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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尤岳負傷、手札被奪

  「機於應事,戰在於治氣。」 ——

  《尉繚子·十二陵》

  兩側餘下的衛府門客匆匆閃身匯聚到左側,抽出刀具拱衛隊伍。

  而隊伍內的丫鬟僕役卻是嚇得抱頭鼠竄,馬駒竟也抬蹄驚鳴不斷。

  衛覬只是一介文人,不通武學技擊,也是連忙閃身躲到車輦下。

  徐晃卻是第一時間抽出兵刃來,竟拿的不是開山斧,而是一口玄刀。

  畢竟開山斧是戰陣廝殺使用最為合適,加上進入安邑手上拎著這麼大的殺器也是不妥,是以才換了把玄刀。

  而尤岳師徒三人都是各自從身後把兵刃取出來,直要迎上那群蒙面人。

  蘇戩見尤岳傷勢未愈,急忙一把拉過後者,沉聲道:

  「前輩內傷未愈,斷不可拼殺,賊人可惡,晚輩代勞便是。」

  語落,就抽出腰間大氅底下懸著的墨刀,想要親自上前搏殺。

  卻被一旁同樣拎著佩劍的賈詡攔住了,賈詡皺眉凝聲道:「主公豈能親臨廝殺,有徐將軍在此,定能護持我等周全,主公莫要不顧身家性命。」

  「文和!」蘇戩怒聲回頭看向身後的賈詡,「賊人勢大,豈能讓公明一人身入險境,莫要阻某!」

  賈詡面色訕訕,但卻眸中多了一絲讚許,不由自主緊了緊腰間的佩劍。

  尤岳回過神來想要推辭,卻也是被女兒尤瑤和徒弟祝霖連番勸阻。

  如此便好。

  尤岳拉過一旁雪地上被僕役撞倒的蔡琰,翻到一輛車輦後面躲著。

  而蘇戩卻是持著墨刀沖了上去,賈詡前身本就是武將出身,也不落後。

  尤瑤更是身法靈動,數米的距離眨眼間便掠到了一名蒙面人近前。

  手中細劍宛如梅花點點,身形挪移間,已是一劍取了後者性命。

  祝霖就要龍行虎步得多,手上長刀施展的是大開大合的路數。

  頗有幾分得尤岳真傳的韻味。

  但是奈何蒙面人人多勢眾,衛府這邊的持刀門客卻都不是厲害角色。

  往往是抵住了東邊閃來的劍影,卻沒躲得過西邊砍來的刀勁。

  人數上本就不佔優勢的蘇戩一方,僅僅只是一個碰面就死了七八個人。

  但勝在有徐晃等人,雖是人數不佔優勢,但卻也能堪堪穩住局面。

  徐晃更是有力拔山兮之勇,雖使得不是最為熟悉的開山斧。

  但手中玄口大刀也是被其舞得虎虎生風,風雪都似被刀罡所截斷。

  有那麼一剎那的停滯。

  就在這個時候。

  有一個眼神陰冷如蛇的蒙面人手挽一柄長劍,隻身衝到徐晃近前。

  劍芒乍現間,竟是速度極快,卷帶著潔白的雪花直取徐晃喉嚨。

  徐晃正與數名蒙面人酣戰,餘光瞧見這來勢洶洶的一劍。

  神色卻是微變,但也沉得住氣,腳下步子輕移,迅速後撤幾步。

  玄刀正欲抵擋,卻瞥見雪地上原先門客掉落的刀具,施然回身。

  足尖輕勾刀身,身子向右猛然一轉,刀具竟是迎空直衝上那道劍芒。

  電光火石間。

  陰冷蒙面人猛然挑開這一刀,卻是不改凜冽沖勢,直逼徐晃。

  不過,這也得以讓徐晃甩身上前,竟是不做抵擋,低頭玄刀橫劈向前。

  陰冷蒙面人低喝一聲,不得以趕忙後撤數步,避開這一刀。

  而有數名蒙面人也是瞅准二人搏殺的空檔,拎起兵刃就直衝向徐晃。

  蘇戩瞧見徐晃被圍攻,趕忙掠到其身側,墨刀夾住一名蒙面人的脖頸。

  右腿迸力直踹向後者腹部,手上寒氣逼人的墨刀輕輕一劃。

  那名蒙面人的脖頸處卻是有大量的滾燙血液汩汩噴出,一頭栽倒在地。

  「主公!」徐晃瞅見這一幕,心裡感動之餘也是憤慨,「刀槍無眼,賊人有某擋著,主公且走!」

  「公明!」蘇戩閃身再次劈倒一名意欲偷襲的蒙面人,「吾是主!汝是臣!臣效死命!主豈能枉走!」

  蘇戩剛喊完這句話,就聽見徐晃驚呼一聲:「主公小心!」

  嗖!徐晃快速掠到蘇戩前面,玄刀朝著風雪鼓動的半空劈擋兩下。

  「咣當!」

  有兩枚風雪裡難以看清的銀針掉了出來,竟是離術在後面偷襲。

  蘇戩不由得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方才著實驚險異常,若不是徐晃正對著自己,瞥見身後銀針亮光。

