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賦測試
水晶球懸浮在法師大人身前的半空中，在一陣竊竊私語之後，排在最前面的一個小男孩走上前去，他看起來十歲左右，尼爾森對他不是很有印象，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是城衛隊副隊長的兒子，從來就和其它孩子玩不到一起去。
男孩頂著一頭蓬蓬的捲髮，布滿了雀斑的小臉明顯透露出了他的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黃袍法師問道。
「我叫諾曼，法法法師大人。」男孩諾曼緊張得都結巴了，他努力低下頭避開了黃袍法師身上散發的刺目光亮。
在法師的示意下，諾曼把兩隻手輕輕放在了水晶球上。然後，水晶球就好像開始呼吸一般，天藍色的光暈有節奏的一閃一閃，幾秒種后，水晶球中央模糊的浮現出了一個紅色的火焰圖紋。
「唔，常見的火系施法天賦，算你勉強達到合格標準了，到我身後來站著吧。」黃袍法師掃了一眼后說道。
看到鬆了一口氣的諾曼站到了法師身後，大廳里聚集的沃特堡的權貴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顯然沒想到第一個測試的孩子就滿足了法師的標準。
然而之後的測試令人們的心一下子又涼了半截，之後上前的十幾個孩子竟然都沒有通過水晶球的考驗，甚至絕大多數被測試者都不能讓水晶球發出閃光。最好的一個女孩也只是讓水晶球勉強閃動了兩下，然後就被法師以「施法天賦太弱」為理由淘汰掉了。
這種嚴苛的選拔條件讓剩下的孩子們更緊張了，畢竟天賦是每個人生而俱來的，看不見、摸不著，可不是後天能改變的，因此所有尚未接受測試的孩子都對自己沒有信心。
就在尼爾森也暗自忐忑的時候，突然聽到排在自己前面的孩子中傳來了啜泣聲，仔細看去，發現之前是酒館老闆娘內森夫人的女兒，她正抓著自己衣裙的下擺，臉蛋埋到了胸口，幾乎無法掩飾的緊張，讓她的眼淚顆顆滑落。
「薇薇卡，過來，到我這來。」這時尼爾森似乎忘記了自己不久之前也在痛哭的事情，小聲招呼著內森夫人的女兒到他這裡來，由於鐵匠在休息時經常喜歡去圓木酒館放鬆的緣故，一來二去尼爾森也和這個叫薇薇卡的漂亮可愛的小女孩熟悉了。
「尼爾森哥哥！」薇薇卡聽到招呼聲，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神，抹著眼淚擠開周圍的孩子向尼爾森跑了過來，撲到了他的懷裡。
尼爾森可以感覺到平時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是真的害怕了，薇薇卡本來精心編織過的淡金色秀髮顯得有些散亂，身上的連衣裙也被她自己的小手揉搓的皺巴巴的、布滿了淚痕。尼爾森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個愛哭的小女孩可以一次性流出這麼多眼淚。
「別哭了薇薇卡，難道你不想成為一名法師學徒嗎？」尼爾森不是一個相當細膩的的人，他只能儘力安慰著小女孩。
「媽媽把我送給法師媽媽不要我了。」淚水模糊了薇薇卡淡藍色的瞳孔，她以為自己遭到了母親的拋棄。
尼爾森覺得向一個八歲的女孩解釋戰爭之類的原因是很難的，而且就連他自己也懵懵懂懂，於是只好說：「內森夫人一定沒有拋棄你，她希望薇薇卡你能成為一名強大的法師，等著你學成以後，隨時都可以回來看你媽媽啦。」
「不嘛，我現在就要回媽媽身邊！」
尼爾森苦笑一聲，只得接著安慰起來。
水晶球測試簡單明了，很快排在尼爾森和薇薇卡前面的幾十個孩子已經檢測完成了，出人意料的是只有三個人達到了法師設定的標準，站到了法師的身後。尼爾森看到其他人都檢測完了，拉起仍在抽泣的薇薇卡的手走到水晶球前，低頭恭敬得對兩位法師說：「尊敬的法師大人，我叫尼爾森，這是薇薇卡。」
黃袍法師站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一下尼爾森，直到看得他心頭髮毛，才把目光轉向了薇薇卡：「怎麼，小姑娘，你不想成為法師么？」
薇薇卡害怕的搖了搖頭。
「試試吧，說不定你完全沒有施法資質呢，這樣你就可以回去找媽媽了。」黃袍法師坐了回去。
「試一下吧薇薇卡，把手放到水晶球上去。」尼爾森也低聲勸說著。
在大廳里眾人的注視下，薇薇卡終於還是伸出了一雙顫抖的小手，緩緩放在了水晶球上。
在薇薇卡雪白的手接觸到水晶球之後，水晶球在那一刻沒有絲毫動靜，還是像無人觸碰的狀態一樣。
「果然沒有天賦嗎？」黃袍法師喃喃道。
一旁的紫袍更是搖了搖頭，說道：「沃特堡這種偏遠的貧瘠城市太令人失望了，擁有天賦的法師種子寥寥無幾，更別說施法天才了。」
