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名單之災2
北區。
早晨的公園不是很熱鬧，三三兩兩的行人。
一頭黑色長直發的年輕女人走在公園的路上，帶著一個老式的黑框眼鏡，厚厚的鏡片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情緒變化，通勤包放在一側。不多時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歇了一會。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看自己這一身的裝扮，明明一個月前我還在A市，和小顧周遠討論著裝修的細節，腦子裡思考著從哪個地區著手。
電腦左下角突然彈出了一條未知郵件。
一個叫做Room的消息，上面只有兩個字：名單
「阿麗你在幹什麼呢。」
周遠湊過來，我瞬間合上了電腦。
「你們講到哪裡了。」
「我們才說呢，窗帘要什麼顏色才能吸引人還顯得格調高一點。」
「灰色？」
「醜死了！」小顧嫌棄的表情彷彿她家的窗帘已經被我換成了灰色。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小顧追一下裝修進度。喜歡什麼顏色就換什麼顏色吧。」
「呃，你要去哪兒啊」
「對啊，我陪你啊。」
「等周末我休個假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沒事幫幫小顧吧。」
他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另一面，離我還是遠一點的好。
深夜，和周遠他們分手后，我一個人換乘了幾輛車來到這座城的另一個區域。
郵件上最下一行是一串地址。
如今於我來說，任何一個有關名單的消息都值得我去探查。
人聲鼎沸，城市的夜晚又是另一個世界了，一個我很習慣的世界。
「站住，那個穿黑衣服的。」
「說你呢。」
從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多數是三三兩兩作伴。
一個人確實讓人奇怪，也容易給人有佔便宜的念頭。
易容的東西身邊並沒有，所以只能穿的深一點。
「喲，是個不錯的小姑娘。」
三個胡亂打扮的中年男性從我的身後轉了出來。
稍微年長的那個，擰著一個酒瓶，穿著肥大的老舊夾克，肥胖的肚子壓緊了皮帶，突出來了肉撐在皮帶外面，隨著他的擺動有節奏的震動著。
「姑娘要去哪裡啊，一個人這個點可不安全吶。」
他帶著酒意的話看似輕浮，眼裡卻全無半點醉意。
「瞧這小眼睛，黑不溜秋的，多好看。」
其他兩人複合著。
「這還不是沖哥的運氣好，也叫我們今天見識見識，怎麼搭訕小姑娘。」
接著兩人笑了起來
我掃了一下四周，也沒有攝像頭，那就好辦多了。
「去你的，就知道油嘴滑舌，嚇著人小姑娘。」
那叫沖哥的中年男子詳裝踢了一腳旁邊的年輕男性。
一道光從我眼前閃過。
胖胖的中年人皮帶靠後腰的地方原是放了刀的，那就好玩多了。
「丫頭，來，叔叔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這裡沒叔叔帶著容易被壞人抓了去。」
「哈哈。」一旁的二人心知肚明般笑了起來。
那中年男子說完扔了酒瓶，朝我伸出手，旁邊的兩個也靠了過來。
我看著他不為所動，他道我已經被他嚇傻了。
一隻手迅速抓住他伸過來的爪子，扣住關節輕輕一擰。
只聽得一聲慘叫，中年男子也是個狠角色，隨即想抽出身邊的刀來。
我快他一步，另一隻手從他腰間一把拔下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四周一片寂靜，星光閃耀，遠處有歌舞音響的聲音，隨著氣浪一陣一陣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
其他想動手的兩個瞬間就傻了眼。
「別別別，姑娘，我開玩笑的。」
「都是出來混的，別玩這麼大的。」
那中年男子忍著疼痛，笑著連聲求饒，腳卻往後移了一步。
我看著他，手中的刀瞬間往前移了一寸，劃破了他頸上的皮膚。
「啊，我錯了，錯了，識人不清，不知姑娘哪個道上的，還請饒我一命。」
見血后，中年男子終於乖了，定在原地不動。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讓他們滾過去。」
中年男子朝二人招手。
旁邊二人立馬跑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
「姑娘這下該放手了吧，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別當真，別當真。」
