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臨世（一）
【現世·落羽市·戒斷山】
蕾看著眼前的場面，有種想將鞋底烙在戀朔臉上的衝動。桌子上放著一件殘破不堪的黑色長袍。銀絲綉成的衣邊，肩部華美的緋紅刻紋，從上面可以看到戰鬥時留下的痕迹和一些血痕，雖然衣服殘破，但依然彰顯著主人尊貴的身份，即使只放在桌上，也有著一股厚重、威嚴的感覺。伊莎微笑地看著弒痕，戀朔祈求地看著伊莎，而弒痕和凌凝視著這件衣服，霧峰和愛蓮恭敬地單膝跪在一邊，低著頭。
「我說，老爸。」蕾壓下怒火對戀朔說到，「一件破衣服而已至於這樣嗎？」
「那衣服很珍貴的。」
「伊莎，那件衣服就不能留下嗎？」戀朔向伊莎乞求到。
伊莎沒回答戀朔，顯然態度很堅決。
「那是空靈器。」這時凌開口道，「空靈器是連接次空間的器物。臨變師運用術式和化物製成的這種器物連接了一個次空間，可以讓臨變師通過空靈器將物品儲存在次空間。」說著凌把長袍取開露出裡面精美、繁雜又有序的紋飾，「這是空靈器的本體，衣服只是供其附著的物品。空靈器能自主吸收臨變供它正常運行，當它運行時，它會自行修復損壞的部分，前提是主術式完好，如果主術式被摧毀，就會引起空間絞流。當然空靈器是有防禦力的，越精緻、精細其防禦力越高。」
凌收手指指向左胸口的一個圖案，這個圖案顯然是不同的人刻畫的。「那兒是供臨變師刻入個人紋章或家族紋章的位置，是物品的進出口，也是身份的象徵。紋章記錄了臨變師的臨變氣息，所以刻入紋章的空靈器能體現出所記錄的臨變性質。」
「既然這是王爵的空靈器，那連接的應該是黯弒的國庫！」凌沉聲說到。聽到這弒痕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是，它連接的不是國庫。」戀朔開口說到，「它連接的是暗夜騎士團倉庫中我的那一部分。」
「什麼嘛，白高興一場。」蕾不屑地說到。
沒有人理睬蕾，這讓蕾很惱火。
「哥哥！」蕾嘟著嘴看著弒痕。
「怎麼了？」弒痕裝傻。
「我也要去臨世！」
「不行哦~~」伊莎微笑著說到。
「媽媽~~」蕾撒嬌到。
「不行！」
「老爸~~」蕾對看向戀朔。
「伊莎，我決定了，空靈器我就含淚給痕了。」戀朔一本正經地說到。
「哥哥~~」蕾再次看向弒痕。
「凌，我們走吧。」弒痕直接忽視蕾的撒嬌賣萌。「霧峰你和愛蓮呢？」
「殿下，請允許我們留在這裡，讓我們盡到騎士的職責。」霧峰恭聲說到。弒痕點了點頭。
「這個給你們。」凌取出一張刻有術式的紙。
「這個是……」
「越空陣。發生什麼事就到臨世來找殿下。」
霧峰鄭重地接過術式。凌向弒痕點了點頭，刻畫起越空陣，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沒過多久凌就完成了術式的刻畫。正在這時，蕾一個虎撲撲向了術式，但一陣風將蕾捲起困在空中。
「哥哥！」蕾露出一對虎牙威脅著弒痕。
「唉！蕾呢？怎麼不見了？」弒痕故作驚訝地說到，「老媽，你看見蕾了嗎？」
「啊咧？蕾我也沒見啊！」伊莎故作擔憂地看著弒痕，「不會已經去了臨世了吧？怎麼辦呢？痕，一定要將她找回來哦~~」
「是！」弒痕鄭重地說到。「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凌。」
「是！」
「痕！」戀朔叫住了弒痕。
「不要死啊……」
弒痕點點頭和凌穿過了術式。
【臨世·杰特斯爾荒島】
赤色和白色的的臨變依舊相互糾纏分離，大地又多出了幾道溝壑。本應是盛夏，但此時卻下著雪，氣溫有點熱，可雪卻沒有融化，像是被什麼力量維持著。地面上有數個起伏的小包，是戰鬥過後留下的屍體吧。
「雪？」弒痕看著眼前銀裝素裹的世界有些不適應，「這裡是冬天嗎？感覺不到寒冷啊？」
「現在是盛夏。」凌開口解釋到。
「盛夏？！」
「是因為那兩團臨變產生的。」凌指向赤色和白色的臨變。
「那是什麼？」弒痕來到臨世就注意到了，早就想問了。
「是戀朔王爵和蒼夜王爵斷世之戰殘留下的臨變。」
弒痕能感受到那當中殘暴的能量，撕碎一切的力量。
