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夢中殺人（二）上

  李亦白等了一會，然後走向那書生，絕對書生，雖然一直發獃，但是偶爾的行為舉止，都明顯看得出。


  李亦白有些犯難，應該怎麼才能讓他乖乖開口。


  「兄台，有禮了。」李亦白躊躇了一下，方對著書生拱拱手。


  。。。


  書生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就不理會他，不，應該是說，根本就沒聽進去。一臉望穿秋水的悲傷！


  少卿說，此三人皆為自首，那麼很有可能，眼前之人所殺的就是自己相識之人。甚至可以說是其至親至愛之人。


  「嘿，兄台。」李亦白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多悲傷啊，眼就沒有有過焦。認死理人的知乎者就是麻煩！

  「兄台，有何事？」終於有所反應了，微微作揖，書生嘶啞著嗓子，不知道是哭的還是很久沒出過聲憋的。


  「你相信夢中真能殺人嗎？」李亦白鋒利的目光盯著書生。


  書生欲言又止，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抓著囚衣，全身微微顫抖。


  「我不信」李亦白看到他這麼過激，立馬鄭重的說道。後者聞言，抬起頭看著他。


  良久，書生又垂下了頭，又是一語不發。


  「你跟我過來」李亦白有些生氣了，這麼矯情，抓起他衣襟，將他拉向遠離隔壁牢房和床的角落處，旁邊就是走廊。書生也不反抗，任由李亦白拉走。


  「你飽讀聖賢書嗎？」李亦白手捏住書生的脖子，讓他正視自己。


  書生掙扎著點頭。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倘若真是你殺的，君子以命相抵。但是，若是不是你所殺呢，死者蒙冤，生者蒙羞，親者痛仇者快！你，愧為君子。」李亦白靠近書生，雙眼距離不足5厘米，有些憤然地盯著後者。


  「汝不知！瑤瑤，是我殺之！相似如一！」書生滿口哭腔，無力的靠著牆壁。


  「看著我，人，絕對不是你殺的。」李亦白一字一頓的，重重的咬字。


  「此即真矣！瑤之死與夢狀！吾之罪與！」書生使勁的捏著自己。


  「眼見不一定為真，親身之事也有可能作假。人，不能是你殺的。如果你想讓真兇逍遙法外，你仍可在這自怨自艾，但是，死者必不瞑目，因為所愛之人懦弱不堪。」李亦白十分鄙視的語氣，譏諷書生。


  「汝，汝無知！」書生有些氣憤，但是，無力反駁，自己的確很懦弱。


  「無不無知，你告訴與夢相關的所有經過。」


  「我，我實不能憶其噩夢！」書生一臉痛苦。


  「告訴我，我會幫你找到真兇。她愛你至深，難道還比不上你一絲回憶的痛苦嗎？」李亦白抓住書生的頭髮，真臟，油膩膩的一層，逼迫書生看著自己，真是想一巴掌扇過去！

  過了一會，見書生不再只顧著自己悲哀，李亦白才鬆開手，讓書生緩一緩。


  「告訴我，我一定能找出真兇。」李亦白放緩了語氣。


  「此真者乎，誠非我殺之也？」書生臉色複雜，有慶幸，有悲傷，有憤怒，有無可奈何。


  「嗯，真的，絕非你所殺，現在，你要將睡前，夢中，醒后所有事，細無遺漏。」李亦白囑咐一聲，示意他開始。


  「等等，還有，說人話。」李亦白突然想起，立刻說到，說一堆文言文，自己到哪裡查字典。後者一臉茫然，他說的不是人話嗎？


  「。。。就是像我這種人，我讀書少，不識字。」李亦白解釋了一下。


  「好」書生點點頭，然後開始回憶。


  「十幾日前，6月初4，瑤瑤生辰。本想與之外游，不耐，其父一日皆不讓出。吾於後門，苦侯一日，饅頭充饑。日暮已去，雖深知不可見，仍然等候。本以為不得見，戌時將過，後門忽開，正是心之所牽之人。只瑤瑤一人，我二人緊緊相抱，互訴相思。」書生面露甜蜜。李亦白有些奇怪，古代的女的這麼開放也是有先例，但是眼前迂腐之人怎麼敢逾君子之禮，人不貌相啊！

  「亥時過半，吾與瑤別。及家，愈發累之，故早早睡下。」


  「等等，仔細描述一下，你從後門處，回到家裡，以及躺下睡著之前，任何發生的事，是任何。」李亦白打斷書生。


  「我與瑤別，一路以步，蓋以夜，宵禁肅，故吾行之小巷，與平常也，無事。子時將至，及家，無異焉，累之，故更衣休息。至吾睡也，亦不覺異。」書生回憶了很久，還是肯定說道。


  「嗯，繼續」李亦白點點頭，示意書生繼續說。


  「不知久矣，吾忽醒之，左右黑矣，伸手亦不見五指。兀然，微燭見之，驚覺，吾身處屏后，見己不在家中也。房中，突起二人交談之音。女聲正是瑤瑤，心中一喜，正欲發聲。另一陌生男子，寵溺之意盡表於聲。吾沉心聽之，其談及之事，甚是，甚是齷蹉，二人敗壞倫常，無恥卑鄙，皆賤婦小人也！！！」書生怒罵，白質的臉因為憤怒而通紅。好一會才緩過來，繼而繼續說。


  「后因怒，我取旁劍而刺之，殺二人。而後，吾即暈也。待吾醒之，又見於家中也，故以之為夢。直至聽聞林府慘事，聞其死因，才驚覺非夢矣，人我所殺之也。」書生悔恨不已。


  「夢中，他們說了什麼？」李亦白等書生說完之後，再問。


  「皆難以入耳之言，不說也罷，不說也罷！」書生不願意提起。


  「不行，必須說，很重要。」李亦白鋒利的眼神與書生對視。


  很快，書生就敗下陣來。


  「詳言，吾已忘矣。」書生嘆了一聲，才說到。


  「怎麼可能，他們的言語都敗壞倫常，無恥卑鄙了，這也能忘？」李亦白直接拆穿。


  。。。書生默不作聲。


  「他們之間的談話非常重要，你如果不說，不僅可能誤會了你口中的瑤瑤，也可能無法弄清事實，還你一個清白。你一個死囚身份，如果有地獄，你也不可能與那瑤瑤相見。」李亦白苦口婆心地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