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話 鼓舞!
「駱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還望大人明述啊。」
面對著杜威的發問,駱興隨即就咧開了嘴淡然一笑,他吸了吸鼻子,緩緩地說道。
「恩,我知道杜大人想問何事,你聽本官替你慢慢道來。」
「啊!那就有勞駱大人了!」
駱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背後的牢房大門,繼續說道。
「杜大人方才可能未曾發現,這張福先前與本官對話的時候,雖說看似情緒激動,讓人覺得其精神似有分裂,可事實其實並非如此,那張福在說話的同時,不斷的朝著本官,用自己那雙眼,對著對門兒金一雄的方向使著眼色。」
哦?!不得了,竟有如此之事!?
聽了駱興的這番敘述,杜威不由立刻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雙目緊緊地注視著面前的駱興。
「這,這,竟有如此之事!駱大人果然是心思縝密,觀察入微之人啊!」
杜威的話音剛落沒多久,他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緊隨著話道
「難道說!駱大人你的意思是!」
駱興點了點頭,想來那杜威定是意會了自己的意思,於是繼續說道。
「是的,正是如此。想那張福時常與金一雄混跡於賭場之內,對那羅旭定是多有熟悉,既然如此,那羅旭與金一雄是何等之人,張福也是再清楚不過了。」
「駱大人說的是!對於張福之案,大人審判的並不過度,僅僅這些懲罰,張福也實沒有理由會做如此誇張出格之事,畢竟也就區區的幾日牢獄之罰,裝傻充愣這活兒,乾的的確沒有任何意義可言啊。」
「說的不錯,這就是關鍵所在,張福一看就是個精明的人,他不傻也不蠢,方才你我二人所算的這筆賬,張福他自然也能夠清清楚楚的算的過來。所以,就本官看來,恐怕是張福覺得那金一雄並不會就這麼安定的在牢里呆著,那藏在暗處的羅旭,恐怕是要有所動作了才是。」
啥!?有所動作!?
這個有所動作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很有靈性了!這金一雄現在可是在牢獄之內啊!這所謂的有所動作,那是除了劫獄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動作可言了!
「不,不會吧!!這這,這羅旭只怕是吃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居然敢來劫獄!!這!這該如何是好!那羅旭會有如此大大大膽嘛!!」
「呵呵,杜大人你說呢。」
可怖。
劫獄這碼子事兒對於駱興與杜威二人所在的這個世道,那可是一條大罪啊!劫獄之人與被劫之人不但要將其梟首示眾,就連自己的家人也要受到連坐之罪,更有甚者,若是人被劫走了,非但這罪犯要受到極度的懲罰,就連負責的官爺,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輕則剝去你的烏紗帽,杖責三五十,重則丟入大牢,等候秋後處決,是生是死,是折磨還是痛快,全是聽候皇上一人的心情來定的。
但是不管皇上怎麼選,即便是心情再好,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換言之,像對駱興與杜威這種飽讀聖賢書的讀書人而言,自己苦讀寒窗十幾載,歷盡千辛萬苦博得一功名,到最後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罷黜你的官位,給朕好好的回家種田放牛去吧!
這對他們而言,那是比凌遲還要人寰的極刑啊!與其這樣,那還不如痛快一死呢。
當然了,這自然都是題外話了。
所以,我們言歸正傳之後,不難理解杜威想到劫獄二字之後,為何有如此支吾的反應了。
畢竟現在眼下擺在面前的就兩個現實的問題。
第一,假設他羅旭來了,沒人知道那羅旭究竟是有多神通廣大八臂哪吒金剛葫蘆娃,萬一他帶著一大隊人馬前來劫獄,就兗南州這麼小的一點兒地方,哪兒有足夠的衙役和捕快前來幫忙?打不打得贏還不知道呢,說不定趁這混亂之時自己的腦袋也被他羅旭金一雄拿去也說不定。
這第二吧,倒也沒有什麼可以過多闡述的了,參考第一條,我在明敵在暗,敵究竟來多少人?不知道。敵究竟有多少能耐?不知道。萬一一個不湊巧,羅旭聲勢浩蕩的帶著金一雄走了,那等待著自己的恐怕就是敕令了。
想到這兒,杜威難免皺緊了自己的眉頭來,回過頭去,也同樣望了一眼那牢房的大門,手上還開始扳起了手指頭來,一個一個的在心裡盤算起了什麼。
駱興瞧著面前杜威的這幅焦躁不安的模樣,駱興自然明白了杜威的心意,駱興的心中對於杜威心思的猜測,自然也是清楚的七七八八了,於是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杜大人莫要慌張,這一切都是本官的猜測罷了,想那羅旭也未必真的為來才是。」
哎,這時候的杜威哪兒還聽得進這樣的話呀,你駱興有聲有色的對著我絮叨了這麼久,那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跟咱分析情況,又是擺事實又是講道理的,他羅旭和金一雄究竟是什麼個料,誰的心裡還沒個底了。
你駱興現在說出如此蒼白的安慰之言,那真是比蒼白還要蒼白,蒼茫的天涯究竟是誰的愛。
見杜威未將自己的言語聽入耳中,仍然皺著眉頭不言不語,駱興於是也輕嘆了一口氣,繼續對那杜威說道。
「杜大人,區區一個羅旭,那又何足掛齒呢?官府之內的衙役捕快雖算不上多,但也有些許幫手,更何況蘇少俠與段少俠這二位武功高強,各個都能以一當十,二位少俠強強聯手,定能勢如破竹!」
好傢夥,這駱興不去做演講真是可惜了,這一會兒說的情況萬分緊急,迫在眉睫,這一會兒又是說的慷慨激昂,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來。
真是個十足的大忽悠。
可不是嘛,反正這劫獄成功與否,都與他駱興無關,可憐的是我杜威啊!我是當地父母官,這責我得擔啊!你自然是說的輕鬆了!
可是要知道,上述之言其實也不無道理,但是咱駱大人那可是個實誠之人,他對杜威說出這麼多話,自然不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而是他對蘇仨與段棋二人,那是真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