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保護你!
程星桃一心想事情,所以美髮師讓她做啥她就做啥,待到丁青與厲遠岫已經弄完過來的時候,程星桃才回過神,抬頭一看,竟有些晃神。
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剪的短髮,也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燙的捲髮,大概是傷痛之時,想徹底與以往的自己告別,所以在形象上與以往背道而馳。
然而,她以為美髮師只會給她把頭髮打理一下,做個髮型,卻沒想到美髮師將她的頭髮拉直,拉直了!
頭髮不知道在何時已經長長,特別是拉直之後,垂下的長發已經到了胸前,有那麼一刻,程星桃以為自己回到了大二那一年,她也是這個模樣。
一頭黑長直發,齊劉海遮住額頭,讓原本就小的臉龐顯得更小,乍一看,就給人一種單純簡單的印象。
程星桃的眼底瞬間被恐懼佔領,「大哥,能幫我把頭髮剪短,弄成捲髮嗎?」
一旁的丁青,厲遠岫,包括美髮師大哥都被程星桃的反應嚇到。
「這樣挺好看的……」
美髮大哥話沒說完,程星桃拽著他手的力道加深,痛得他硬生生說不出話。
丁青看見程星桃滿臉的無助與痛苦,想到昨晚看到的資料里,程星桃大學時期就是留的這個髮型,他急忙過去抓住程星桃的雙手,也不顧程星桃的圍布上好多細碎的頭髮,將程星桃扣進懷裡,輕拍她的背安慰:「沒事的,程星桃,這裡沒有人敢傷害你。」
程星桃正在恐懼孤單無助之中,忽然就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有多長時間,她沒有再如那時那般孤苦無措,一個人在寒夜之中瑟瑟發抖,恍然全世界都拋棄了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漸漸將以前的一切遺忘,有時半夜夢醒,那種心痛的感覺還在,她就一遍一遍告訴自己,那只是因為那時的自己軟弱,所以才會任人欺負,如果現在她能回到過去,那麼她一定不會像那時軟弱的自己一樣,任人宰割。
她將以前自己的照片全部都封存起來,忘記自己以前的模樣,好像這樣就能將過去那個懦弱的自己徹底封存,只留下日漸強大的自己。
可是,在鏡子里看到那熟悉的形象時,她內心壘築的高牆轟然倒塌,彷彿全世界都在告訴她,無論她如何努力,她也擺脫不了曾經愚蠢,懦弱的事實。
「丁青,我怕……我連死都不怕,可是我怕輿論……」
程星桃的聲音顫抖著,她坐著,丁青站著,她的頭埋在丁青的腰腹間,她抱住丁青的腰,好似溺水之人抱住一顆救命稻草,緊緊依附,十分用力。
透過衣料,丁青似乎還能感覺到程星桃抱著他腰的雙臂肌肉在輕微顫抖。
丁青用手輕輕覆蓋程星桃的頭頂,力道如水一般溫柔。
「我會讓他們撤銷對你的炒作,」丁青雙手捧著程星桃的臉,蹲下身,和程星桃面對面,眼神真誠而篤定,「程星桃,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保護你。你要明白,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邊還有我。」
程星桃定定的看著丁青,流下來的眼淚凝結在臉頰,本來潰散的心,在那一刻被丁青片片拾起,丁青的手很溫暖,透過雙頰的皮膚傳過來,那麼溫暖,讓她不敢觸碰。
程星桃的眼淚更加洶湧,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工作很忙,時常顧不上她,每次她在外受了欺負,她想找爸爸媽媽訴苦,可是她等啊等,等到內心所有的委屈早已被無盡孤寂的等待取代,待終於等到了爸爸媽媽,她心中的失落遠比之前的委屈來得更強烈。
慢慢的,她受到欺負從來不奢望能得到別人的撫慰,漸漸的,她領悟到,與其受了欺負找人哭訴,不如讓自己變強大,讓別人再也無法欺負自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會保護自己,變得想要保護弱小的人,每次看到那些弱小的人,她就覺得那時以前孤苦的自己。
她在人生的道路走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人說會保護她。
程星桃握住丁青的雙手,很緊,這一刻,程星桃明白,丁青對她的感情,不是小孩子的嫉妒,不是對看著還算順眼的佔有,而是真實的喜歡。
「幫我把頭髮剪短。」程星桃放開丁青的雙手,對一旁傻眼了的美髮大哥說。
她又重新轉過去,面對著鏡子,這一次,沒有之前的害怕,她認真盯著鏡子里的這個自己,這個曾經代表軟弱自己的模樣,刻意遺忘也沒有用,她存在過,真是的存在過,甚至,直到現在她都存活在她心裡。
逃避沒有用,她需要做的是直面她,改變她!
一旁的厲遠岫的心情有點複雜,眼看著丁青與程星桃抱在一起,他的心裡有一種酸酸的感覺,這感覺大概就像是明明三個很要好的朋友,可其中兩個相親相愛搞獨立,把他一個人丟棄了。
這滋味……
想到寧知有了易小莘之後,眼裡心裡就只有易小莘,厲遠岫有些蕭瑟的想:算了,我就是那種被拋棄的命……
大家都找到自己相親相愛的另一半,留下他一個人孤獨終老。
最後美髮大哥給程星桃剪了個齊肩的波波頭,黑色的短髮微卷,有點小俏皮的感覺。
之後,又給她化了下妝,試了幾件禮服。
程星桃穿了之後,去給坐在沙發上的丁青與厲遠岫看。
這兩個人,喜好完全不一樣。
丁青喜歡性感嫵媚一些的,厲遠岫喜歡可愛清純一些的。
程星桃換一件,不是丁青說不好,就是厲遠岫說不喜歡。
程星桃在換了七八套之後,瞅了一眼一排一排的琳琅滿目的禮服,一眼看中了一件素色的短裙,這短裙款式很簡單,顏色很淡,雖然看起來比日常的裙子要正式一點,但遠沒有那些禮服那麼華麗誇張。
程星桃一想,她又不在發布會露臉,只是去參加酒會,幹嘛要穿得那麼正式,搞得她故意去搶別人風頭似的。
這麼一想,越看越覺得這素色的短裙十分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