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諒我們都彷徨
“呐，今天就這先這樣了。”舒紓站起來穿上大衣，把坐久的衣服上褶皺捋了捋。
天色已經很暗了，明明才6點這樣，天卻已經開始變黑。漸漸，玻璃窗上有了水漬，一點又一點。“啪啪”的聲音，砸在窗子上，很是悅耳。
本來沒想著和白瓷聊這麽久的，舒紓眼底有懊惱閃過。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放鬆下來。這個人，眼前的這個叫白瓷的人，她沒有辦法防禦。習慣了一個人的好，知道那個人會把所有都給你，就忘記了伸出爪牙去防禦自己。
“.嗯.”白瓷不懂自己是什麽心思，兩個人坐了很久，但幾乎都是舒紓在說。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而且，身體帶來的燥熱告訴他，他與眼前的人，也許曾經認識。
無稽之談。
白瓷看了一眼舒紓，然後很快移開。錯覺吧。心下安慰了自己幾分，白瓷聽著門一次又一次被拉來，怎麽這麽吵？明明剛才，咖啡館都沒有這麽吵。好多人。暈染的暖色燈光下，白瓷的臉色陰了起來，隨即，怔住。
溫熱的觸感襲來，並不討厭，還帶著些許讓人心跳的熱度，“你……你做什麽？”
“啪”的一聲，打掉在自己衣領上動了半天的手，白瓷低下頭，顫顫的睫毛暴露了主人不平靜的內心。這樣惡劣的人，自己怎麽會認識。
“嘶……”舒紓下意識叫出聲，要說疼，還真不疼。但她又不是吃虧的主，明明是看白瓷心情不好才去逗他。如今倒好，不識好歹打起自己了。男人啊，真是，寵不得。
舒紓用勁揉了半天，然後，把揉紅的手放到白瓷眼前，“紅了。”
理直氣壯。
白瓷不知道是什麽感受，眼前人那理所當然要自己補償的樣子太過熟稔，仿佛曾經做過好多遍，於是，他半天也擠不出一個字。甚至還有點慌亂，“怎。怎麽？很疼？”
“嗯。”舒紓拽起眼前人的手，冰冰的，沒有溫度，“你摸，還有點腫。”貓兒這種東西，偶爾逗弄還可以，咬了主人就不怎麽好了。
“抱歉。”白瓷咬唇，臉色愈加蒼白，舒紓的這一舉動不在他的預料之內，本來，他應該抽出手的，作為一個紳士，他不應該任由女孩子把拽著他的手，這樣並不合理。但是，在見到這個人以後，好像，他就不懂得什麽是合理了。每次.……都是這樣。
舒紓掃了一眼站在那裏已經不自在到想要逃跑的人，隨即，輕笑一聲，“我去趟洗手間，等我一下。”
去洗手間開溜這種借口好爛。舒紓在心裏吐槽，麵上卻不顯分毫，“小可愛，你會等我的吧？”習慣性的話語脫口而出，舒紓對著還愣著的白瓷禮貌一笑，然後，轉身。
是膩歪了嗎？總感覺，這個白瓷的感覺，還沒有白霜霜好啊。果然，女孩子又嬌又軟的，哪裏是男孩子比的上的。
心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舒紓在洗手間也就呆的久了點，出來的時候，她的妝容也就換了。一直用同一個妝可不好。舒紓對著鏡子做了一個嘟嘴的動作，鏡子裏，帶著些許雀斑，紮著兩個辮子，看起來陽光且羞澀的女孩，異常的溫柔。
“等久了。”
“沒事。”白瓷捏緊手裏的手機，很快鬆開，手心不自覺沁了些汗，“也沒有等太久。”補了這麽一句，有點畫蛇添足的味道。意識到這點，白瓷張了張口，卻再沒有說一個字。
“那就這樣吧。”舒紓笑笑，“阿瓷，分開吧。”
“好……”
想挽留，卻又沒有。白瓷聽著這個人的阿瓷，有種挫然的感覺。
我大概是瘋了吧。
看著舒紓走掉的背影，白瓷沒有再動。他拿出手機卻不知道做些什麽。
剛剛舒紓去洗手間的時候也沒有拿手機，不自覺，看到舒紓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做賊般的解鎖，然後存了舒紓的手機號碼。
很奇怪啊。為什麽，他會記得這個人的手機解鎖圖案。
而且……剛剛，他看到了，白霜霜發的消息。白霜霜雖然是支係，不怎麽親的姐姐，但也是白家的，大聚會能碰到幾次。剛剛，白霜霜的口吻，很明顯，和這個女人，是親密關係。好奇怪，這個女人，既然喜歡的是同性，為什麽卻讓自己有種，曾經很親密的感覺？
「霜霜還在嗎？剛剛去了趟洗手間，最近老是在拉客戶，抱歉呢qwq」
這邊，舒紓坐在出租車上，看著剛才看到的消息回複。
「沒事！！會不會很累？」白霜霜對於自己曾戀人，也不知道抱著什麽態度，已經知道了啊，這個人，超惡劣。為什麽，還會不自覺的靠近。
「還可以的吧……」舒紓隔了幾分鍾才發了這麽一句話，「就是有點想霜霜了。果然，是太習慣依靠霜霜了，所以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才不是！白霜霜下意識就想打電話過去告訴舒紓，她沒有放棄，沒有放棄這段感情，終究忍住。
「.……很困擾嗎？果然.……分手了不應該再聯係的吧？」舒紓在發出這句話後，手機關機。
可以確定了，白霜霜，還有用。頭靠在窗子上，舒紓罕見的有點寂寞。快點來個人揭穿我好不好，這種傻子，真的不想再騙下去了。
“啪嗒啪嗒”眼淚打在手機屏幕上，聊天背景還是這個人的照片，鎖屏，手機壁紙，哪裏都是這個人。
才不是，才不是想和你分開！
這頭，白霜霜捂著嘴巴哭，和你分開，是我做過最難的決定。因為，一旦決定，我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我從未想過在一起後的分開，因為它傷透人心。
神啊。如果可以，讓我做個男人好不好，或者，讓我變成白瓷。嗚嗚.……一個身份罷了，隻是，一個身份罷了。明明大家最後連同性戀都一並接受了，為什麽還會有等級之分？如果，如果我才是掌權人，又怎麽可能認輸？
在愛情裏，我用情專一，從不放棄，堅持真愛，卻輸給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