  那指不定方才已是性命堪憂了。

  「誰傷某主?!」徐晃怒喝道。

  蘇戩也是拎著墨刀對付著襲來的蒙面人,餘光還要防備著暗器偷襲。

  自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下一瞬,只見不遠處的風雪中依稀有道極快的身影掠過。

  又是兩枚銀針急射而來。

  徐晃已是有所注意,但銀針的攻略對象卻不是他,而是一旁的兩名門客。

  門客連針影都未瞧清,已是口鼻中淌出血水來,插在脖頸處的銀針還泛著妖異的光澤,竟是被淬了毒。

  蘇戩不禁有些后怕,這種旦夕之間取人性命的暗器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倘若只是擦破點皮兒,若是得不到有效救治,恐怕也難逃身死。

  並且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在這種冰天雪地之下,毒性怕是更甚。

  那名躲在暗地裡的刺客也不近身與徐晃廝殺,只是來回遊走著。

  不多時。

  已是有五名門客死在其手上。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送葬隊伍里的僕役丫鬟更是跑得沒影了,想必都是藏在暗處瑟瑟發抖。

  衛覬倒是沒跑,相比起初遇襲的恐懼,現在到顯得大氣凜然的多。

  只見其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金絲匕首,就這麼立在載著棺槨的車輦上。

  怒風早已把車輦旁插著的白色幡布吹得不見蹤影,衛覬的發束也是散亂著,身子也在不斷的顫抖。

  雖然盡顯狼狽。

  但眼裡淚花閃動的同時卻多了一抹堅毅,雙手也是緊緊攥著匕首。

  嘴裡還在不斷自語:「吾弟雖死,但也不能任由爾等傷及舍弟…」

  另一邊的尤岳見到蘇戩等人漸漸力有不逮,被蒙面人包圍在內。

  長嘯一聲,竟是不再顧及自身傷勢,提起身後的彎月大刀就飛身上去。

  凜冽刀芒一閃而過。

  最外圍的三名蒙面人生生被攔腰截斷,血水合著被絞成一團的內臟散亂在雪地上,令人感到觸目驚心。

  從身後不遠處癱倒在地的蔡琰那煞白的嬌容上就可以瞧出幾分利害。

  蔡琰也不過十六、七芳華。

  自是沒見過這等動輒血肉橫飛的場面,但手中卻要握著一把雪地上散落的刀,雖是癱倒在地,但也不孬。

  蔡琰並非矯飾之女。

  更多的是身上那股若隱若現的英氣讓人側目,縱然年紀不大。

  卻也有了不畏強權的氣度。

  面對這等慘絕人寰的廝殺場面,也能有勇氣握著刀具防身的女性。

  實在是這個年代不可多得。

  另一邊。

  尤岳的加入,讓得四周的蒙面人們感到了極大的吃力。

  暗處隱藏著的離術也是緊皺起來眉頭,他自然知曉此番目標就是其人。

  但卻沒想到。

  送葬隊伍內竟有徐晃這等不習練內功卻能媲美武真境強者的橫練高手。

  其餘幾人雖說不及前者,但也是極為不俗,是以才覺有些扎手了。

  尤岳雖是身負重傷,不運用內功的情況下,刀技竟然也是極為不凡。

  直殺的一眾蒙面人叫苦不迭。

  血水順著兵刃淌了一地,身周一圈都似被潑了滾燙的沸水。

  潔白無瑕的積雪被染上異色,然後逐漸開始消融,又再次被飄雪覆蓋。

  尤岳再次劈倒一名蒙面人。

  厲聲喝問道:「爾等何人?!」

  他這一嗓子讓內圈的蒙面人都看了過來,瞧見後者面容。

  竟是對蘇戩幾人不管不顧,直衝向拎著彎月大刀的尤岳。

  衛府門客到得此時,基本上是死傷殆盡了,而蒙面人竟是還有二十幾個。

  可以說這些門客基本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有的話那就是分散了蒙面人廝殺的戰力,但確實中看不中用。

