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頓悟
張大牛和沐澤深兩人都超過一米八,又一個賽一個的挺拔,在一群小姐公子里行走,甚是惹眼。
即便他們不去找段文德,離了老遠,段文德也看見了他們。
交代侍衛保護好幾位小姐,段文德帶著兩個小廝快步朝三人走來。
「沐少卿也來看花燈。」
「段世子。」沐澤深帶著自己兩個手下一起向段文德見禮。
「小野的面具倒是別緻。」目光落在慕思歸身上,段文德伸手想去摘,沒想到卻被慕思歸一個閃身躲過。
「我想帶著。」用略帶些哀求的撒嬌語氣求饒,慕思歸很害怕面具被摘掉后,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們的國公府的幾位小姐,會認出自己。
這小子也太娘了吧,居然還會撒嬌。張大牛被對方一句話激出了身雞皮疙瘩,可有兩位上官站在這,他什麼話也沒說。
「行,那就戴著,挺好看的。」段文德沒有強求,轉而去問沐少卿:「不知沐少卿可用了晚膳?」
沐澤深是吃過來的,不過他知道慕思歸和張大牛都還沒吃,便回了一句沒吃過。
「既然如此,相請不如偶遇,不若就去那邊的酒樓,我請大家吃個晚膳吧。」
「那就謝過段世子了。」
「礫石,回去同幾位妹妹說我有事情,讓她們自己先玩著。」同自己身後的一個小廝交代了一句,段文德便向三人擺出了一個請的姿態。
還好還好……聽聞對方不帶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慕思歸鬆一口氣。
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氣息變化,沐澤深僅是斜了慕思歸一眼,什麼沒不說,跟在段文德身後,朝酒樓走去。
到了酒樓,要了個雅間,兩個男人先後落座后,張大牛和慕思歸這才挨著自己老大坐下。
段文德報了幾個菜名,吩咐另一個小廝去點菜,不用沐澤深說話,張大牛也跟了出去。
「現在還想戴著面具嗎?」段文德挑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笑意盈盈的看著慕思歸。
「不帶了。」連忙將面具摘下,慕思歸長長舒一口氣,戴面具真的好憋啊。
「點的菜你還愛吃嗎?不愛吃,一會兒等珷玞回來,再讓他去加。」段文德說著話,順手給慕思歸倒了杯茶。
「那些……都是思歸愛吃的。」慕思歸感受著對方的照拂,有些害羞的紅了臉。
「你看我……」段文德用手點了點腦袋:「我上次去,你是個剛斷奶的娃娃,還不會吃飯,我居然把思歸愛吃的東西給報出來了,你喜歡吃什麼快去同珷玞說,現在改還來得及。」
「沒事沒事,我也愛吃這些的。」女孩子的臉更紅了:「沒想到文德哥哥還記得思歸愛吃什麼。」
「怎麼不記得。」想起當年的事情,段文德臉上笑意更甚:「思歸那時候剛習武,每日都被義父操練的腿腳打顫,一天練下來,手抖得筷子都拿不住,我要不喂她吃東西,她自己都吃不了。我看你功夫不俗,想必小時候習武也沒少受罪吧。」
他才沒受罪呢。慕思歸在心中做鬼臉,阿娘說小野像她,天生就是讀書的料子,都沒讓小野學武,怎麼會受那些苦。
「阿娘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過對方既然問得是她,慕思歸回答起來,倒也沒什麼障礙。
「確實,義母雖寵愛你和思歸,在教育一事上卻不手軟。」鄭重的點點頭,段文德轉頭對沐澤深道:「談起以前的事,總會讓人話多一些,還望沐少卿見諒。」
「無礙,我亦很憧憬慕軍師。」
「老大你要想見我阿娘,等她來了,我帶你去見啊。」給了自己老大一個甜甜的笑臉,慕思歸又對段文德道:「文德哥哥,我給阿娘寫了信,讓她準備了些你愛吃的東西來。」
「哦?」段文德一臉驚奇:「你知道我愛吃什麼?」
「思歸知道。」慕思歸笑得頗為自豪,文德哥哥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她都知道:「文德哥哥喜歡穿白色衣袍,夏天愛喝綠茶,冬天愛喝紅茶,下雨天必須點檀香熏衣服因為不喜歡濕氣,還……」
「行行行……」連忙喊住還要繼續往下說的慕思歸,段文德有些無奈的對沐澤深致歉:「叫沐少卿見笑了。」
「哪裡。」沐澤深搖搖頭:「你們兄弟情深,令人羨慕。」
嘴上客套著,男人卻在心裡想著另一件事。慕容野說他給自己阿娘寫信讓她來時準備些段文德愛吃的東西,卻又說這些是慕思歸告訴他的,若慕思歸已經回了北疆,又怎需慕容野來寫信知會自己母親?難不成……這慕思歸還在京城?
幾人說話間,張大牛和名叫珷玞的小廝點完菜,回了包間。
慕思歸原以為自己老大隻有在破案的時候才會八面玲瓏,沒想到這頓晚飯吃下來后,她倒是對自己老大有了新認識。
一頓飯下來就沒有冷場的時候,沐澤深與段文德你來我往,讓慕思歸好好見識了一把,什麼叫高端飯局。
這頓飯大約吃了大半個時辰,吃完飯,兩方互相道了別,各自散了。
慕思歸和沐澤深都住在城南這邊,張大牛住在城西,於是三人分成兩隊,各自回家。
手裡提著自家老大贏回來的荷花燈,慕思歸盯著搖曳的花燈,有點悶。
「吃飯的時候不還挺開心嗎?」注意到了女孩情緒不對,沐澤深問。
「我就是在想,思歸要是真嫁進國公府,要學的東西可真多啊。」撓撓後腦勺,慕思歸回答道:「我以前就覺得吃飯是吃飯,今天這一頓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吃飯也是門學問。飯桌上要講些什麼,說什麼樣的話才合適,這樣的人情世故,思歸都不太行。」
「這些東西都是世家子弟從小耳濡目染的,硬學很累。」男人接道,想了想,他又繼續說:「你姐姐是真非段世子不嫁嗎?」
「老大,你為什麼今天會突然稱呼文德哥哥為段世子啊?」沒有回答沐澤深的問題,女孩反問。
「因為私下裡,稱呼他的封號,才是對你文德哥哥的尊敬。」男人眯起眼睛,露出一個促狹的笑,這笑掩藏在昏暗的街道里,慕思歸併沒有看到。
「這樣啊……」忽然頓悟了什麼,女孩的心情像是從雲端跌到了谷底。
如果這樣,為什麼她在國公府這麼久,都沒有人喚她一聲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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