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七童,剛剛那個好像是謝道長,原來他就住在西湖邊上啊,隻是他不是個道士嗎?身邊怎麽還跟這個紅衣女子,倒是未見著上次那個凶巴巴的男人。”陸小鳳坐在遠處一座酒樓的雅間內,無意中餘光掃過一抹清冷的身影時驟然停住了,那可不正是個熟人嗎!
“你可看真切了?那當真是個女人?”花滿樓淡淡的問道。
“這……”陸小鳳聞言仔細的回想,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好友決不會無的放矢。那麽一想還真是讓他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這個女人個子太高、胸太平。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他貌似有喉結,雖然小,但它確實存在。思及此,陸小鳳驚的瞪大了一雙鳳眼:“那是個男人!”
“果然如此。”一向淺笑溫潤的花滿樓此次也皺起了眉:子渺,他可是自願的?
“七童,可是知道了些什麽?何不說來與我聽聽,我這心裏頭就跟百爪撓心似的,好奇的緊。”陸小鳳像個猴子似的一下子躥到花滿樓對麵,嬉皮笑臉的說道。
“唉,你這好奇心啊,遲早會有一天把你變成一隻死鳳凰。”花滿樓搖頭失笑。
“死鳳凰也能給你變做活的。先不聊這個,七童快說說你看出什麽來了?”陸小鳳先是搖頭晃腦的自誇了兩句然後又急匆匆的催著花滿樓說他察覺到的事。
“僅是猜測罷了,我也說不準。不知上次你可發現子渺身邊的人對子渺似乎有什麽不一般的念頭。”
“這……”陸小鳳遲疑了片刻,方才說道:“謝道長雖然掩飾的很好,但他骨子裏的疏離卻是怎麽藏也藏不住的,那個叫東方柏的男人煞氣很重,手上定有不少人命,兩個人的性子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對,還有呢,你還發現了什麽?”
“呃,若說兩人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個叫東方柏的男人好似很在意謝道長的喜怒變化,不喜旁人太過靠近謝道長。”陸小風一聲驚呼,終於反應了過來,驚的一下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旁邊的椅子應聲倒地。
“哎呀!剛才那個女人好像就是他扮的!那家夥怕是對謝道長心懷不軌啊!”陸小鳳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房內來回踱步。
“你安靜些。”花滿樓無奈的放下手中茶盞,歎了口氣。
“安靜個什麽呀?謝道長可是我陸小鳳的朋友!斷袖分桃之事向來為世人所不容。你莫不是要我看著朋友被一個斷袖癡纏住不放,從而走上一條不歸路不成?我陸小鳳向來講義氣,斷斷是做不到袖手旁觀的。”
“哎!你先冷靜些,聽我說完可好?”花滿樓看了陸小鳳一眼。
“好好好,我聽著,你說。”陸小鳳複又坐下,猛的灌了一口茶。
“我問你,你可曾注意子渺對那個東方柏格外容忍?”
“確是如此,但那怎樣?”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子渺已對那人動了情,你當如何?做那棒打鴛鴦的棒子不成?”
“這怎麽可能?謝道長一看便是淡漠冷情的性子,西門吹雪一樣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這樣的人物又怎麽會輕易動的了情。我陸小鳳可是第一個不信。”
花滿樓捧著茶盞歎了口氣。他是真正將子渺當作朋友了的,自是不希望他日後為人鄙夷、遭千夫所指。隻是又想了想近日江湖上的那個傳聞以及陸小鳳剛看到的,他著實難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說子渺沒有動情了。
在花滿樓的認知裏謝長臨雖然與自己初見時話並不算少,但他就是覺得這個人應當如天山上萬年不化的冰雪一般冷冽、潔白,不染凡塵。卻沒想到仙姿卓絕的子渺終究還是走下了神壇,而且極大可能還是為了一個魔教教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花滿樓兀自喟歎,聲音輕的連陸小鳳的未曾察覺。花滿樓還未識得情愛滋味兒,當下,他隻覺情之一字誤人匪淺。
“你說,若有一日有個人愛你入骨,一路癡纏,你待如何?”花滿樓輕聲問著。
“若當真有那一日,我陸小鳳自當是會躲的遠遠的,這般女子,我可惹她不起。”陸小鳳打了個寒戰,苦著張臉說道。
“是了,你是個浪子與子渺不同。”花滿樓訕然一笑,搖了搖頭。
“聽你此言,謝道長是被那個男人死纏爛打嘍?”陸小鳳敏銳的捕捉到了花滿樓話中的意思,問道。
“你別問了,此事你我最好都莫要插手,子渺若是不願,這世間無人能逼得了他,我看你與其擔心他還不如趁這時間好好去想想怎麽去找紅鞋子的首領吧。”花滿樓將話題轉到了公孫蘭身上,看到陸小鳳刹時垮下來的臉,唇角勾起一抹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