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全都是紙人？昏迷之前，我是被紙人帶走的，這裡是他的老窩？
「你是紙人？那你為什麼會說話？」我顫巍巍的問。
「你是紙人，你也會說話啊，這有什麼奇怪的，這裡的紙人，都會說話。」
「我是紙人？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是紙人？剛剛我明明還自己走了幾圈兒呢，我忙抬手，那厚重的紙張映入眼中，真真是一點都不陌生啊。
「哎，別亂動，沒看見掌柜的在那和人談事嗎？那個人是陰陽師，被他選中你就慘了，多半是去做些魂飛魄散的事兒。」
見我四下看來看去，又是抬手，又是踢腳的，那個紙人小聲的阻止我。
「我……我不該是紙人的啊，我是人，我是人……」我欲哭無淚的說。
「我知道，我也曾經是人，那又怎樣？這裡所有紙人都曾經是人。」
「那為什麼，你們卻都變成了紙人？」
「噓，哪那麼多問題，想知道，也得等他們走了啊，要是被那個陰陽師選中，真的會魂飛魄散的。」
兩次聽到紙人提陰陽師，我終於抬頭再看了那個男子一眼，他此刻抿著唇，紅潤的唇瓣如花兒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忽而抬眼看向我，隨機微微凝眉，眼中閃過一抹訝然，但只是一瞬，很快就看不見了。
我忙低下頭，生怕被他選中，像紙人說的那樣，魂飛魄散了。
「周老闆，再聽我一句勸，這樣造孽的生意，做多了，損陰德。」男人隨意的掃了一圈兒后說。
「哎呀，司馬先生，為何如此說呢？這吃陰間飯是不容易，但造孽什麼的，就過於抬舉我了不是？」
「我要那個紙人。」男子眯了眯眼，伸手就指向了我。
「叫你別動，那些陰陽師就喜歡有靈性兒的，看吧，肯定是看見你動了，剛才，哎，說真的，我還挺喜歡你的，聽聲音，生前也是水靈靈的女娃吧，可惜了。」那個紙人無奈的說。
「不是，那現在怎麼辦？大哥救我啊。」我急了，剛剛就不該抬眼看他。
「那個啊，不好意思，那個有人訂了，這一屋子的紙人都能給你，唯獨她不行。」掌柜的看了我一眼，馬上就否定了。
「為何？我獨獨看中她了，其他的我不要。」
「這是王府下的訂，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攝政王，這可是給他守陵用的。」
「攝政王下葬已過百日，墓門早就關了，斷然不可能再要一個紙人去守陵。」
「那我不知道，王府來人是這樣說的，我們小老百姓，做點生意不容易，王府那樣的權貴，我們惹不起，你就行行好，別為難我了。」
那男人見掌柜的言辭堅決，也就沒有繼續糾纏，又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要走，但是，走了沒兩步卻說：「以往，你拘魂，靠的是人貪生怕死的惡，我不過問，但是，現今，你弄到活人身上，我就不會視而不見。」
那掌柜的臉色一變，正想繼續解釋什麼，男人卻已經走了。
「不是，司馬先生，你這話說得……」掌柜的舉著燈忙追了上去，屋子裡頓時又陷入一片黑暗。
「你這小妮子，運氣不錯啊，被王府相中，好過被陰陽師相中，要是真的只是守陵，那就不用火燒了，難說，能在地宮裡活一輩子呢。」那個紙人語氣里充滿了羨慕。
「難道，我要做一輩子的紙人？」我震驚的問。
「除了外表難看點，其他還不錯啦，至少壽命長，只要不被那些修道的碰上，永生永世不死也是有可能的，反正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外表難看點就難看點唄。」
「我怎麼聽著意思，你是自願當這紙人的？」我微微皺眉問。
「這裡所有人都是啊。」
「……你們是行將就木的人，所以你們讓這個掌柜的，為你們續命？」結合剛剛那個陰陽師的話，和這個紙人的話，我總算是搞清楚了一點了。
「不錯，我們都是瀕死時，用萬貫家財，換來了這個續命的法子，難道你不是嗎？」
「我還沒死……且不說這個，你們這是逆天而為，要遭天譴的。」
「掌柜的說，陰間那邊都打點好了，聽說這買賣的幕後老闆是個大角兒，閻王且不敢招惹呢，不瞞你說，我可是活了上百年了，也沒見那天譴什麼的。」
所謂的幕後老闆，應該就是那個紙人吧，或者是攝政王？現在也想不明白，但，我明明沒有死，為什麼也變成了紙人？昏迷之前，到底法術了什麼？
「可是，你之前也說了，最終還是一把火的事，要是紙身被燒了，難道魂魄就不會消散嗎？」
「不會，沒事兒，我都給燒過三次了，燒完，魂魄再回來找掌柜的換個身子便是。」
燒完換個身子……我想起之前的紙人被我燒過之後，就變成另一個俊美無措的男人，難道他也是在這裡換了個身子？
「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十分俊美，而且很厲害的紙人來過這裡？」
「俊美？那不可能，紙人都是掌柜的隨手畫的，要有人的模樣，那得有些修為，不是我們這種尋常人能做到的，不過，我聽說，如果是修行者借紙人續命，則會慢慢變成生前的樣子，不過也只是聽說，一百年來，從未見過。」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從這個身體里出去嗎？」我還活著，我不想一輩子做個紙人，走出去多滲人啊？
「有啊，紙身被毀，你就出去了，但是，三天內，沒有新的身體，就魂飛魄散。」
「可是，我是活人。」
「活人？那你的身體在哪？」
「我……我不知道……可是我也沒有萬貫家財來續命，更加不會想要做一個紙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丫頭，別想那麼多了，好歹咱還活著不是嗎？」
正說話間，我就感覺又有人進來了，那人輕輕的落到我身邊，一把扯住我就走。
「哎……」我正要叫，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