  衛覬還是如此信任管家洪奎。

  但卻不知道洪奎在招募這些門客的時候專門挑選的一些銀槍蠟樣頭。

  看著粗獷憨實。

  實則卻是不舉。

  尤岳瞧著蒙面人都沖著自己殺來,不禁有些色變。

  倘若不是身負重傷,憑藉著自己禪真境初期的實力,殺這幫嘍啰還不是宛如殺雞宰狗,但,現在卻是疲與招架。

  既然如此,拼吧。

  只見尤岳凌空後撤幾步,袖袍來回鼓盪不已,太陽穴高高鼓起。

  似是有薄薄的氣流從頭頂百會冒出,又是連點胸前紫宮、膻中、中庭三穴引流與丹田,猛吐一口濁氣。

  竟是要強行運轉內力。

  毫無疑問,這對於此時身懷內傷的尤岳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

  輕則跌落境界,重則身死隕命。

  此時的尤岳猶如一頭猛獅蘇醒,雙眼之中似是蘊含著無盡怒火。

  右腳猛踏雪地,飛身向前,地面都被留下一道好似鐵板的腳印。

  氣息鼓盪間。

  衝到了數名蒙面人近前,眾人竟是盡皆被其氣機攝住心神。

  就是這一剎那。

  寒芒刀影猛然劃過。

  「噗噗噗!」

  數個頭顱被高高拋起,無頭屍首從碗口大的脖頸處噴出連綿血液。

  場面駭然不已。

  竟是嚇得其餘蒙面人不敢貿進。

  連暗處隱藏著的離術都睜大了眼睛,實難想象爆發之下的尤岳。

  竟然這般強勁。

  這等瞬息爆發的氣機,他也只在天武樓長老以上的人身上見過。

  還有就是那幾個恐怖的傢伙。

  尤岳這一刀之後身子掠回地面,臉色漲紅一片,噗的一口血水噴了出來。

  染紅了身上的黑色袍子。

  袍子內卻是掉落出一樣泛黃的書質物件,定睛一看正是元武手札。

  離得稍近的一名蒙面人神色一喜,趁此機會迅速閃身過來搶奪。

  剛到近前,卻被忽然再度暴起的尤岳一刀削掉了半截身子。

  也正是這個時候。

  一旁另一道黑袍蒙面人閃電般地從雪地上撿起手札,立即後撤。

  嘴裡還不忘厲喝道:「撤!」

  徐晃等人忙不迭追了上去,又連番砍倒數名蒙面人,但是仍然沒追到那名搶奪了手札的身影。

  於是立即回身去看尤岳情況。

  尤瑤快步上去,兩眼婆娑的扶住倒在地上兀自吐血的尤岳。

  「阿爹。」尤瑤擔心的看著後者,「你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尤岳長呼一口氣,擺了擺手,搖頭嘆息道:「手札被搶了。」

  蘇戩擦拭著染血的墨刀,沉聲道:

  「前輩可知是誰刺殺吾等?」

  「咳咳。」尤岳在尤瑤以及徒弟祝霖的攙扶下緩緩站起,「這個…觀其路數倒是側重與刀劍技擊,不過卻是太雜了,鄙人也看不出一二來。」

  就在這個時候。

  一旁的賈詡卻是皺眉道:

  「剛才那名會使暗器的蒙面刺客,卻讓在下有些熟悉,似是天武樓!」

  「天武樓?」蘇戩聞言側過頭看向賈詡,「這是何門派?」

  「主公。」賈詡把佩劍插回腰間懸著的劍鞘內,「此事說來話長,某等當務之急是下葬伯覦族弟,其二便是料理尤兄這一身傷勢才是。」

  「如此也好。」蘇戩點頭道。

  可能是四周沒了打鬥的動靜,有些僕役丫鬟也從雪地坑道內冒出頭來。

  一行人重新收拾。

  蘇戩看見蔡琰神色蒼白的癱在雪地上,兩眼空洞的盯著面前的慘狀。

  心有不忍。

  邁步走到後者身前,想要攙扶其後者,卻被蔡琰拒絕道:

  「阿郎好意,妾身心領了,但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大郎自重。」

  蘇戩聞言點了點頭,收回杵在半空的右手,抬頭朝著一旁的丫鬟示意。

  登時就有丫鬟過來扶起蔡琰。

  一行人收拾妥當,門客中還餘下兩名漢子,與眾僕役一起收斂屍骨。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為了防止引發瘟疫,蘇戩等人把屍骨收攏到一起,當場一把火燒了。

  隊伍繼續前進。

  而另一邊逃走的幾名蒙面人與離術一起在林子另一頭匯合。

  為首手握手札的陰冷蒙面人,目光火熱的盯著手中泛黃的手札看了會。

  「到手了。」一旁的離術淡漠道。

  「哈哈,這下師父許諾某的秘法血凝掌終於要歸吾所有了!」陰冷蒙面人厲聲狂笑,蛇瞳般的眸子閃爍著精光。

  一陣狂風吹過。

  陰冷蒙面人臉上的黑巾掉落。

  抬起頭的一剎那。

  竟是王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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