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尷尬

  正午正是飯點的時候，也是一個飯館一天中最忙碌，最賺錢的時間。


  但是因為程易的到來，一向「人滿為患」的小芊家常菜頓時冷清下來。


  就算有新的客人走進來，聞到味道之後又會捂著鼻子離開。


  程易面色有些尷尬。


  在其他地方倒無所謂，他已經習慣了。


  但這裡可是小芊家常菜，是小芊家的飯館，他可是還想在小芊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的。


  不過現在看來是事與願違。


  將背包放在一邊，程易坐在許良對面，開始感慨的打量這個萬分熟悉的小飯館。


  前一世，他家裡破產之後，就在這裡幫小芊一起經營這家飯館。


  程易負責在封閉的廚房裡準備食材，小芊負責掌勺，夥計負責上菜。


  雖然賺的錢還算不少，不過因為後來給小芊治病，並沒存到錢。


  小芊重病失蹤之後，飯館的生意更是急轉直下，最後關門。


  在這間小飯館里，程易總共待了十年的時間……


  就在程易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呆住的男夥計總算反應過來。


  他看看瞬間冷清的飯館，嘴角抽蓄，用手捂住鼻子來到程易和許良的桌前，敲敲桌子，「哎！同學！跟你商量件事。」


  程易從回憶里醒來，抬頭看看捂著鼻子的夥計，笑了笑：「什麼事兒啊？」


  他記得這個夥計大名叫常斗，因為個不高，被取外號豆子。


  豆子的大學四年裡，有三年都在這裡做夥計，為人性子比較直，喜怒都會放在臉上，很仗義，人緣不錯。


  豆子直接捂著鼻子給吳皓鞠了一躬。


  「我先給你道個歉。」


  「那個……你能不能打包帶走吃，或者去別家吃飯？」


  程易聞言哭笑不得，心想果然還是那個耿直的豆子。


  就在程易打算說明來意的時候，旁邊的許良不願意了。


  他不高興的白一眼豆子。


  「我說豆子，你怎麼是這種人？怎麼能這樣對待客人？」


  「還有，你知道他是誰嗎？」


  豆子聞言不好意思的笑笑，疑惑道：「誰啊？」


  「程易！」許良鏗鏘有力的說道：「就是我剛才說的程易！」


  「就是他在課堂上，教訓了劉力和吳超，而且還剷除了趨炎附勢的班主任！」


  說到這裡，許良得意道：「他就是我的同桌，就是那個傳說！」


  豆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許良你夠了啊！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你這吹牛的毛病真得改改！」


  程易看到豆子的表現，心裡暗鬆口氣。


  他並不想變的眾人皆知，要是走到哪裡別人都認得，會非常不自在，少了很多樂趣，也很難看到別人的真情實意。


  比如現在，如果豆子相信許良的話，那麼對他的態度肯定就不一樣，他也就看不到自然的豆子。


  豆子責備完許良，隨後笑著看向程易，「哥們，你是叫程易對吧？」


  「對。」程易笑著點點頭。


  豆子笑著點下頭，他略一思索，「這樣，我跟老闆說一下，今天你的飯打八折。」


  「不過……得麻煩你打包帶走了吃，另外，以後最好不要在飯點過來吃飯。」


  「畢竟你身上……呵呵，會影響我們做生意的。」


  旁邊的許良聞言皺皺眉，不滿道:「豆子，顧客就是上帝，你這樣是瞧不起人家程易！」


  「你別插嘴！」豆子瞪許良一眼，隨後又笑著看向程易，等著程易的答覆。


  程易輕咳一聲，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摸下下巴說道：「我想先問下，小芊在不在？」


  「小芊？」豆子一愣，隨後神色有些不快。


  因為柳芊單純漂亮，又有飯館西施的稱號，許多來這裡吃飯的學生都想見小芊。


  豆子非常厭惡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所以聽到程易的話，他自然而然把程易和那種人歸為一類，態度立刻變壞。


  「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要吃飯就趕緊點，要麼趕緊走！」


  豆子皺眉，臉上帶著冷意下了逐客令。


  程易一愣，想了想，恍然一笑，接著說道：「我是找她有點事，你別想歪。」


  「小芊不在。」豆子不耐煩道。


  旁邊的許良聞言，轉頭對著程易笑笑，認真道：「豆子說的倒是真的，小芊出去買葯還沒回來。」


  「買葯？」程易眉毛一挑。


  他皺緊眉頭思索片刻，突然一拍額頭，差點忘了，小芊的老爸有腦血栓，現在應該還吃著葯。


  因為上一世認識小芊的時候，小芊的老爸已經出車禍去世，所以程易對小芊老爸的記憶自然不多。


  「也就是說，現在小芊的老爸還沒出車禍？」想到這裡，程易內心一喜。


  上一世，小芊每次提起去世的老爸，都會非常傷心難過，止不住的流眼淚。


  她非常責備自己，說如果那天不讓老爸去買葯，也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就在此時，后廚的門被打開。


  「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體型比較胖的中年人從后廚走過來，看看冷清的飯館，疑惑皺眉。


  豆子聞言轉過身，解釋道：「老闆，這位同學身上有怪味，他一進來，客人都跑光了。」


  程易轉頭看向走出來的中年人，不由得嘴角輕掀，微微笑了笑。


  上一世他看到的都是小芊老爸的照片，現在重新看到一個「死而復生」的人，感覺非常奇妙。


  就在程易感慨間……


  柳江聽完豆子的話，側頭看向程易。


  他微不可查的皺皺眉，對程易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內心暗暗評價：「大眾臉，背著背包，身上有怪味，特別笑容怪怪的，就像個精神病……」


  印象不好，態度自然也不會太親切。


  柳江走到程易桌邊，說道：「這位學生，請你去別家吃飯吧，都是小本生意，你這樣……我們沒辦法做生意啊。」


  程易見狀，輕咳一聲。


  這是他第一次見女朋友的老爸，還是有些緊張，有點走神。


  所以，柳江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


  就在此時，程易腦海里突然響起玉兔的聲音：「咦，門口這位就像天上仙子一樣的姑娘，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女朋友？」


  「啊？」程易身子一顫，趕緊扭頭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