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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定計

  到底是想以一挑十還是想以一挑百?


  這個問題,戰慄沒有想過,她只知道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做出最優選擇。


  以她的處境,哪怕是出了邀月樓,也跑不出元珙縣。不如就趁著機會將邀月樓鬧的天翻地覆,也許等聲勢鬧得大了,還有機會渾水摸魚逃出元珙縣。


  沈不缺的出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甚至於當沈不缺將她帶出邀月樓,她都沒想明白,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應該回到長流村,在他的那個茅草屋才是。


  有古怪。


  「老沈,你怎麼來了?」


  這個問題並不只是表面的意思,而是想問沈不缺是怎麼知道她在邀月樓,並且能夠及時出現。


  戰慄拍著他的肩膀,笑嘻嘻的看著他,正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她覺得沈不缺是個很不簡單的人,但也只是種感覺,從他捕獵野豬的狀態,再到今天,他如及時雨般的出現。


  沈不缺推開戰慄搭在他肩上的手,「我不來,你是不是還想戰到地老天荒,把邀月樓拆了你才滿意?」


  「好主意,我正有此意。」


  本來戰慄還沒想到要拆了邀月樓,沈不缺倒是給了她很大的提醒,並且在瞬間就拿定主意,一定要堅定的實施這個計劃,將邀月樓拆了為之。


  反正那個周無雙想賣了她,把青樓拆了看她還怎麼賣?

  再說,邀月樓也不算無辜。一個破青樓,肯定沒少乾逼良為chang的事情,拆了它是替天行道。


  就是怎麼拆,需要好好合計合計。


  沈不缺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戰慄居然當真了,看她一臉的嚴肅表情,低頭沉思,看著像是在思考怎麼拆樓。


  「你想都別想。」沈不缺連忙打斷她的思考,「你是嫌你惹的麻煩不夠大嗎?你知不知道,那個邀月樓表面上是丁金川的產業,實際上有周志成參與其中。有這個一縣之令在背後保駕護航,你還想著砸了人家的聚寶盆。」


  「這麼厲害,當官的還插手民間生意。那邀月樓里逼良為娼,那個縣令知道嗎?那個邀月樓里拐賣人口,那個縣令知道嗎?」戰慄義憤填膺的說道,「我估計那個縣令都知道,但是在金錢面前,可以全都視而不見。或者說,為了巨大的利益,他甚至就可以成為那些劊子手的幫凶。」


  「所以,我拆他一個樓,有什麼問題嗎?」


  栗子這番話倒是有道理,周志成助紂為虐確實該治。


  往日,他在這裡隱居,本著不被沈家找到的原則,對於這裡發生的很多事情,從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許該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挫一挫丁金川的銳氣,打擊一下背後的周志成勢力。


  只不過,栗子的想法還是有些單純。


  以丁金川的財力,哪怕是邀月樓被砸了,他都能在一天之內收拾妥當繼續營業,根本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


  相反,砸樓的他們,則可能陷入牢獄之災。


  這不是個良策。


  沈不缺埋頭深思,也許該想個好辦法。


  戰慄見沈不缺好長時間沒有動答話,「你不會是怕了吧?」


  「砸樓不行,一把火燒了它。」


  這是沈不缺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法,操作起來也很方便。事後,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可以免去一場無妄之災。


  「燒了它?」戰慄驚訝,沒想到沈不缺居然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這個主意深得她心,也確實比砸樓來的有效,只不過實際操作起來相當麻煩。


  怎麼燒?

  樓里那些無辜的姑娘怎麼辦?

  萬一火勢蔓延,牽連到周圍的商戶怎麼辦?

  這些問題都要顧慮到,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


  戰慄從來就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除了自己的任務目標會毫不留情,精準的射殺,對於無辜的人,她始終懷有一份敬畏之心。


  「你有什麼主意?」


  戰慄相信,沈不缺既然已經給出這個提示,那就肯定是有具體實施的辦法。


  「這個就跟你無關了,你找個地方藏著就行,剩下的問題交給我。」


  「算了,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去邀月樓門口叫個陣,吸引一下注意力,盡量避免人員傷亡。」


  戰慄將棍子抗在肩上,轉身離開,身體瘦弱,邁出的步伐卻無比堅定,這讓沈不缺對她刮目相看,報以敬佩的目光送她離去。


  這個時候,邀月樓發生的事情,應該已經傳到丁府和周府,兩方一定會向邀月樓派遣一定的人力,三方勢力匯聚,而栗子卻只有她自己。


  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著,等到邀月樓化為塵埃。可是她沒有貪圖安逸,為了那些無辜的姑娘,選擇鋌而走險。


  沈不缺並沒有勸下栗子,她總歸是要一個人面對以後的生活,倒不如先讓她歷練一番。


  ……


  果不其然,在邀月樓的濃煙散去之後,被踩到差點斷氣的徐媽媽被人從地上扶起來,送回屋裡,尋了大夫開了治傷的良藥。


  吃完葯,待身體稍微有點緩解之後,隨即派人給丁金川送去口信,希望他能從丁府抽調人手,加強對邀月樓的防衛。同時,派人去官府報案,請官府派人捉拿在邀月樓鬧事的栗子。


  得知消息的周無雙,幾乎是咆哮著,將送信的僕人一腳踹開,「簡直就是廢物,連個小丫頭都辦不了。她邀月樓要是沒本事,就別立在元珙縣的中央大道,簡直丟我們周家的臉。」


  說著,就去找自己的父親周志成,添油加醋的訴說一邊自己被欺負的事情,又是哭又是鬧的,非要給她報仇不可。


  自家女兒被人踩翻在地,別說是做父親的給女兒報仇,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哪怕是個無足輕重的僕人,只要是頂著他縣府的名義,有人敢無視他的存在,那就是不將縣府放在眼裡,犯有褻瀆之罪。


  周無雙立刻召來畢安常,命他帶領捕快,滿城搜捕逃竄的栗子,務必將其捉拿歸案。


  與此同時,丁金川也收到邀月樓被襲的事情,氣的砸掉手裡的紫煙玉壺。


  前來彙報的尤三圖見狀,撿起紫煙玉湖的碎片,用錦帕包起,「爺,當務之急是保證邀月樓的正常生意,可別因為一個野丫頭而毀了。」


  尤三圖頓了頓,接著說道,「聽說,這個丫頭在帶進邀月樓之前,去過玲瓏閣,而且待了很長的時間。」


  丁金川詫異,「你是說,這是於西岩的主意,故意派個人來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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