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買衣服
今日是個難得的好天。
從元宵節開始就一直躲在雲后的太陽總算露了臉，
人們迫不及待走出家門，今天的四平坊也因此格外的熱鬧。
一連找了幾家成衣店，發現裡面都客滿為患，慕思歸心想著，難不成全京城的人都趕在今日出來買衣服？
不過人多歸多，四平坊的店也多，很快在一個街角處，慕思歸發現了一家沒什麼人的小成衣店，趕忙走了進去。
「這位客官，是想置辦春衫嗎？」她剛走進去，一個年輕且嬌柔的女聲就響起，有些訝異的順著聲音看去，慕思歸只看了一眼，就被聲音的主人驚艷得移不開眼睛。
這個老闆娘，也太年輕漂亮了一點吧！
瞧她的樣子，不過十六七歲，盈盈一握的細腰，堪比梨蕊的膩白皮膚，一雙黛眉如遠山，眉下的眼睛眼角上挑不媚卻嬌，塗了紅色口脂的櫻桃小嘴，與她一身紅衣相得益彰。
活脫脫就是從畫像里走出來的牡丹仙子。
「這位客官？」隔著冪籬，老闆娘瞧不見慕思歸的表情，但從她僵住的身形卻可判斷，這是位新客，心下有些瞭然的粲然一笑：「是第一次來小店吧。」
「嗯。」回了神，慕思歸趕忙點點頭，摘下自己的冪籬：「我來買幾身衣服。」
剛才是慕思歸出神，這會兒輪到老闆娘愣住了。
她可是好久沒見到這麼……絕色的姑娘了。
老闆娘向來對自己的容貌自信，可若跟這張小臉放在一起……算了……
這姑娘沒自己白。老闆娘安慰自己。
不過她也只是呆了幾息，很快又調整好自己，揚著一張笑臉道：「我這玲瓏成衣店，雖不是京城中最大的，但花樣款式一點也不輸給那些大店。」
「好呀，那就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了。」慕思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要買什麼樣的，推薦一點適合參加花會的就行。」
「我瞧姑娘身上這套衣服倒是很別緻啊。」盯著慕思歸的衣服看了看，老闆娘又道：「想必姑娘是剛來的京城吧。」
「你怎麼知道？」慕思歸有些好奇。
「因為京城中從沒時興過這樣的衣裳。」一邊說著，老闆娘一邊從慕思歸手裡接過冪籬，而後又從櫃檯后拿出量尺，開始給慕思歸量尺寸：「京城也沒有哪家姑娘會穿一身黑，不戴首飾頭面就出門，您這衣服是男裝改的吧。」
「不是改的，就是照著男裝的款式，專門定做的女裝。」
「呦……這腰才一尺七，可真夠細的啊。」老闆娘讚歎著：「姑娘人美條順，不管什麼衣裳，你穿著定然都特別好看。」
「老闆娘過獎了……我……我還好吧……」慕思歸聽害羞的笑了笑。
「別老闆娘老闆娘的叫了，顯得生份，我瞧姑娘您同我歲數相仿，不如就叫我玲瓏好了。」嘴上說著話，陸玲瓏手裡的活卻沒有停下，量完腰肩，她開始量臂長，等瞧見慕思歸那雙骨肉勻停，卻虎口有繭的手，她的眉頭微微挑了挑，心下已經對慕思歸的身份有了大致的了解。
這位姑娘，看來不是將門虎女，就是從鏢行出來的。現在是各地官員進京述職的時候，瞧她談吐不凡，身上這件衣服的料子也不俗，普通鏢行可輕易穿不起。
那麼就是某個將軍帶回京的女兒了。
「那你也別叫我姑娘了，我叫慕思歸，你叫我思歸吧。」
「思歸，真是個好名字。」將所有尺寸量完，陸玲瓏心下已有了計較，卻還是問了一句：「不知思歸是要賞什麼花。」
「美人梅。」
美人梅？陸玲瓏心猛地跳了跳，這偌大的京城，愛梅花的不在少數，但每年一定會開賞梅會，而且賞美人梅的可就一家——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的梅花會，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家都能去的，皇親貴胄且不說了，京官至少要正三品以上，外官也得從二品。
這個慕思歸，看來得是某個戍邊大將家的女兒了。
等等？想到這裡，陸玲瓏猛地一驚，她說她叫慕思歸？莫不就是大盛第一女軍師的女兒，由聖上親自賜名的那個慕思歸？
天知道陸玲瓏此時的心情有多麼激動，她這家小店，居然迎來了一位郡主！
心雖在狂跳，陸玲瓏面上卻還維持著正常的談笑：「美人梅偏粉，思歸雖人比花美，可那天最好還是不要穿一身紅去。」說著，她用挑衣桿挑下一件月白底滾著藕粉色綢邊，胸口和袖口分別綉著同樣是藕粉色蘭花的寬袖短衣遞給慕思歸：「思歸已經這麼漂亮了，就不用再穿特別華麗的衣服了，這間短衣別看樣式簡單，這綉工可是京中數一數二綉娘，花了十天時間仔細綉上去的。你瞧著綉工，配色，是不是都頂好的。」
要讓慕思歸看一個人的功夫好不好她倒是能點評一下，面對繡花女紅，她除了點頭附和，也沒什麼辦法了。
挑完上衣，陸玲瓏又取出一件與上衣滾邊繡花同色系的長裳：「這條裙子也算是我店裡的鎮店寶了，別看素凈，這裙子可是嶺南來的錦緞做的，五匹布可就做成了這麼一條裙子。」
「啊……那會不會很貴啊？」慕思歸下意識的問。
她這一問，卻讓陸玲瓏愣住了，堂堂一個郡主，什麼綾羅綢緞沒有，還會覺得一條裙子貴？
「畢竟一分價錢一分貨嗎？」不過很快，陸玲瓏就調整好了心情，仔細應對著。
「也是。」慕思歸極為認同的點點頭：「算了，回頭買太便宜的回去，一定又會被阿娘罵。」
「瞧思歸這麼乖巧可愛，你娘親怎麼捨得罵你呢。」陸玲瓏陪著笑，說了句客套話。慕思歸卻沒有看出她的客套。
她長年在軍營里廝混，來往的都是糙漢子，家中也沒有婢女，因此極少與同齡女孩交往。
陸玲瓏人美嘴甜，瞬間就被她寫進了好人名單里，忍不住就想跟她多說兩句：「我最近做錯了事，已經被我阿娘罵了兩天了呢。」
「母女之間不都是這樣的么。」陸玲瓏繼續接話，心中卻又掀起了高高的風浪。
她是不是一不留神，就聽到了高門辛密？天啊……太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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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歸：京城裡的人都好厲害！
玲瓏：我這叫蕙質蘭心。
ps：美人梅其實是建國后才從法國引進的，因為開花實在太漂亮，所以忍不住拿來用一用。歸看老闆娘看愣了，等女孩拿下冪籬后，輪到這年輕的老闆娘對著她的臉吃驚。
倒是許久沒在京城裡，見到過這麼標緻的小娘子了呢。
「好呀，要我給您介紹幾身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老闆娘趕快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