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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等閑

  畢安常真的就決定在茅屋門口嚴防死守,一定要等到沈不缺,親自見見這號人物,或許能跟歷年來朝廷頒發的通緝令對上。


  畢安常想等,戰慄又不能強行攆走,索性也就不管他,權當沒有這個人,而自己該幹嘛就幹嘛。


  陽光明媚,曬得人很舒服。


  戰慄抬頭看了眼太陽,是個曬被子的好日子,然後轉身將炕上的炕席和被褥、墊子通通抱出來晒晒,然後又將換下的臟衣服全都洗了。


  自打戰慄和沈不缺同住一屋之後,戰慄已經嚴令沈不缺每天要洗澡換衣,一定要保持衣著乾淨。


  沈不缺起初有點疑慮,他之所以把自己弄得這麼邋遢,並非真的懶惰,只是為了隱藏身份所用。


  他要是一個人住倒也無所謂,可如今窄小的屋子裡多了一個人,可他又實在不好意思,讓一個年輕姑娘忍受他的邋遢。


  經過幾番思想掙扎,沈不缺最終同意經常洗澡、勤換衣服,做一個乾乾淨淨的正常人。


  他可以同意,卻有一個附加條件:無論什麼情況,他不能剃鬍子。


  戰慄起初很好奇,那雜草一般的鬍子,非常影響顏值,有什麼不能剃的。


  可就是那雜草一般的鬍子,才是隱藏身份的最好特徵。


  他同意勤洗澡、常換衣服已經是妥協。


  剃了鬍子就什麼都暴露了,他在長流村就真的待不下去了。


  畢竟,他這張臉可是出現在全國張貼的通緝令上。


  當然,被全國通緝這事,戰慄並不知道。


  在尊重別人的喜好方面,戰慄一向做的不錯。既然沈不缺不願剃鬚,她也不會強求。


  兩個人,勉勉強強的搭個伙,將日子過下去。


  戰慄將洗乾淨的衣服晾曬之後,沈不缺回來了。


  站了很久,像雕塑一般,安靜的畢安常終於動了,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沖向沈不缺,攻擊意圖十分明顯。


  短時間內,戰慄無法去分析畢安常的動機,只是出於保護同伴的目的,轉身抽了一件濕衣服,擰結成繩充當武器,直接絆住畢安常。


  戰慄的反應很快,完全不在畢安常的預料之中,於是沖向目標的畢安常就這麼被絆住了。


  雕蟲小技而已,還不足以制服畢安常。


  畢安常輕而易舉的甩開絆住雙腳的繩索,完全不顧背後可能給以支援的戰慄。


  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沈不缺。


  戰慄的武功,他沒有親自試過,但是邀月樓當日的情形,已經有無數個人,從不同的角度,以不一樣的描述方式轉告給他。


  不管什麼樣的說辭,都只有一個結論:這個栗子武功很厲害。


  已經知道的答案,不需要再試。


  但是這個沈不缺是個什麼樣的高手,他還不知道。


  不知道的東西,那就去試。


  結果,還沒等畢安常嘗試,他就已經敗了,雙腿一彎,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地上,正好朝著沈不缺的方向,更像是對他的跪拜。


  畢安常完全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就感覺雙腿無力,失去知覺一樣,然後不受控制,就這樣跪倒在地上。


  畢安常沒搞明白的事情,戰慄這個局外人就更不明白。


  她還準備迎難而上,纏住畢安常,給沈不缺製造脫身機會,至少再沒搞清楚畢安常的意圖之前,不能讓他逼近沈不缺。


  結果她還沒衝上,那人就跪了。


  我次奧,這是什麼神操作?


  畢安常不明白,戰慄不清楚,但並不代表沈不缺不知道。


  這可是他的傑作。


  六根銀針,左右各分三根,直刺畢安常的腿部穴道,雙腿失去知覺之後,自然就跪了。


  在畢安常跪倒之後,他以微不可見的速度,反手收了銀針,然後氣定神閑,閑庭散步的走到畢安常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中帶著憐憫。


  在一人之縣的周志成手下,居然還想著懲惡揚善。這麼天真的一個人,確實值得人同情。


  畢安常很不喜歡這種眼神,「你果然不是等閑之輩。」


  「過獎了。」沈不缺謙虛道,「普通人而已,不值一提。」


  「凌駕在所有人之上的實力,僅僅只是不值一提。」畢安常嘲笑,「太謙虛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你能代表所有人?」沈不缺面無表情,冷道,「坐井觀天,實在可悲可嘆。」


  「可悲可嘆的是你。」畢安常爭辯道,「就算我坐井觀天,不知天下大事,至少我用我的本事,在保護我的鄉民。你呢?你用你的本事謀財害命,實在是可恥。」


  「人不是我殺的。」


  沈不缺明知畢安常說的是祁小妹的事情,所以沒有半點隱瞞。


  「但是因你而死。」


  畢安常咬牙切齒。


  借刀殺人玩的如此高明,實在讓人心有餘悸。


  「你要這麼追根究底,那我只能說,那是她咎由自取。」沈不缺彎腰,拔走畢安常腿上的銀針,一轉手銀針便已從手上消失,雙手背後,說道,「祁成順和祁小妹又不是不知道陳氏的兇悍,挖她的牆角,遲早會有這樣的下場。他們早該預料到的。」


  理確實是這個理。


  可如果他們小心翼翼,避過周夫人的耳目,是能讓孩子安然無恙的生下來。


  只要周夫人不知道,他們就能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


  而這一切,都毀在沈不缺的一劑湯藥。


  一個算計,兩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沈不缺,這個罪魁禍首,卻是一臉的坦然,完全沒有半點愧疚之心。


  沈不缺拔走銀針之後,畢安常嘗試著站起來,結果雙腿還是無力,面對沈不缺也只能不甘心的跪著,說的話也是有氣勢,卻毫無威懾力。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遲早會將你抓捕歸案。」


  「呵呵。」沈不缺冷笑,「那你該抓的是周志成和他的夫人陳氏,他們夫妻手下的冤魂,足夠他們凌遲處死了。」


  面對這句話,畢安常竟然無言以對。


  一人之縣的元珙縣,冤判的錯案,枉死的鄉民,一直都有,可是他無能為力。


  他要面對的是在元珙縣的執法官周志成,和在元珙縣盤踞很深,同周志成勾結的鄉紳土豪。


  畢安常作為一個捕頭,領著元珙縣支付的薪俸的小角色,想以一人之力撼動如此強悍的角色,是在是有心無力。


  「既然做不到,就別想著抓姦除惡,懲凶揚善。」沈不缺毫不留情的抨擊,「最大的奸惡就在你身邊,正是你效力的縣令大人,你有什麼立場來告訴我,你要將我抓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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