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可是餓了？”謝長臨放下手，走到他對麵坐下問道。方才他好像聽到了一聲細微的咕嚕聲。 “……”東方不敗尷尬的看著謝長臨起初眼神有些飄忽不定，耳垂微微發紅，一隻手欲蓋彌彰一般的按住肚子。後來等看清楚謝長臨現在的樣子後整個人都呆了。 年輕的道長一身黑白莊嚴道服，頭上冠著恨天高，芙蓉如麵柳如眉，霞姿月韻，清風霽月，神態飄逸，仙風道骨。一雙上挑的桃花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關懷，當真是讓人心動不已。 “東廚在何處，我去做些吃食。”見東方不敗的樣子謝長臨便知他確實是餓了，索性在純陽宮時他曾為了照顧師弟師妹們特意學過廚藝，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場。 “院子東邊，我引你去。”東方不敗好不容易才從道長的入畫風姿中醒過神來，便被他這句話要下廚的給話砸蒙了。 縱使是東方不敗這等不顧禮教之人也知道君子遠包廚，這是上哪個男人紆尊降貴委屈自己下廚？食肆客棧的廚子大多都是討生活的，像謝長臨這般一見便知身份不凡的人是絕不會踏入庖廚半步。 就這樣東方不敗一邊帶著謝長臨向庖廚走，一邊腦中想些亂七八糟的事，等他神遊回來之後才發自己正站在庖廚門口，而謝長臨已在灶台前忙碌了起來，畢竟是曾經在坐忘峰上給自家師弟師妹們做了多年飯的，自當是不會慌亂，摘菜，洗菜，炒菜一切都按部就班，做的井井有條。 東方不敗看著謝長臨的背影雖然對他會廚藝感到很疑惑，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心裏暖暖的，謝長臨是這麽多年以來唯一一個不是礙於他的身份而是為他這個人去下廚的男人。 黑白二色的道袍著實與這種地方顯得格格不入，不過它的主人卻並不在意。嫋嫋的炊煙為謝長臨清冷的臉龐添上的一筆煙火味，讓他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仙長變成了凡塵俗世裏的一位溫潤佳公子。 皎月的清輝灑向大地，朦朧的月光照進東廚，燈火葳蕤間，一人道袍清雅與灶台前洗手做羹，一人紅衣張揚斜靠在門欄上溫柔相視，淡淡的溫馨在兩人之間悄悄流轉。 “是在膳廳吃還是去臥房？”飯菜做好後謝長臨回過頭征詢東方不敗的意見。 “隨意。”對於在那吃飯，東方不敗並不在意。 “那便就在此處吧。”謝長臨對於這些也沒有什麽要求，隻是想著再此吃要方便些，無需將飯菜端來端去。 兩人吃過飯後天色尚早，醜時還未過，謝長臨本想收拾收拾碗筷一並將碗刷了，但卻為東方不敗所阻止。 東方不敗的原話是——說是你都做了那要下人做甚？還是待明日讓下人去做吧！謝長臨思索了一會兒也是同意了，在純陽宮時，一切都得他親力親為，卻忘了此處卻已不是純陽他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天色還早，你可要去睡會兒養養精神？”謝長臨看著東方不敗眼底淡淡的青色，開口勸道。 “好，我先去歇會兒，那你呢？”東方不敗定定的看著謝長臨，想知道他要做去什麽。 “我睡的時間夠久了，到時不想再睡，就在這院子裏練練劍，將已經生疏的劍招重新拾回來。”謝長臨朝東方不敗淡淡的笑著，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落寞誰也沒有發現。 東方不敗看了謝長臨一眼，轉身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極為懶散的走進臥房休息。 院子裏的兩個人，一人屋內一人屋外。屋內的躺在貴妃榻上甘睡；屋外的披著星光認真的練著劍法，劍法輕盈，婉若遊龍，翩若驚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