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魔法練習
「這，就是流焰嗎？」
尼爾森看著覆蓋在自己手上，正在緩緩流動的火焰，如同一張薄膜一樣僅僅貼著自己的皮膚。而他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被灼燒的感覺。
這是屬於尼爾森的魔法，其中所有的魔法元素都被尼爾森所操控，都遵循尼爾森的指令，自然不可能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
不過尼爾森的衣服就沒有這麼走運了，他已經注意到蔓延在自己手上的火焰，雖然停留在了手腕以上，但是自己衣服的袖口都已經被烤焦了，散發出一股糊味。由此可見，自己手掌上包裹的火焰可並不是那麼的無害，起碼確實是擁有著不亞於真實火焰的溫度。
「按照法術書中對於這個魔法的描述，流焰雖然是火系魔法，卻可以具備類似於流水一般的特性，憑藉良好的延展性、覆蓋性成為了較為實用的學徒級魔法。」尼爾森回憶著書中的介紹，打算實驗一下。「那麼所謂的延展性是……」
然而就在尼爾森打算進一步實驗的時候，他手上覆蓋的火焰「噗」的一聲消失了，瞬間他的雙手恢復了原狀，要不是被烤焦的袖口還在，尼爾森甚至懷疑自己的流焰魔法到底有沒有成功施展。
「呃……」尼爾森茫然的看著覆蓋在自己手上的魔法消失，十分不解，但是隨著他感到一陣精神上的疲憊，甚至於針刺般的頭痛后，他才有了大概的猜想：
不會是自己之前吸收的魔力用完了吧？
。。。。
已經離開尼爾森房間的洛克法師，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著尼爾森房間中的情況。自從這位「絕世天才」進入了法師學徒的階段后，洛克和薩沙法師兩人輪班用魔法監視著他的能量波動，生怕尼爾森在自己的眼皮子出了什麼意外，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此時感受著尼爾森所處的船艙里傳來的一股股能量波動，洛克法師眼皮抽了一抽，心想：這小子太變態了，不愧是稀世天賦的擁有者，剛剛踏入魔法之路，就學習一個難度不低的學徒級魔法，竟然還一次性成功了！難以置信！
如果說本來兩名法師很自信，認為只要順利把尼爾森這個天才帶回權杖學院，他就會成為學院的一筆寶貴的財富。但是現在看來，就算到了學院，這種級別天才的出世，一定會吸引到很多比權杖學院強大的多的勢力的關注，到時候學院真的能夠保住這個天才嗎？
哎！法師世界這個貪婪無罪、弱肉強食的世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嘍！
。。。。
相比於洛克、薩沙法師，以及五名法師種子所在的船頭區域，這艘運奴船的船長和黑巫所住的船尾區域，就要顯得安靜多了。
船長有時會來向兩位法師打個招呼，詢問一下是否有什麼需要，但是大部分事情都由他指派的水手操辦。除此之外，尼爾森注意到船長每天都要到甲板下面的區域數次，那裡是運奴船的「貨倉」，以及大部分水手休息的地方。
似乎這位同樣身為一名法師的船長對於他船上的「貨物」非常上心。
至於那名詭異的黑巫，即使洛克法師不必囑咐尼爾森他們，尼爾森也見不到黑巫幾面。在這一段航程中，黑巫絕大多數時間都呆在自己的船艙里，幾乎不會出現在甲板上。吃喝用度都是由水手直接送進他的住處。
尼爾森為數不多的幾次看到黑巫走出船艙，也只是遠遠的觀望了一下，不知為什麼，他總是感覺黑巫的那根魔杖上的詭異眼珠，好像一直在盯著自己。想起洛克法師的囑咐，尼爾森一直離黑巫遠遠的，好在黑巫也沒有接近尼爾森他們的意思。
處於法師的保護之下，尤其知道自己因為「天賦原因」受到了特別的關照，尼爾森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現在尼爾森唯一關心的是自己的魔法進度。自從第一次施法成功，流焰覆蓋他的雙手的那一刻，尼爾森就徹底陷入到了對於這種神奇力量的追求之中。
。。。。
「噗~」尼爾森手上的覆蓋的流焰再次消失，現在距離尼爾森第一次施展流焰，已經過去了三天，但是尼爾森僅僅能做到讓這個魔法的效果維持五秒鐘左右，除此之外，很難對這個魔法進行實際運用方面的研究。
反覆的吸收魔法元素，在心海中生成新的魔力，然後再用來練習魔法。尼爾森的這三天就是這麼度過的。
