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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逃婚

  戰慄抬眉,對上沈不缺憂結的眸子,問道,「老沈,你到底是什麼人?別拿什麼普通人來糊弄我,都能幹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了,還能是普通人。」


  按戰慄的想法,普通人該是她原身栗子這樣的人。


  身為茫茫塵埃中一人,有情,有仇,陷於泥濘,苦苦掙扎,最後死於非命。


  哪像沈不缺這種深藏不漏的高人。


  「說普通人,你肯定不信。這茫茫眾生,誰不是普通人。」


  沈不缺哀嘆一聲,很快恢復元氣,說道,「不過,你要問他們為什麼追殺我,這個問題問的很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正如你所說,我掌握著全天下最大的情報組織,他們怕我,所以要殺了我。」


  戰慄倒是不理解了,「既然你有全天下最大的情報組織,為什麼查不到要殺你的人?」


  「那隻能說明,對方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明。也許,是更位高權重的人。」


  說道這裡,沈不缺的眸色幽深,眼中又結了幾分愁緒。


  他隱隱覺得,這事情肯定跟京城那邊脫不了關係。


  可事情若是因京城而起,那就難免會牽連到沈家。


  沈家啊,沈家,終究是脫不去瓜葛啊。


  「所以,你是逃犯啊,還是逃兵啊?」


  戰慄沒來由的冒出這個想法,總覺得沈不缺對自己有所隱瞞。


  一個掌握著全天下最大情報組織的人,卻偽裝成一個邋遢老漢,這很顯然解釋不通嘛。


  他一定是在掩飾什麼東西?

  「哈哈。」


  沈不缺輕咳幾聲,打個哈哈就像糊弄過去。


  可戰慄卻不依不饒,「不想說了,那看來我是猜對了。說吧,是前者還是後者?」


  「就算我承認了,你又不能把我怎樣?」


  沈不缺輕笑,眉眼舒緩幾分,帶了暖色。


  「要是逃兵呢,倒也好說,無非是貪生怕死,可瞧著你有幾分本事,無非是被我看輕而已,無礙。若是逃犯呢,那就得細論,這殺的是誰。要是奸佞濫殺之徒,我就為你拍手叫好,若是殺的無辜之人,我就立刻揪你去見官,讓你伏法償命。」


  戰慄憋著嘴,一臉的倔強,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聽的沈不缺哈哈大笑。


  「你啊,還好意思拉我去見官?先把你自己坑的那些銀子的事情,解釋清楚再說吧。」


  「我坑銀子怎麼了?白紙黑字坑的好嗎?」戰慄不悅道,「再說了,我也不貪心,掙點營生的銀子也不過分,既不傷天害理,也不害人,最多就是損失點銀子而已。俗話說,消財免災,消財免災。他們把銀子花在我身上,其他的災禍自然就少了。」


  「強詞奪理。」


  沈不缺雖是斥責之言,話里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季風拂過,吹亂戰慄眼前的額發,沈不缺抬手捻開,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是逃婚出來的。」


  沈不缺難得有這兒細心溫柔的時候,讓戰慄一時沉醉不知。


  本來沉浸在沈不缺溫柔中的戰慄,聽的逃婚一詞,嚇的差點從他腿上掉下來,掙扎著便要起身,對沈不缺頗有些微詞。


  「你都有未婚妻,你還娶什麼妻?婚姻大事,是讓你開玩笑的嗎。定了婚配,卻不履行承諾,君子無責,懦夫小人一個。」


  戰慄氣的臉頰通紅,像漲紅的蘋果,帶著幾分嫵~~媚。


  沈不缺瞧著,見她面色羞紅,竟有幾分高興,笑道,「栗子,你這是承認我們是夫妻嗎?」


  「我沒承認啊。」戰慄矢口否認,「我只是在指責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


  「行,你說得對,確實缺了幾分擔當。只不過事出有因,本來父母之命的婚約,我無所謂滿意不滿意。不過,那姑娘在眾人面前,提了我過世的叔父,揶揄他沒有治好我的白髮病,犯了我的忌諱,我要求退婚,家中父母不願意,我沒轍,只要離家出走了。」


  說起當年的事情,沈不缺還有幾分不快。


  當初定親是遂了他們心意,到後來即便是知道康方好言論有失的情況下,也不想退親,而開罪竇柏章,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接受。


  「這麼說來,你還挺有苦衷。」


  戰慄揶揄道,總覺得是彆扭。


  以前,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從來沒想到這麼細緻的問題。


  到今兒才想起來,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前提是夫妻。


  可這夫不成夫,妻不是妻,過的糊裡糊塗,真細究起來,就是覺得彆扭。


  「苦衷說不上,只是……」


  把本該涉及到父母的話被沈不缺略去了,只是給戰慄一個結果,「那姑娘後來退婚了,隔年就另嫁了。應該嫁的不錯,反正比跟著我強。」


  這下戰慄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已經退婚的親事,再追究反而顯得她小肚雞腸。


  一下子就沉默下來。


  戰慄也沒從沈不缺的懷中下來,一夜未睡,生了幾分睏乏,打了個哈欠,便靠著沈不缺溫暖厚實的胸懷睡去了。


  沈不缺低眉,順了戰慄的垂髮,也仰頭靠在藤椅上睡去。


  夜色凝重,山月似鉤。


  大概是經歷驚心動魄的一夜,睏倦襲人,一夜無夢。


  戰慄醒來的時候,是被某個微小的動靜驚醒的,抬起頭想細細查看一下,抬眉睜眼確是無盡的黑,這才發現自己被沈不缺的肩膀護在懷下。


  撥開沈不缺的手臂,戰慄抬起頭來,卻撞上某個冷麵不善的目光,著深色青衣衫,佝僂著身體,臉上掛著幾分詭異的表情。


  兩人對峙半刻,戰慄面上未有動靜,卻伸手掐了沈不缺的胳膊,將他叫醒。


  嘖。


  沈不缺咬牙細叫一聲,說道,「你掐我幹嘛?」


  「呵,家裡來客人了,叫醒你招待一下。」


  戰慄用手撐在沈不缺肩上,從他懷裡下來,立定站住,這才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文才的教書先生沈屏秋。


  沈不缺找他銷贓的那個人。


  「你們兩個認識?」


  戰慄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盪,帶著幾分審度的意思,還沒定好要如何審問沈不缺,卻見沈屏秋咕咚一聲,直接在二人面前跪下了。


  「屬下有錯,請公子責罰。」


  沈屏秋跪地磕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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