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善體質,用石棺養著,到底這清風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她的意思,難道是攝政王自己盜走自己的石棺,然後移花接木到了這裡?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那麼大的雨,你一個普通人,淋了那麼久,居然一點風寒都沒有入體,原來,你的身體早已不是普通人了。」
「……我的確不是普通人,夏爺給我吃過一種丹藥,吃了那個丹藥,我不會餓,不會累,我哪還像人?」我躺在棺材里,想想都覺得很諷刺,活人誰會睡在棺材里?
「聚靈丹……能有這種功效的,是鬼界至品,他居然給你吃了逆天的東西,這東西用在凡人身上,定然要招來天雷,你怎麼從天雷底下活了的?」清風第一次出現了不敢置信的樣子,她無論何時都是那般的波瀾不驚,此刻卻是死死盯著我問。
「天雷?好像是打雷閃電來著,可是,這裡是屋內,我也不能出門,自然打不到我。」我隨口胡謅,不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道出,畢竟我不信任她,一點都不信任。
「天雷,就算是你躲在地底下,也會從天而降,再者說,剛才下雨,電閃雷鳴,你站在屋外,要是天雷之前沒找你,那時候也該順理成章的斃了你。」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多事,你也不曾告訴我,很多事,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嗎?」
「……也對,現在既然知道石棺是被誰,為何而偷走,那我也算能交差了,別過。」清風頓了下抬手一抱,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時,她忽然站住,似乎萬般不情願的說:「主公從未對誰如此上心過,給的皆是最好的,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是什麼福氣,只是,今天去見他的時候,的確感覺他似乎有些說不清的哀傷,這點哀傷,時不時的扯痛我的心,是怎麼回事?
本來,清風一走,我就該從這個該死的棺材里爬出來的,可是,不知為何,我卻有些不想動了,眼睛忍不住往下掉,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遊盪,然後,前面不知道怎麼了,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走過去,看見一個屠夫,提著一個柔弱的女子,在那打罵不休,那女子很是可憐。
「住手!」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聲,那屠夫回頭看我,眼露凶光的說:「你是何人?半夜跑到我家作甚?」
「你一個粗魯漢子,欺負一個弱小女子,你怎麼下得去手?」我憤怒的質問,因為是知道是夢,所以也沒覺得那裡不妥。
「這是我娘子,我想打便打,想怎樣都行。」那屠夫狂妄的說完,又是一拳打下去,可憐的女子已經奄奄一息,渾身青紫。
「該死,你住手啊,她快被你打死了。」我大吼一聲,這時候,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劍,明晃晃的,我想也未想,提劍就刺了過去。
「啊!」一聲,屠夫可能是沒想到我會有劍,也沒想到我會用劍刺他,並未閃躲,被穿透了胸膛,血噴洒出來,我身子輕盈的避開,只有裙邊沾到了一滴。
屠夫緩緩的倒下,身邊的女子驚懼的尖叫一聲:「殺人了!」然後就暈了過去,我看著那屠夫,好似能看到他的心在跳動,一種從未有過的飢餓感從體內升起,我忍不住走過去,手指插在了他心臟的位置,好似再用一點力,就能把那美味挖出來了。
「啊!妖怪吃人了!」旁邊不知從哪跑出來一個小孩子,頓時尖叫著大哭起來。
「不,我不是吃人的妖怪,我不是!」這一聲尖叫,讓我如夢初醒,我迅速縮回手,站起來,轉身就跑。
「我不是妖怪!」我猛然睜開眼睛,竟然是大汗淋漓,窗外星星點點的光亮了起來,天亮了,我怎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呢?
我只覺得身子有些虛軟,緩緩的爬出棺材,蘇跳了出來:「你醒了?」
「你昨天去哪了?」清風在的時候,我並沒看見它。
「那個守陵人一身殺氣,誰知道她是不是來找你尋仇的,我自然是躲起來了。」
「果然是個沒骨氣的。」我擦了把汗說:「昨夜,我有沒有什麼不妥?」那個夢,太真實了,殺人的感覺,熱血噴出的感覺,還有那種飢餓感……
這時候門忽然被推開,夏爺走了進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吩咐下面的人給我斷了洗臉水,蘇那個膽小鬼,自然是避開了。
「謝謝!」我道了謝,然後心不在焉的洗臉,夏爺卻並沒有離開,而是一邊看我洗臉,一邊緩緩的說:「今天,城裡出了一樁命案,東邊兒的衚衕里,鄭屠夫在家被人殺了,而且,心也被徒手挖了出來。」
我手中的帕子一頓,怎麼和夢裡看到的那麼像?只是,我沒有挖他的心,莫不是巧合。
「夏爺倒是好興緻,竟然同我說起這些市井之事了。」我不動聲色的說。
夏爺微微勾唇,淡淡的說:「你被困在此處,也實在是無聊,坊間的大事多多少少也和你說道說道。」
「那麼兇手被抓到了嗎?」我借著他的話,順口問。
「官府那群庸才,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引起民眾的騷亂,就抓了鄭屠夫的媳婦兒,那可憐的女子早嚇瘋了,一個勁兒的說,女鬼索命什麼的,那縣丞怎可能相信?直接判了個秋後問斬,此事便是不了了之了。」
「真是昏官,那屠夫身體健碩,女子只怕被他打得多,怎麼殺得了他?」我皺起眉來說。
「你怎麼知道,那屠夫身體健碩?」夏爺清淺的話傳來,我這才發現說漏了嘴,隨機忙問:「他當真是身體健碩?」
「對,不止如此,他還喜歡打媳婦兒,那女人給打得鼻青臉腫,全身沒一塊兒好地兒。」
「真是可憐啊,兩人可有孩子?」
「有一幼子,也說看見女鬼吃人,可惜,孩子的話,沒人相信。」
我心一顫,低頭間,真在裙邊看見了一滴幹了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