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夢中殺人（二）下

  「汝非吾，汝不知吾之痛矣」書生吼道。


  「行行行，你痛你痛。」李亦白連忙安撫一下，還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在，進得來的沒幾個能聽懂。一言不合就發飆，你真是讀書人嗎？

  「可是，如果你不說出來，我怎麼幫你？你說出來，我可以即可告訴，夢中之事是否為真。」李亦白再次輕聲輕語，生怕他又一個牛角轉不過彎來。


  書生沉默以對。


  得了，不問就不問吧，以後都會清楚的。


  「你家中有幾個人？家住何處？」李亦白轉變了話題。


  「孤家寡人，雙親早年已逝，留一陋室，於平和坊中。」書生已經平緩了許多。


  「你跟你那瑤瑤的事，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還有，你可曾經去過她府中，甚至是房間。她家又在哪？」李亦白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旁邊的驚雷真人已經打坐完了，還有問題需要問。時間已經不多了！


  「吾與瑤之事，僅其婢知之。我曾去之，亦及其閨，於安邑坊中。」書生一個一個的回答。


  「夢中除人之外，有沒有出現讓你景象深刻的物件或者氣味，又或者其他的什麼。總之是印象深刻的。」李亦白提醒地問道。


  「有一銅鏡，取劍刺之後，突見此鏡，鏡中之人，一身是血。」書生猛地想起來，看到的詭異的鏡子。


  「你覺得瑤是什麼樣子女子。你們二人當初又為何一起。」


  「我。。。」書生剛要開口就被李亦白打斷了。


  「你不用回答我，夢中你是怎麼確定那就是瑤？你自己好好想想。」李亦白說完，便起身忘驚雷真人初走去。


  「善人，是官府中人？」驚雷真人笑了笑。


  「真人見笑了，我就是好奇，再者，你有見過想我這樣的官府中人嗎？」李亦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囚衣。


  「的確從沒見過，不過，貧道觀善人面相，氣宇之間，帶著一絲官府正氣，讓貧道不覺間思及大理寺少卿沐升沐少卿。」


  「哦，沐升！」李亦白腦海中浮現少卿的模樣。


  查探人員記錄，果然是。


  人員記錄

  姓名：沐升


  。。。


  官職：大理寺少卿

  。。。


  「真人，在下還有幾個問題，希望真人能給在下解惑。」李亦白坐在驚雷真人旁邊。


  「哦！善人莫不想是查此案。」驚雷真人故作驚嘆。


  「真人見笑了，真人住在哪裡，而那富商又住在哪裡，夢中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到無關緊要的事物或者氣味。」李亦白湊近些問道。


  「貧道住新昌坊，富商住西市懷德坊。夢中無異，哦，對了，有一面鏡子，貧道錯手殺害婦人後，癱坐餘地，見銅鏡，裡面的自己，雙眼通紅，形同地獄惡鬼。皆為貧道之過！」驚雷真人悔嘆。


  「真人，問個題外話，對於道教中人，什麼法器法寶最為珍貴？」李亦白突然轉變了話題，一臉好奇。


  真人猛地怔了一下，而後遲疑了一下，才笑了笑李亦白說道：「張天師所刻，千年雷擊桃木所做，道德真經法印，無價之寶！可惜，漢末動蕩，已經不知所蹤。」


  李亦白點點頭，雖然看向又在睡覺的虎背兄，有些犯難。


  「呵呵，善人，這位大兄弟可是殺了夢中人最為開心的。」驚雷真人看著李亦白看虎背兄，便指著虎背兄說道。


  「哦？為什麼？」李亦白詫異。


  「也是可憐之人，他的女兒，剛剛才年滿13，正準備談婚論嫁。卻被京中某紈絝子弟糟蹋了，那少女想不開，就訓了死。他無權無勢，就一平民，根本無人受理其冤訴。過了些日子，他在夢中殺了那仇人，夢中場景異常真實，家中又僅剩他自己，便前來自首，同時確認那人是否真死了。結果了卻了他的心事，故，現在無牽無掛，孑然一身，等候判決。」驚雷真人向李亦白解釋。


  李亦白點點頭，已經沒必要問虎背兄了，現在，離開牢房才是大事。多待一天便多一分危險，也多浪費一天時間。


  李亦白重新躺下，閉眼等待瘦猴的過來。


  不一會，傳來一陣歡呼聲。來了，李亦白翻身起床看著大牢門。


  幾個獄卒推著一個單輪車過來了，從大門口開始，分飯分菜。瘦猴推著車，另外兩個昨晚見過的獄卒在分飯分菜。


  等待分飯到李亦白牢房，也是最後一個。李亦白盯著瘦猴看，瘦猴也看著他。突然李亦白一腳踹掉飯菜，然後怒喝：「就吃這些東西，你爺我不吃了。」


  「媽的，找死是吧。」另外兩個獄卒怒罵。


  瘦猴明顯一怔，隨後馬上明白，一個大跨步，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口中故意大罵：「今天不廢了你，你爺我就跟你姓。」


  「你幹嘛，你想幹嘛。」李亦白假裝驚恐。


  「小虎，大胖，你們兩個推車回去，今天我要修理一下這孫子。」說著就押著李亦白往外走。一路掙扎，等到沒人的時候，兩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以對。


  「刑房」，李亦白又回到了這裡，上次來的時候還很怕，現在，反而不怕了。


  瘦猴將李亦白往裡面一推，隨後關上了門，而後者，直接尋了一張凳子坐著。


  李亦白不說話，就坐著，看著瘦猴，等他說話。有些事，得讓他自己開口。


  「李官人，你怎麼就確定他們會滅我的口？」瘦猴盯著李亦白冷笑。


  小樣，誆我。李亦白心下冷笑。


  「你不信，就殺了我好了，看看你能活不活得了。」李亦白無所謂地對著自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瘦猴聞言，右手握住刀柄，陰沉著臉向李亦白走去。


  李亦白雖然有些害怕，但是，表面上依舊是雲淡風輕。何況，理智告訴自己，他不可能在這裡對自己下手，他不是個蠢人。像他這樣有點小聰明的人，就算現在殺，不可能明目張胆直接下手，會先繞到身後，再表明殺意。


  「千萬別把刀架在我頭上，第一次想殺我，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這第二次嘛，可就沒有禮物談下去的必要了。」李亦白冷笑的看著急凶凶的瘦猴。後者聞言，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