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一把水果刀
「那那把水果刀呢?為什麼我們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那把水果刀我扔到酒店廚房的洗水池裡了。」凌寒聽到這裡,眼神示意尹希兒,尹希兒連忙出去通知蘇哲,讓他帶著法證去酒店廚房去看看,那天他們離開時要求酒店暫時不要再移動案發現場,但是卻不能保證廚房不會清洗這些東西,所以找回來的可能性不太大。「你既然把水果刀扔到后廚,就是不希望有人查到是你做的,那你為什麼還要投案自首,這不符合邏輯。」凌寒頓了頓,說:「除非你只是知情者,只是為了某個人頂罪。而這個人又是你最重要的人。」凌寒在說完這句話后就觀察姜禹,可是他卻沒有凌寒想象中的激動的反駁,而是很淡定的看著凌寒說:「凌警官,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以為我是給我孫子頂罪。也不瞞你說,如果今天這件事情是楠楠做的,我的確會幫他頂罪,可是如果楠楠真的殺了人,他會這麼詳細的給我這個什麼忙都幫不上的老人說嗎?還說的這麼詳細,楠楠多麼愛在那個女人,你們估計也查的差不多了吧,他會捨得讓徐蕾死?你們想的太多了。」說完老人低下頭摸了一下自己掉下來的碎發,繼續說:「我在讀老年大學了,你們真以為我還是那個剛從農村上來的老人家嗎?我是懂法的,正因為我懂,所以我才能那樣剛好的避開你們需要查的東西,所以這個案子你們才會查這麼多天,依然沒有辦法確認是誰幹的,我這次會主動投案,是因為我看到楠楠被你們懷疑了,而楠楠對兇手的恨也讓我無法再繼續看下去。反正我也一大把年齡了,楠楠也沒有像小時候那麼需要我了,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張,看到他說道兇手時赤紅的雙眼,我覺得我沒有待在他身邊的必要了。」老人說著一行清淚流了下來。審完姜禹出來,凌寒前所未有的覺得挫敗,因為他無法了解親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所以他到現在還是不能夠明白這一切,也無從判斷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他將張振宇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將剛才的審訊記錄和視頻拿給張振宇看,張振宇看完之後,長嘆一口氣說:「看來真的是我們多想了,這個姜禹確實是犯人。」然後有些詫異的看到凌寒眼中的茫然和疑惑,他在警隊呆的時間比較長,關於凌寒的一些事,他知道,一個自小失去父母的孩子,可能真的不知道親情到底是多麼強大的力量。但是他沒有說任何的話去安慰他或是幫他開解,他知道凌寒自小失去父母后能夠這樣健康的成長起來,自是有一套他自己的解決方法,而且這個案子如果拋去親情這件事情的話,其實也並不是很明朗,讓凌寒再追查一下,以防出錯也是好的。沒一會兒,姜楠和他的父母來到了警局,姜楠知道自己的爺爺居然來自首,有些不可思議,到了警局,拉住正好在門口的唐璃說:「警官,我爺爺年紀大了,有點糊塗了,他是看到警察這兩天都在調查我,以為我會被抓,所以才過來頂罪的,爺爺不會殺人的。」唐璃沒有參與審訊,所以有些無措的看著姜楠,不知道說什麼好,聽到騷動的凌寒和張振宇連忙出來,凌寒出來看到的就是姜楠拉著唐璃的手,糾纏著,他走上前去一把將唐璃拉到自己身後,然後對姜楠說:「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都會去查,如果他真的沒有做,那麼我們自然不會抓著不放,但是你認為我們警察就這麼無能嗎?只要是有人投案我們就會認定是他做的嗎?如果您的爺爺沒有做,他能把案件交代這麼清楚,也說明他不糊塗。」說完帶著姜楠和他的父母去看了之前的錄像。他們在看的時候,蘇哲和法證回來了,蘇哲很是欣喜的彙報:「酒店的老闆很有先見之明,那天但凡是他們婚禮上用過的任何東西都沒有動,連餐具也都沒有洗,一個一個用保鮮袋裝了起來,我們去了就直接找到了那把水果刀。現在法證正在檢測呢。」凌寒點點頭,對姜家人說:「現在等於是有了一個證物,等檢驗結果出來了,我們就知道姜老爺子有沒有糊塗了,我勸你們早點聯繫律師吧,就算不是姜老爺子,他也算是妨礙公務,都是需要律師的。」說完就讓尹希兒帶著他們去了外面。凌寒將唐璃留了下來,唐璃有些不安的等著凌寒說話,過了很久,聽到頭頂上凌寒嘆了一口氣,之後才語氣輕柔的說:「剛才姜楠拉著你的手,你為什麼不躲開呢?憑你的身手,不可能掙脫不開。」唐璃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眼裡有些自己看不明白的情緒,小聲的回答:「我一般只對嫌疑犯動手的,一般市民···」她停頓了一下,說:「主要是他在向我說明一件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我在思考。」凌寒看到她這樣,所有的無奈的感覺,終究換成一個重重的嘆息,和一個輕柔的撫摸。從凌寒辦公室出來,唐璃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和似乎冒著熱氣的頭頂,覺得有些不真實,剛才她還以為凌寒會像上一次一樣罵自己一頓,沒想到他竟然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頭,就讓自己出來了,唐璃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的狂跳。其他幾人的表情讓唐璃更加窘迫,她捂住臉低頭看起手機來。沒過一會兒,法證那邊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結果證實了姜禹所說的話,從水果刀上檢驗出的殘留血液是死者徐蕾的,而刀身上也有姜禹殘留的指紋。法證的檢驗結果出來后,姜家人誰都沒有說話,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敢置信。最後還是張振宇提醒了一下姜楠的爸爸姜誠,姜誠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慌忙的開始打電話找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