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姐姐的逃遁
那個跟在自己背後叫自己的大佬的垃圾馬仔居然會威脅她了。沈煦為他的背叛感到憤怒，揮起拳頭時想到的是安延陵的臉……
她不意外姜陽會做出這種事，民中校霸威名遠揚。
只是沒見到他時，她根本想不到他就是記憶里的那個溫柔小哥哥，即使相認后他也是個打不還手罵不還手的「垃圾馬仔」，畢竟他也沒理由傷害自己嘛。
可他終究是個校霸啊，想得到的便不擇手段。
可他為什麼是校霸呢？明明也沒人逼他，誰欺負了他，她幫馬仔教訓回去不就好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恨什麼，可他還是傷害了無辜的人。
她不明白姜陽到底想要什麼，自己恨他也無所謂嗎？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一個小孩子……他到底為什麼要用這麼狠毒的方式威脅她，為什麼非她不可……
她甚至不敢對他抱有期待，這就是他想要的嗎？
沈煦心裡一團亂麻，從程尤懷裡滑坐在地上，捂著腦袋失魂落魄。
「我出面和他談。」程尤蹲下來揉了揉她腦袋，「你現在回去找你妹妹，可別讓他碰見你。」
沈煦自己也是這也想的，她不想見到姜陽。
「要我帶什麼話嗎？」
「沒有。」沈煦頹然道。
「打起精神。」程尤實在擔心她這六神無主的鬼樣子，搞不好這幾步路還能出車禍，伸手用力拍了拍她臉頰，「你在我面前可沒這麼難看過，為了個臭男人至於嗎？」
沈煦稍微恢復了精神，看到程尤一張嫌棄又擔憂的臉，不禁失笑：「你明明比我還小了兩歲，我和沈熙的事總是你出面處理的，你想寵壞了我們嗎？」
「畢竟作為局外人，談判起來不容易吃虧。這是最好的辦法，有什麼寵不寵的。」程尤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笑道，「當然我也樂意寵著，我要護著的人，誰也不能欺負了。」
沈煦揚起笑容，伸手蹂躪程尤嬌花般的小臉：「真可愛啊。以後我和沈熙幫你抄作業。」
「得了吧。」程尤翻了個白眼，拍開她的手，「沒事趕緊滾，不然你那垃圾馬仔就要找過來了。」
「江湖再見！」
沈煦也不擔心程尤，一個抱拳，腳底抹油溜了。
程尤目送她離開，回頭看蹭著牆角準備溜走的男生。
男生被他看得一個激靈，咽了口唾沫，壓抑著驚惶喊：「看……看什麼？！」
作為一個大男人，還是在不久前傷了安延陵的狠人，他理應不該怕這女的。但一對上對方沒有表情的臉，盯著自己的一雙黑瞳波瀾不驚，深不可測，他就止不住心虛。
刑警沈征，溫州程氏，家喻戶曉。
程尤彎腰將男生拽起來，解開綁在他手腕的領帶，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塵。
男生看她鬆開自己，拔腿就跑，可才一轉身，腳踝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男生慘叫一聲摔在了地上，抱著腳疼的打滾。
程尤沒留給男生一個眼神，折好領帶揣進兜里，單槍匹馬往民中的方向去。
姜陽在巷子里等了好一會兒，手裡漫不經心地轉著一根沒點燃的煙，時不時往巷子拐角處看上一眼，薄涼的一雙眸子在看到程尤時猛地沉了下來。
又是她。
程尤在巷子的另一頭，看著姜陽，皮笑肉不笑地牽起嘴角。
姜陽長得好看，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都別有一番風味，帶著不容忽略的侵略性，這是她家少年沒有的。
作為顏狗，她很喜歡。
不過現在她喜歡不起來了，感覺這個逼越看越像程越那個狗東西，還比程越低劣。
「沈煦呢？」
「不是吧哥哥，你應該知道她不會來見你的。她受不了威脅，更何況是這種威脅，她當然只有答應。」程尤一步步朝他走來，一邊語重心長地勸。
姜陽神色戒備，說：「這只是警告。」
「是嗎？只要有我在，你永遠也別想得逞。」
程尤說著嘆了口氣，似乎在為對方的愚蠢感到苦惱，柔柔弱弱的說著霸氣的話，語氣里十分關切。
「不要以為現在能如你願，沈征不會讓他女兒被欺負了，我程家也不會坐視不管，你算什麼東西呢？」
「程尤，你想試試嗎？」姜陽陰沉沉地直面程尤，「我既然敢做，當然也有信心逃得掉。光腳的還不怕穿鞋的。讓我見沈煦。」
程尤搖頭。她沒朝對方露出敵意，只是覺得惋惜，也不掩飾自己的惋惜。
「我不是給沈煦出頭的，一直都不是。上次我就說過了，我說的就是沈煦所想，你別當作玩笑。」
程尤目光清凌凌地直視著姜陽，開口道，「她並非反抗不了你，只是無法下定決心傷害你。你不應該這樣糟蹋她對你感情。」
姜陽皺眉，垂下肩膀出了神，喃喃說：「我只是不想讓她離開我……她很重要。」
自從十年前見沈煦的第一面，他就無法忘懷，儘管當時他們還是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他的家庭並不幸福，父親有精神病，母親重症卧床，為了給父母治病他們不斷輾轉各個城市的醫院，在他還不到十歲時父親就車禍身亡。
他怕叔叔把他和母親趕走，不知疲憊地幫他們經營的小店幹活，家庭的重擔就這樣落到了他瘦弱的肩膀上。
在那樣灰白的日子裡，那個拉著他的手在他身邊轉來轉去的小女孩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念了沈煦十年，也找了她十年，以至於他當時在廣場無意的一眼，立即便確定了沈煦就是他要找的人，儘管雙胞胎的沈熙也在她身邊。
他還不懂喜歡是什麼，甚至現在也不太懂，那樣失控的感情被他擠在了角落，他只是想擁有沈煦，這是他唯一堅定的一件事，為此不擇手段也理所應當。
「很可惜，沈煦也有她重視的東西，她滿足不了你。」程尤安撫，也坦誠道，「我早告訴過你如果你願意等，事情還不至於太糟糕，她的疏離只是暫時的。」
「暫時？誰說的准呢？我不想再等一個十年！」姜陽雙目通紅，攥緊了拳頭，威脅道，「你不該來干擾我們！」
程尤豎起一根手指，無視了他的憤怒，輕聲說：「這次只要一年，她畢業了自然會找你。溫州中學校規嚴，她又是學生會長，喜歡上你她也很煩惱。我理解你，但最好給她一點時間。」
姜陽瞪大眼睛，瞬間啞了火，失神喃喃：「喜歡？她……喜歡我嗎？你騙我。」
他記得沈煦說不喜歡，疏離也是莫名其妙，他一直以為是沈煦害怕或者厭煩他了……但不就是那樣嗎？她現在和自己說話都很勉強。
她應該不是喜歡自己，是不喜歡了，所以才離開他的。不是嗎？
程尤：「……」
搞什麼啊？他們兩個是笨蛋嗎！一個個都沒意識到這點她調解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