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這架勢,這陰氣,絕對是個難纏的主兒。」蘇怪叫著,一下子就躲進帷幕後面去了,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果然是個爛木頭。
我定定的看著窗外,那裡被黑貓撞開一個大洞之後,就一直那樣敞著,也沒人來管,不知道他們是過於放心了,認定我不敢逃,還是,我根本就逃不出去,就好像,門打開來,我也跨不過去門檻兒那般。
外面陰風陣陣,卻始終沒有出現什麼不妥,我從一開始的戒備,緊張,慢慢的就有些鬆懈,困頓了,眼皮子也往下沉。
這個時候,窗外的天空慢慢變成了血紅色,可惜我迷迷糊糊的打盹,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好冷啊……」
有人在我耳邊吹氣,我只覺得有些癢,抬手揮了揮,轉開繼續睡。
「那麼暖和的身體,要是我的該多好啊……」
迷濛中,只覺得身子越來越冷,好像有涼氣拚命想鑽進來,我雖然被凍醒了,卻動蕩不得,眼皮也無法睜開,這是怎麼回事?
鈴鈴鈴……一陣鈴鐺聲,清脆無比,好似一道暖流,瞬間就把身體里的寒氣擋了出去,寒氣一退,我馬上就睜開眼睛了。
只見一團黑影立在窗下,正在嗚嗚的哭泣,而我眼前死一片血紅,整個屋子都被那種血紅籠罩著,一時間恍若在地獄一般,我嚇得一動不敢動。
等了半天,那黑影除了哭,也沒怎麼動,看得出是充滿了恐懼的,他應該是懼怕我手中的鈴鐺吧,這樣一想,我心裡頓時有了點底氣。
「你是誰?來此到底何事?」我鼓起勇氣問。
他那麼懼怕我手中的鈴鐺,卻不肯離去,這一點很讓人費解,難道他是故意來找我的?
「快逃,快逃……」然而那黑影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只不斷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逃?怎麼逃?往哪逃?」要能逃走,我早就逃走了。
「他們要把你送給惡魔做祭品,不逃,就會被吃……」話還沒說完,就有一種毛茸茸的大手一把將那團黑霧扯在手中,然後撕碎了,很多紅色的血塊散開來。
我大驚,身子不斷往後躲,一張其丑無比的巨臉貼到了窗棱上,瞬間又消失了。
我感覺後背心都是汗,濕透了,天空漸漸的又恢復了正常的黑暗,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靠在牆上有點虛脫了……
正在這個時候,門忽然打開來,厚重的門板直接撞在背後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剛剛鬆了口氣,又被嚇了一跳,轉頭去看,只見一抹高大的黑影走了進來,此刻,似乎連月光也被掩蓋住了,周圍全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只有模糊的影子。
「別過來……求你了,別過來……」我已經無路可退,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那黑影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就算看不清臉,也能感受到那種得天獨厚的氣勢,如同王者,有一瞬,我甚至覺得這黑影和那黑貓,如出一轍。
那人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黑暗中,我只看見一雙冰冷的眸子,寒光微閃,只是那麼看著我,我便不能動蕩了。
他看了我一會兒,伸出手,冰冷的手指緩緩摸過我的臉頰,一點溫度都沒有的肌膚,就好像死人一般,我渾身都在顫抖。
「飲了本王的血,要做本王的女兒,還差一點……」他開口了,低沉醇厚,充滿了威嚴,那不可一世的王者霸氣,皇上尚且不如,是攝政王,他來了,從黑暗的地宮,冰冷的棺材里爬出來,回到了人間。
我顫抖著嘴唇,始終發不出一點聲音,他緩緩俯身,冰冷的十指挑開我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脖頸,他想幹什麼?
我驚恐不已,卻連尖叫都做不到,張著嘴,渾身僵硬的看著他靠我越來越近,最終冰冷柔軟的唇貼到了我的脖頸處,冷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忽然,脖頸間傳來一陣劇痛,他在咬我,這是我嚇暈之前,最後的一點意識……
「別吃我!」我驚叫著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來,只見夏爺正抱著手站在一邊,我也顧不得其他,抬手在脖子上摸來摸去。
「你在幹什麼?」夏爺不耐煩的問。
「沒有,我昨夜做了個噩夢。」我含糊其辭的說著,繼續用手摸著脖頸。
「既然是做夢,那你現在醒了,還摸什麼?」夏爺又問。
「也對啊,是夢。」我頓時鬆了口氣,既然都說是夢了,怎麼可能真的被咬?
「不過,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昨夜,皇陵被盜,王爺的墓也不能倖免。」
「盜皇陵?那可是皇家的祖墳在裡面,誰那麼大膽?」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的主棺不見了。」
「王爺的主棺?你的意思是,王爺不見了吧。」說那麼多,饒了繞去無非就是說這個吧。
「是,王爺不見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昨夜,可有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夏爺上下打量著我問。
「奇怪的東西?我不太懂夏爺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懷疑我一個弱女子敢去盜墓?」我穩住了一下,並沒有說昨夜的事兒。
「也對,不過……王爺的屍骨未寒,不能讓其流落在外。」
夏爺說得悲痛萬分,我垂眸沉思,難道他不知道王爺並沒有死,在古墓里也能走來走去,許是昨夜來過這裡了,才會一時沒在,但是,主棺被偷,倒是也稀罕。。
「這事兒,我實在也無能為力,我都還還自身難保,實在無力去幫忙尋找攝政王的屍骨了。」這盜墓賊也奇怪,偷什麼不好,偏偏要去偷石棺,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可沒指望你去找,只是來提醒你一句,王爺石棺不見了,也許他很快就會重臨人間,屆時他定然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