「過於強大的臨變流動會影響臨世主臨變流的流動，導致這一片區域發生臨變絞流。臨變絞流會使導致這區域內的氣候出現異常，就像現在這樣，也會使臨變師使用臨變時變的困難。臨變絞流一般不會持續多久，但也有例外。臨世有幾處臨變絞流是因為臨變主流的互相干擾而引起的，其存在的時間已經無法估計。像這種因臨變師的戰鬥而產生的，持續如此之久的只有這一處。」
「持續了多久？」
「已經有二十三年。」
弒痕沉默了下來，他從沒想過老爸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那個不靠譜又有點猥瑣的男人變的如夢幻一般，現在他認識到的才是真正的戀朔！
「凌，我們先去克倫澤龍巢之森吧。」弒痕展開空靈器穿在身上，一陣風吹過，黑袍咧咧作響，破損的地方開始快速修復，紋路上赤色流光一閃而過。凌一時有些愣神，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
「怎麼了？」
凌反應過來，「去那可以，但我們沒有工具。」
「那我們現在在哪？」
「迪娜卡爾海南部的一個荒島上。」
「迪娜卡爾海……」弒痕嘴角抽了抽，虛擬系統中的地圖和臨世是一樣的，他自然知道迪娜卡爾海在哪裡，這裡可是與黯弒隔著汪洋大海啊！
「我們游過去吧……」
「去那邊的海灣。」凌已經向那邊掠去，弒痕也緊隨而去。
兩人到達后，看到的只是四處散落的木碴和鋼鐵片，還有一個巨大的殘骸，根據它能大體判斷出是一艘船。
「被臨變絞流破壞了。」凌走到海邊將手伸入水中。
「那怎麼辦？」
「馭獸。」
正在這時海面捲起驚濤，隱約中顯現出一個巨大的軀體，竟然是一頭巨鯨！漆黑的骨甲附著在脊背上，身體兩側有著尖銳的骨刺。
「走！」凌刻畫出術式在空中連點幾下向巨鯨躍去，弒痕模仿凌緊跟在後面。落在巨鯨上后凌立刻在其背上刻畫術式，趕在它入海之前刻畫了，阻止了它潛入海底。
「骨甲座頭鯨，憑你現在的能力還不能完全控制它吧。」弒痕問到。
「沒錯，但誘導它就可以了。」凌向遠方眺望。
弒痕沒說話，等著她解釋。
「告訴他北部有座島附近有豐富的食物。」
「可到達后發現我們欺騙了它而發起狂來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凌肯定的回答。
弒痕這時才注意到，凌此時所穿的衣物是剛見到她時的黑色鳳凰式旗袍，破損處露出凌白皙的皮膚，有著異樣的誘惑。
「凌能把衣服換一下嗎……」弒痕有點尷尬。
凌也注意到了，從空靈器中取出一張刻有精美術式的卡片。
「那是什麼？」弒痕哪怕有系統中的基礎知識，但還是感覺沒見過的東西太多了，所學的東西完全派不上用場。
「【化物·術式·卡牌·衣物·織臨式·藍暗羽】能夠制出衣物的器物，將臨變注入后，會快速制出衣服，能夠重複使用。你在王爵的空靈器里找一下，把你那奇怪的衣服換一下。」凌將臨變注入從卡牌中幻出幾道綢帶纏向凌，肩部的綢帶化成幽藍色的翎羽護肩，銀白的輕質胸甲覆蓋在潔白的絨羽內襯上，暗藍的裙鎧下是幽藍漸變墨黑的長靴，長靴及其柔韌，緊貼在肌膚上，看起渾然一體，裙鎧與長靴之間是絕對領域。一對藍水晶製成的護臂增添了幾分銳利感，銀白紋飾的淡紫色束腰後接著一條鮮紅的飄帶。原來的旗袍被絞碎化回臨變重歸臨變流中。
弒痕也取出一張卡牌，「【化物·術式·卡牌·衣物·織臨式·赤血王裝】？好像拿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這個……還是先放下吧。」弒痕又從空靈器中取出一張卡牌，「噬血？這是什麼？鎧甲？也放下吧。」
十分鐘后……
「該死！老爸就沒有一件正常一點的衣服嗎？鎧甲！王裝！禮服！」弒痕幾乎要暴走，但還是取出了最後一張卡牌。「朔風……算了試一下吧。」弒痕將臨變注入，數條綢帶湧出，將弒痕包裹，等散去后，一套黑色勁裝已穿在弒痕身上。
「挺普通的一件衣服。」
「這是夫人為王爵親手縫製的。」
弒痕瞭然地點點頭，「我們去哪？」
「賽斯列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