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調查
「我知道了！」琢磨了一路，當兩人來到鄭奇家門口的時候，慕思歸忽然叫了一句：「老大，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了。」
「好啊。」沐澤深笑了笑：「那一會兒進去，你先問。」
「好！」用力點點頭，慕思歸敲響了鄭奇家的房門。
「兩位官爺，你們來啦，快，裡面請。」打開門，鄭奇盯著一雙腫成紅核桃的眼睛出現在門口，趕忙將人往屋裡迎。
「你的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啊。」慕思歸跟著他進屋，目光環視了一圈，發現鄭奇家看著比張大牛的房子還要簡陋些，傢具杯盞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但因為打掃的乾淨，看起來卻比亂七八糟的張大牛家要好很多。
「讓慕寺差見笑，我只要一想起翠娘，就……就忍不住想流淚……」豈止一想到，只要提到翠娘的名字，鄭奇的眼淚就不受控制的留了下來。
慕思歸簡直要懷疑鄭奇的眼睛里是不是有什麼機關，只要他打開機關，隨時都能從裡面放出水。
「行行行，你別哭，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問你。」從懷裡掏出帕子塞進鄭奇的手裡，慕思歸趕忙阻止又要哭起來的男人。
「有什麼問題，二位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就一定會回答。」鄭奇剛準備擦眼淚，就看見一隻手伸過來，將他手中的帕子抽走。
沐澤深沉著一張臉站在旁邊，不論是慕思歸還是鄭奇，都不敢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繼續問。」動作自然的將慕思歸的帕子放進自己懷裡，沐澤深示意女孩繼續。
那您拿我帕子幹什麼啊。慕思歸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接著問鄭奇：「你可知翠娘平時愛戴什麼髮飾？」
「那朱家雖是城中的米商大戶，對下人卻苛待的很。翠娘一向都只用一根木簪盤發，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可能就是我送給她的一隻玉鐲了。」
「那就對上了！」慕思歸興奮的看向自己老大：「何仵作說得手腕上的傷口，恐怕就是那玉鐲留下的。」
「翠，翠娘身上有傷？」從始至終沒見過翠娘屍體的鄭奇期期艾艾的問，眼淚又在他的眼眶中轉開了。
「你也別太傷心，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以後的日子還是要好好的過。但是你放心，我們大理寺一定會給翠娘討回一個公道，我們有事就先走了。」已經徹底怕了鄭奇淚水攻勢的慕思歸飛快的說完一大段話，拽著自己老大，逃命似的的離開鄭奇家，直到走出巷子口，她長長長送了一口氣。
「這男人真是太能哭了，要是他這樣的去了北疆軍營，指不定會被將士們欺負死。」心有餘悸的望著鄭奇家的院門，慕思歸生怕男人追出來，趕忙又拉著沐澤深走遠了一點，待那衚衕終於消失在視野中后，慕思歸這才終於放下了所有的恐懼，仰臉問老大：「我問得都對嗎？」
「不全對。」沐澤深回答的很中肯：「你還有一個問題沒問。」
「啊……」女孩獃滯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對了，忘了問翠娘在朱府里主要做什麼了！那我們要不要再回去問一問？」
雖然很害怕再對上鄭奇的淚水，但慕思歸覺得，為了能早日破案，她還是能克服這點對眼淚的恐懼的！
「不用了，有張大牛。」瞧著女孩那視死如歸的樣子，沐澤深再次忍俊不禁笑了起來：「你很怕人哭？」
「恩。」慕思歸老實的點點頭：「我從小就見不得人哭，老虎我都不怕，就怕眼淚，一看到眼淚，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而且鄭奇也太能哭了，我真怕自己再看一會兒，就要跟他一起哭了呢。」
可是我見過你的眼淚。沐澤深想著，具體說他見到的不是眼淚，而是這個永遠顯得樂觀開朗的孩子的傷悲。
可惜那個惹你傷悲的人不是我。不。沐澤深很快就反駁了自己的想法，我怎麼捨得你傷悲？
「老大，接下來我們去哪兒呢？」迅速揮開一直盤繞在腦海里的鄭奇的淚眼，慕思歸緊接著問。
「回大理寺，等張大牛。」
翠娘是個孤兒，鄭奇可以說是她剩下的唯一親人。但因不知道鄭奇在看到翠娘的屍體後會哭成什麼樣，大理寺沒有一個人敢主動提讓他來認屍這件事。
於是翠娘的屍體就一直放在寺內的仵作房裡，想著等到案子結束后，把人燒了，將骨灰交給鄭奇。
回了大理寺后，沐澤深又去了趟仵作房，詢問何仵作還有什麼發現，慕思歸則待在篤行院，等張大牛回來。
這一等，就等到了巳時。
穿著黃綠相間下人服的張大牛回寺的時候，整個人累得走路都有點打飄。
慕思歸沒讓他說今天的發現，而是先給他拿出了一直熱著的飯菜，讓男人吃了東西才說話。
瞧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慕思歸有些心疼的問：「朱府不管飯嗎？」
「午餐是兩個饅頭一碗粥，晚餐是一碗米飯配鹹菜，哪裡夠吃。」張大牛將一碟子土豆絲全巴拉到他專屬的大海碗里，大口塞著飯菜：「這姓朱的真不厚道，我今天卸了十幾車的貨，就給這麼點飯吃。」
「那你一個月能拿多少月錢啊。」慕思歸好奇。
「說這個我更氣，每個月就一天休，從早干到晚，居然才給我五百文！五百文夠幹什麼的，現在買個包子就要兩文錢，你牛哥一口氣能吃十個包子，這麼算下來吃飯都不夠！」
「這是有點少哈。」慕思歸心中比較著，這麼說起來，大理寺不僅中午管飽，每年四季都會各發一件衣服，逢年過節更是另有補貼，一個月可以休沐四天，真是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那可打聽到什麼？」沐澤深瞧著他吃得差不多，接著問道。
「朱府管的嚴，吃午飯時都有人看著，我今天剛去，那幫夥計對我防備也深，消息不好打探。」說到這裡，張大牛放下手中的碗筷，隨意的用衣袖擦擦嘴：「不過我有個發現，其實上次去朱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只是這次更確定，朱家的丫鬟，普遍都很醜！」
……………………
啊，後台有延遲，感謝西涼涼、wx羊咩咩和Alfirin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