又一次失敗之後，尼爾森斜躺在自己船艙的床上，伴隨著咒語的吟唱、心靈的放鬆，他通過冥想狀態進入到了深層的心海世界當中。
心海世界，已經不再是一開始茫然無際純白色的單調，除了熊熊燃燒的火系魔法圖騰，四處環視得到神秘心眼之外，尼爾森抬起頭可以清楚地看見：心海世界的「天空」上，浮現著總共九筆的魔法銘文，正是尼爾森之前在現實世界中所記憶的，對應著流焰的銘文。
在請教了法師關於自己練習魔法上進度停滯的問題之後，法師告訴尼爾森他的修習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不是一切進步都可以靠著天賦的優勢來抄近路。除了通過不斷積攢魔力、再加以釋放的過程來擴充火系魔法圖騰對於魔力的容量之外，尼爾森還要花時間進入到心海中，面對流焰銘文進行對於魔法的感悟。
尼爾森靜靜地站在心海世界之中，抬頭平靜的仰望著天空中一閃一閃的銘文，藉助著心海洞穿表象，直達真理的能力，他可以透過這個銘文探尋流焰最根本的精髓。
盯著流焰銘文，原本一共九筆組成的清晰圖案，開始逐漸變得模糊。尼爾森明白自己已經剝開了表象，接下來要發掘的就是流焰這個魔法深層的東西。這在現實世界中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踏上魔法之路的修行者們，卻可以藉助自己發掘的心海世界的幫助，輕易地「直達真理」。
剝開了逐漸模糊的銘文所化成的迷霧，尼爾森看到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火海。流焰的本質，不僅僅是火焰，其中也夾雜著其它屬性的特點。無盡的火焰在燃燒的同時，也可以像流水一樣，隨意的覆蓋尼爾森的皮膚，乃至於可以將覆蓋的範圍延伸的更大。正如同水的特性一樣：流動的火焰，就像水一樣無形。
你將水倒入水杯，水就是水杯的形狀；
你將水倒入水瓶，水就是水瓶的形狀；
你將水倒入茶壺，水就是茶壺的形狀。
熟練的施法者可以讓火焰如同水流一樣隨形，這就是流焰的含義。
所以說流焰的精髓在於一個「流」字，雖然根本上是火焰，但是與流水之間具備相近的通性。
不知不覺尼爾森感受到了來自心海世界的排斥，他這才發現自己在心海停留的時間限制已經到了，不知不覺感悟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
「不知這次感悟是否提高了我對流焰的應用程度？」尼爾森放空思想，順從的被心海世界排斥了出去，利用之前積累的魔力，再次嘗試釋放魔法。
在腦海中熟練的構畫銘文，構建通道，溝通心海中魔法圖騰儲存的魔力，然後心懷敬畏的吟唱咒語「達洛特-米蘇-法赫……」。這些在幾天的練習過後，對於尼爾森都不是難事。
隨後尼爾森順利的看到自己的雙手覆蓋上了一層赤紅的火焰，有了之前的教訓，現在實驗這個魔法的時候，他都會注意脫掉自己的上衣，小心翼翼避免點著什麼東西。而尼爾森的身體這火焰是完全傷害不了的，通常自己釋放的魔法對於自己完全的無害。
「似乎.……是有了那麼一點不同。」尼爾森細細的感受著這次釋放魔法與之前的詫異。
很明顯，這一次流焰維持的時間要長了一些，時間在尼爾森的默數下已經過了八秒，而魔法效果依然沒有減弱、消失的跡象。如果在施法時間上的提高，可以歸結於他反覆儲存魔力、釋放魔法，從而在不斷地消耗中擴充了魔法圖騰對於魔力的容量，那麼還有一點改變很可能是與心海中的感悟有關。
之前尼爾森對於流焰的掌控力度，可以說是趨近於最小，也許僅僅是能夠讓流水般的火焰附著在自己的手上而已。但是現在尼爾森感覺自己好像能夠更加細緻的感知魔法運行的過程，繼而能夠憑藉自己的意念對流焰進行更加細緻的操控。比如.……
隨著他的意念一動，原本僅僅包裹在他手上的火焰開始向他的小臂蔓延，雖然速度很慢，而且這種變化剛剛發生，流焰就因為尼爾森的魔力不濟而消失了，但還是讓尼爾森感到十分欣喜。
。。。。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尼爾森不斷地重複著枯燥的練習過程，每天進入心海世界對流焰銘文進行一小時的感悟，然後進行冥想、積攢魔力，不斷地釋放自己所學的第一個魔法。而在這個過程中，尼爾森似乎沒有注意到：從普通人類主導的永恆大陸到法師大陸的航程已經悄然過去了一半。
而他更不可能知道，這段旅程自從他踏上了「骷髏舵手號」運奴船開始，就註定了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