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不可思議的女人
飯後元錦西又活動了一會兒。
房間沒有窗子,有些悶,運動出一身汗憋在這樣的房間里,估計沒有多久就會餿。可和打敗心理惡魔相比,幾天不洗澡不換衣服又算得了什麼。
又過許久,亓放和老蔡談論過的問題終於發生,元錦西有了強烈的想上廁所的願望。
塑料桶里還裝著一些水,若是用桶上廁所這些水就不能再喝,而且以後也沒有地方存水,這是個很糟糕的情況。
不僅上廁所的問題棘手,她還在房間里發現了針孔攝像頭,一想到有至少一雙眼睛在另一端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她就渾身不自在。
特別是自己上廁所的時候……
不過她既然自願加入到遊戲中,就絕對不會因為這些問題退縮,絕對不會。
再者,這也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第二頓飯送來之後,她先捏了一撮米飯糊在針孔攝像頭上,然後才開始狼吞虎咽的吃東西。
另一頭,老蔡吞咽著食物指著顯示屏驚訝的說道:「她把攝像頭擋住了!這還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比你當年聰明多了!」
「這麼容易就被發現,該換設備了!」亓放已經吃完飯,閑閑的靠在椅背上沉聲說道。
他現在滿心的疑惑,她是什麼時候發現攝像頭的?一直盯著她的動態的自己竟然一點兒都沒有發覺。
攝像頭位置隱秘,他們又都是沒有經受過專業培訓的人,很多人即使在攝像頭正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也不會發現監控設備,而元錦西,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洞察力,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發現攝像頭。
老蔡有一句話說的不錯,有的人,天生就該在戰場上,顯然元錦西就是這一類人。
老蔡也終於把飯吃完,抹抹嘴,「你那時候是被關的第三天發現監控的吧,她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以小見大,我覺得她會比你優秀。你先別反駁,我們慢慢看」。
而讓他們吃驚的還遠遠不止發現監控這一件,取送餐的工作人員端著個餐盤找過來,重重的放到亓放和老蔡面前,「這可真是一尊大神,竟然想到這麼干,我真是服死。小亓,當年你可沒這麼機智!」
餐盤上面有序號,大大的21提醒亓放,元錦西又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什麼情況?仔細說說」,老蔡頗有興緻。
工作人員指了指倒在餐盤上的水瓶,「送過去滿滿的,拿出來還是滿滿的」。
「噗」,正在喝水的亓放直接把水噴出來,噴老蔡一頭一臉。
「她可真是機智!」亓放點評道。
拿到一瓶水,先把水倒進塑料桶里,然後把尿尿在空水瓶裡面讓人拿走,她一下子解決兩個大難題,簡直完美!
元錦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驚艷了好幾個人,她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挨時間,困了就睡覺,清醒的時候就想辦法把時間挨過去。
如此過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具體有幾天,保守估計也得有四五天。原本還亮著的燈突然熄滅,小小的房間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是恐懼滋生的溫床。
已經有意志薄弱的人按響求助鈴選擇退出,即便選擇堅持的人也或多或少的出現一些心理異常反應。
元錦西算是這些人里最正常的,她堅持在黑暗的環境中做運動消耗精力,會躺在床上背誦初高中要求背誦的詩歌文章,甚至會背她知道的槍械資料。
每一分鐘好像都被拉的很長很長,長到沒有盡頭,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堅持多久,她只知道只有咬牙堅持下去她才有可能靠近目標。
老蔡和亓放面對監控視頻的時候也沒有了點評的心思,每天至少十四個小時面對一群幾近崩潰的人,他們也需要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亓放拿出記錄本做記錄,老蔡百無聊賴的問他,「已經七天了,你打算關他們多久?」
「我當年被關多久?」亓放不答反問。
「十天」,老蔡回道:「當年受訓的人裡面,你是唯一一個出來后還能開玩笑的」。
「我覺得他們最少能堅持十二天,甚至更久」,亓放頭也不抬,「既然這一次我說的算,那我就改一改規則,淘汰二十個人後第一輪選拔結束,剩下的人暫時不會被淘汰,但也不放他們出來,我要看看他們到底能堅持多久!」
其實,他最想知道元錦西能堅持多久,照現在的情況看,元錦西距離崩潰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那我們恐怕有的等了」,老蔡嘆息著說道:「特別是元錦西,希望她不要讓我們等到地老天荒,我可不想再聽她背《滕王閣序》了,一天背七遍,我都會背了」。
老蔡立了一個可怕的flag,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二十個被淘汰的人都已經接受過心理干預被送回去,剩下的二十八個人也陸陸續續有人按響求救鈴,最後也只有元錦西一個人還在堅持。
她出現神經衰弱、失眠、胸悶、呼吸困難等不良癥狀,一些看似是身體上的問題實際上是由心理變化引起的,她自己也清楚,可她不願意放棄。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以為現在要放棄就會失去進入戰鬥部隊的機會,所以在沒有瀕死的一刻,她無論如何也要堅持。
第十七天,第十八天,第十九天……
元錦西的情況越來越糟,可她始終沒有按床頭的求救鈴。
老蔡已經堅持不下去,「小亓,可以了,已經二十一天了,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問題」。
「不出問題怎麼知道該如何解決問題」,說著反駁的話,他深沉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標記著21卻黑乎乎一片的顯示器上移開。
沉默幾分鐘,他突然站起身來,「我去接人,讓醫務室做好準備」。
門打開的時候元錦西正盤腿坐在床上背課文,黑暗的環境中,她只隱約看到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朝她走過來。
「看來我過關了」,她喃喃說道。
亓放撓了撓鼻子,「你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臭的女人!」
也是最不可思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