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倔強!我要你跟我道歉!
身體的痛楚能稍微緩解內心的疼痛,他一動不動站著,只希望,這樣能讓程星桃好過一些。
程星桃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興許是打累了,她突然停了下來,用手摸了摸臉上混亂的淚水與亂髮,擦乾了臉上的水,她抬頭一邊笑著一邊後退。
「喬躍,你不愛我是不是?」
程星桃在滂沱大雨中站定,她的神色比雨水的溫度還要低,怨念藏在眼底,她的唇角倔強地上揚著,像一個昂揚的戰士。
「如果我能找到你說愛我的證據,那你要怎麼辦?」
程星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喬躍,不想漏看他的半點反應。
喬躍緊抿著唇,臉色一直如被凍結的殭屍般,除了冷硬,再看不出其他。
程星桃笑出了聲,似乎為喬躍憂愁,拖著長音問:「你要怎麼辦呢……」
等了半晌,程星桃只看到喬躍緊閉著雙唇,彷彿已經完全不想跟她說話。
她執拗的脾氣又犯了,一直站在雨中,靜靜地等待著喬躍的答覆。
喬躍大概也是發現了如果他不回答,那麼程星桃就會一直等下去,所以才艱難地開口,篤定地說:「你找不出的。」
程星桃努力上揚的嘴角還是耷拉下來。
一個人能有多絕情?此時的喬躍就讓她明白,當一個男人絕情之時,他真的可以完全不顧及女人的心傷。
這一刻,程星桃忽然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他不是以前不愛她,而是現在不愛她。
只是不想承認,現在他已經不愛她了,所以才謊稱他以前並不愛她。
這是多麼拙劣的謊言,而她一開始竟然傻傻以為,他是不是記錯了,又或者誤會了什麼。
可是現在,看到眼前這個依舊俊朗,眉目熟稔,但眼神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柔的人時,程星桃明白了。
眼前的這個喬躍,不愛她了。
否則,他怎麼捨得她流淚。
否則,他怎麼捨得她傷心。
否則,他怎麼捨得對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
是的,眼前的這個喬躍不愛她了。
又或者,從他忘記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愛她了。
程星桃忽然就不哭了,眼睛還紅著,但是眼淚都被她收進了心裡。
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哭泣,不值得。
為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低聲下氣,不值得。
喬躍說得對,她那麼高傲,所以,她要拾起她的自尊。
這一份感情,結束得再狼狽,也不能讓自己的轉身如內心那樣狼狽。
「喬躍,」她站直了身體,大雨也無法阻擋她的昂首挺胸的氣勢,「待我找到你曾經愛我的證據,我要你跟我道歉。跟我說,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曾經確實愛過你。」
程星桃轉身離開,昂首闊步的姿態像一隻驕傲的孔雀,高貴的頭顱直視著前方,毫不留戀地朝著前方走去。
到那時,她會對他說,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曾經愛過你,但是現在,和你不愛我一樣,我也不愛你了,所以我們分手吧。
程星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站在路邊,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堅硬的水泥地上,低洼的地方積了厚厚的水層。
雨水順著頭髮一直往下流,她的眼睛一眨,水就順著睫毛落下。
她已經沒有淚了,可是老天似乎在替她流淚一樣,沒完沒了的下著大雨。
她淚眼模糊看著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卻抬不起胳膊攔車,她感覺她的身體已經僵掉,完全不像是自己的。
她在努力思索著,有什麼可以證明喬躍曾經愛她,可是她與喬躍的相處時間是那麼的短,而在那些喬躍愛她的歲月里,她不過將他當作一個路人甲。
有什麼能證明他曾經愛她?
沒有。
就像喬躍那麼篤定地說,你找不到的。
她真的想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姑娘?要坐車嗎?」
一個熱情的聲音打破程星桃的沉思,程星桃回過神來,發現身前停著一輛計程車。
程星桃茫然站了一會,才後知後覺地上了車。
司機問了地址,便一言不發開著車。
計程車司機體貼的把車內溫度開高,程星桃失魂落魄的坐著,對此毫無察覺。
計程車後有一輛車一直不緊不慢地跟著,直到程星桃下了車,計程車才又掉頭,和那車碰頭。
「我已經把她送到小區門口了。」司機說。
黑色的保時捷內遞出一沓錢,並傳出一聲禮貌的謝謝。
計程車司機拿著錢遠去。
只留下黑色保時捷久久停在那裡,不前進,也不返回。
程星桃濕漉漉的回到公寓時,厲遠岫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大門關得很大力,砰砰作響,把他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驚醒的厲遠岫回頭一看,發現程星桃濕漉漉就像是從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水鬼一樣,嚇得他差點跌了一跤,喊道:「媽呀!我夢見水鬼了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看到程星桃通紅的雙眼,他還是走過去,問:「發生什麼事了?」
程星桃通紅的雙眼看著他,一言不發。
她渾身都在滴水,水滴滴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一聲一聲,清晰可聞。
厲遠岫想給她擦一擦,奈何手邊沒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用,他自己就裹著條浴巾,連衣服都沒穿。不過程星桃此時的狀態太可憐了,讓他忍不住憐惜,因此想也沒想,就把裹著的浴巾給罩程星桃頭上,對程星桃的頭一頓亂揉。
回過神來的程星桃忍不住大吼:「靠!厲遠岫,你臟不臟啊!」
程星桃掙扎著想要從厲遠岫的雙手中逃脫,厲遠岫用浴巾裹住她,推著她忘浴室走,道:「除非你想看光我,否則就別掙扎了。我真的什麼都沒穿。」
雖然不想看厲遠岫的果體,但是程星桃真受不了厲遠岫用他的浴巾來罩她的頭,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將厲遠岫裹著她的毛巾從頭上扯掉,一把摔在厲遠岫的身上,一臉嫌棄道:「哎呀,臟死了!臟死了!」
一邊說著,一邊飛速衝進了浴室。
厲遠岫抱著浴巾,有些委屈,看了看浴巾,嘀咕:「哪裡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