他雙手舉起，卻不敢再碰刀一下。
「滾！」三人慌亂的腳步漸行漸遠。
我閉眼平復了一下心情，睜眼提氣，將刀扔向面前一棟樓的二樓窗戶旁。
「叮……」刀身砸入牆壁，發出嗡嗡的聲音。
「出來！」
於此同時，槍聲響起。
我閃過原本的位置，子彈堪堪劃過，崩到了不遠處的鐵皮桶上。
二樓的窗戶旁有一道黑影閃過。
我正待去追。
一樓的鐵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啪、啪、啪」
一個穿著襯衣的男人從門裡出來。
那一瞬間我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時光倒退，我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那條墨綠色船上。
是他！那個遞給我雞腿的男人！
多年不見，不似其他中年男性一般，他西裝正式，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澤。
相較於十幾年前較大不同，頭髮倒梳，耳後一條疤痕延續到脖頸深處，眼睛上架起了金絲框眼鏡，隔著眼鏡那跟貓一樣的雙眼泛著危險精光。
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拐賣人口的販子。
從門裡走出的還有幾個保鏢。
「莉婭，久聞不如一見，今天總算見到了，果然名不虛傳。」
「哦，不，現在應該叫叛徒莉婭。」
我默不作聲，盜走名單的事情果然已經傳開了。
「找你談筆生意如何？」
說完，他並不理會我，徑直回去了。
兩邊的保鏢未曾跟上。
我猶豫片刻跟隨他進了門。
轉過幾片區域和門禁，來到一個地下室內。
座椅上綁著一個人，蒙著頭，手被反捆著，似乎已經昏了過去。
看起來有些眼熟。
我跟隨中年男子去了另外一間看似休息的房間。
「莉婭，我從沒想過，殺手莉婭這麼」他伸手比劃了一下
「年輕。」
「你找我想談什麼生意。」
「也沒什麼，不過一件與你我都有益處的事情。」
我默默的看著他
「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我的，還知道我的郵箱」
他笑了笑，走到了我身後的牆邊，按了一下開關。
原本黑色的牆壁一下子變得透明，對面就是剛剛路過的房間。
原來這是一個審判室的外間。
室內坐著那個被蒙著頭的人。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個保鏢除掉了他的頭套。
我盯著房間里的人，瞳孔收縮！
傑克！是傑克！
也就是說，他昨天從我那裡離開后就被抓了。
傑克的臉上有大小不一的傷痕，顯然是剛被打過。
灰色T血衫上，到處是明暗不一的痕迹，有些血漬已經凝固了，裸露在外的腰部上鞭痕交錯。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傑克。
他已經昏了過去。
旁邊有人拎了一桶水朝他潑了過去。
傑克一下子被驚醒了，朝著我憤怒的罵著。
「他在說什麼，我不懂，你懂么。」
不知何時，中年男子站到了我的身邊，看著牆對面的傑克，嘴角勾起笑了笑。
傑克是義大利人，我很少聽他講義大利語。
他大概是真的怒了。
「不知道。」
「放心，這堵牆很不錯的，他看不見你。也聽不見你說話。」中年男子站在我旁邊，禮貌又紳士。一點也不像是個要人命的幫派頭子。
「現在我們可以談生意了么。」
我轉身看著他，默默拉開了距離。
「你既然知道米達倫，就應該明白，殺手的規矩。殺手做事，生死由命。」
「米達倫已經死了，規矩呢要跟得上變化。」
我沉默了。
「好」
他頓了頓
「那算我請你辦件事，當是你接了一筆單子」
「你過往怎麼接單，不會忘了吧。」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那份郵件上只有名單兩個字。
「你是要我把名單給你？」
「可是我並沒有名單。」
他笑了笑「傳言米達倫的名單在你身上，你如何證明自己沒有名單呢？」
「所以你炸了那家店為的就是引我來？」
我眼神逐漸冷了下去，這個人當真是殘暴，店裡還有小孩，竟然下得去手。
「我如果有，還會過來么。」
「你知道名單不在我手上！」
「啪、啪、啪……」
「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聊天。」
「那你要什麼。」
「名單不在你手上我知道，但是我現在需要名單。」
他指著傑克說道。
「很簡單，幫我找到名單，酬金就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