這一番話說的在場權貴們都尷尬不已，但是面對強大的法師又不敢反駁，只好裝作沒有聽到。
「算了薇薇卡，把手拿下來吧，這下可以回到媽媽身邊啦。」尼爾森安慰著小女孩。
薇薇卡皺了皺眉頭說：「可是，我的手被吸住了呀！」
「什麼！」兩名法師一下子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就好像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已經結束，水晶球如同一顆天藍色的小太陽一般閃爍起了耀眼的光芒！
「天才！施法天才！」紫袍法師一改之前的清冷形象，震驚的說道。
薇薇卡弱小的身影已經被淹沒在了光暈之中，整個領主大廳都沒渲染上了一層天藍色。
兩位法師好像終於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了，黃袍法師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光暈悄然驅散，水晶球已經恢復了原狀，只是在其中心浮現出了兩個清晰的圖紋，一個是水滴的形狀，另一個是雪花的樣子。
「厲害！水系和冰系的施法天賦，而且這兩種屬性相近的天賦都十分強大。」兩名法師看到這種結果暗自吃驚，發現這樣的一個天才，這一趟招收學徒的旅途就算是值了。
這個時候城主府大廳里的人們看向薇薇卡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兩名法師原先頗為冷淡的態度在她的身上也有了轉變。
黃袍法師語氣柔和地說道：「孩子，你很有天賦，在法師之路上你將會走得很遠，站到我身後去吧。」
剛才身處奇幻絢麗的異象之中讓薇薇卡不知所措，她看向身旁的尼爾森，尼爾森笑著鼓勵她：「太好了薇薇卡，快過去吧。」
等到薇薇卡站到兩名法師的身後，就只剩下尼爾森一個人接受檢測了，但是大廳里的人們還在低聲談論著之前薇薇卡測試的景象。
「看到沒，那個女孩，竟然讓兩位法師大人如此震驚。」
「真是看不出來，圓木酒館內森夫人的女兒居然是一個天生的法師！」
黃袍法師檢查了一下水晶球，發現剛才的異象沒有導致水晶球功能的異常，就招呼了尼爾森一聲：「快點孩子，你是最後一個了。」很顯然在發現了薇薇卡這樣的天才后，黃袍法師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女孩身上，已經不太在意剩下的尼爾森了。
尼爾森也不多話，走上前去把手放上了水晶球，水晶球幾乎同時發出了不算強烈的閃光，尤其和之前薇薇安的先例對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兩名法師也有一點點失望，不過想想也是，出現了一名天才已經是可遇不可求了。
「施法天賦很一般，很遺憾，距離成為法師學徒的標準還差一點。」黃袍法師宣判了尼爾森的不合格。
「這樣么。」尼爾森也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感覺，看來還是得回去跟著鐵匠打鐵了。
不過當水晶球光芒停止閃爍的的時候，水晶球中央浮現出了三個圖紋。
「有三種施法天賦么？這倒是少見。」不過黃袍法師並沒有更多的表示，要知道通常一個人身上會擁有一到兩種施法天賦，而擁有超過兩種的天賦並不是一件好事，在法師修行的道路上，過多的施法天賦會讓人分心，進而拖累修行的速度，最終不會有太高的成就。更何況尼爾森本來的施法天賦的強度就不高，再加上天賦種類過多，兩位法師幾乎已經宣布了尼爾森沒有通過檢測。
但是當紫袍法師伸手打算收回自己的水晶球時，他看到了代表尼爾森三種天賦的其中一個圖紋，就好像是一團凝而不散的煙霧一般，在徐徐的流轉，時而又轉化成一個深邃的黑洞，彷彿要把人吸向無盡的虛空。
紫袍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翻江倒海：這！這是！
儘管心中驚濤駭浪，但是這位身著紫袍的女法師卻不動聲色的把水晶球遞給了黃袍。
是這種天賦！竟然是這種可怕的天賦！
黃袍也被這個代表著某種天賦的圖紋嚇到了，可笑之前紫袍還說沃特堡這種地方窮鄉僻壤，沒有優秀的法師種子呢，現在被薇薇卡和尼爾森的天賦狠狠地打了臉。
當然除了兩名法師，大廳里的其他人包括尼爾森都對發生了什麼變故一無所知，只是聽到兩位法師大人突然改變了之前的判定，黃袍法師對尼爾森說：「恭喜你孩子，我改變了主意，你通過了測試，站到我身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