更敏感了!
紙人看著我,他的眼神變得很奇怪,最終,他鬆開手,什麼都沒說就走了,我這才感覺到心跳的好快,可惜貓不會出汗,否則,肯定是汗濕了一身。
唉,何必總是去撩撥他呢,我也搞不清,但,就是想糾纏,明明很危險,明明,他對我那麼兇殘,但是,進了這具貓身體后,我就很想糾纏他,靠近他。
變成貓之後,好像之前吃的藥丸就沒用了,我開始覺得餓,跳出去,想找點吃的,卻發現根本走不出去,又像之前在那個屋子裡一般了。
「喵!」好餓哦,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身體的本能反應,張嘴不再是說話,變成了喵喵叫。
這時候,門打開了,夏爺一瘸一拐的走進來,臉青腫得厲害,看來受了很重的傷。
「吃飯了。」他吃力的把碗放到地上,我愧疚的看著他:「喵嗚!」
「怎麼,話都不會說了?你小心被這身子給同化了,那就再也出不來了。」夏爺看了我一眼說。
我低頭吃飯,聽了他的話,忙說:「我也發現不妥了,好像越來越不想說話,張嘴就是喵喵叫。」
「你要記得你是人,不是貓。」
「這個貓……我總覺得不一般。」
「就是一隻貓兒而已,沒什麼不一般的,別胡思亂想,趕緊吃。」
「夏爺,對不起,連累你了。」我低下頭訥訥的說。
「是我沒保護好你,受罰那也無可厚非,只是沒想到,王妃囂張到敢闖入這紫荊樓來。」
「那個小雙,她居然比你厲害,難怪那麼囂張了。」
「……丫頭,厲害的不是她,是她的主子,這次她也是下了死命令,這些力量不是她的,看來,挖出這具身體,真的是過於心急了。」夏爺說的話,又開始聽不懂了,但是,誠如我所預料,這隻貓身,絕對不是普通貓那麼簡單。
「所以,我現在也不安全,還是很危險對嗎?」我無奈的問。
「對,最好不要離開這個屋子,當然,主人帶著你的話,那倒是無所謂。」
「夏爺,你不是攝政王的人嗎?為什麼,你又聽命於紙人和黑貓?」我忽然問這個問題,讓老頭有些措手不及。
「都是主子,只要帶著令牌,不管是誰,都是我的主子。」
忽然門被打開來,清風提著劍忽然出現在門口,她還是那副模樣,清秀淡雅,冷得很。
「你怎麼來了?」
「主公覺得你不足以保護祭品,所以讓我來協同你保護。」清風冷冷的說:「再者說,現在,地宮有雲老守著,不比這邊。」
夏爺臉色變了變,但也沒說什麼,點點頭說:「知道了。」
「清風,又見面了。」我走過去,她看了我:「每次見你,都那麼狼狽,一下子被雨淋得亂七八糟,一下子又不得不寄身貓里。」
「是啊,不慘見不到你。」初見時,就是在地宮,我被嚇暈過去,剛剛醒來,也是狼狽得不行。
「我在外面守著,習慣了一個人,有事叫一聲就是了。」
「她身上有追魂鈴,有東西靠近,就會響。」夏爺不咸不淡的說。
「恩,那行。」清風點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還是那麼冷。」
「跟著主子的人,多半都是這個性子,不淡然,不冷漠,跟不了主子多久。」
「他不是那樣的人……」
聽到夏爺這樣說,我心裡是有些痛的,原來他身邊都是這樣冷淡的人,難怪他會那麼寂寞孤單了。
貓兒是夜晚活動的動物,所以白天我就睡覺,晚上,則爬起來,蹲在窗前看月亮,沒錯看月亮,都會想起那天在崖底,想起黑貓給我烤的魚,現在想想,那條魚,真的是太金貴了,卻被我浪費了。
好想見它,真的很想,正在這樣想著,忽然就聽到了鳳臨月,已經那麼久,早已將之淡忘的時候,忽然響起,一下子就讓我呆住了,接著,身子不由自主的順著蕭聲而去,這一次,又是這樣,本無法離開的屋子,很自然就離開了。
還是那個林子,那個懸崖,白衣翩翩的男子,銀髮隨風而動,現在我離他更遠,更看不清他的臉了。
「又來偷聽?」他停下,沒有看我,只是淡淡的問。
「又?你認識我?」我現在可是貓。
「本王看人,只看心,外表是什麼,完全不重要。」
「我該叫你王爺呢,還是父王?」變成貓之後,膽子果然大了不少。
「……叫了父王,但是本王卻還是要佔了你,要你為本王生下子嗣,偏要逆了天,亂了倫常。」他狂妄的說。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從讓我飲下你的血開始,便這樣打算著,只是,我想說,這樣根本算不得是逆天,亂了倫常,畢竟我不是你親生的。」
聽了我的話,他忽而抬眼看我,那雙眼睛是碧色的,他靜靜的看著我說:「所以,我要你同畜生誕下麟兒,看看,到底行不行。」
「黑貓……這就是它總在我身邊出現的原因?」
「你願意為它生子嗎?」攝政王並沒有回答我,而是輕淺的反問。
「和它,和你,和紙人,結果都是一樣的,在我的感覺里,你們都是一樣的。」我含糊其辭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