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話 無心睡眠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人們不會有更多的貪嗔痴,但求個溫飽,便是極樂。
可溫飽之後,人們就會更多的追求精神的世界,然這個所謂的精神世界,想來無論是古代,現代還是未來,都會有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讓人們瘋狂的追求著。
那東西,就是所謂的『面子』。
想必蘇南先前對自己的蘇仨這麼高程度的誇讚,並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出奇出彩的師弟,讓自己的臉上掛滿了面子,僅僅也只是出於對師弟的喜愛和更多的關懷,以至於從蘇南口中的蘇仨,都是冒著金光,頭頂著的光環的。
相反的,自己的徒弟們聽到了這樣富有傳奇色彩的師叔,那可是一個個都雙眼冒著光。
別看咱天山派人少勢小,可倒也是人才濟濟啊!這萬一正如師父蘇南所說的,咱一個不小心,師叔在武林之中闖出了一片天,那咱哥幾個行走江湖,報咱師父師叔的名號,敢情別人都得讓咱幾分薄面啊!這豈不是臉上倍兒有面子!?
與范小米不同的是,江超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這個師叔究竟有多傳奇,對江超而言,如若這師叔真像自己的師父師娘所說的,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與之切磋一下,希望可以從中研習到一些武學上的小竅門。
「師父!那師叔他人呢?他是不是在派里的某個地方在閉關修鍊!?師父能不能跟師叔說一說,明日也讓師叔也來對我們好生指點一番!」
江超的話音剛落,還沒等蘇南答話,一旁的范小米便插嘴道。
「誒!六師兄!這天山之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沒去過的呀!哪有地方可以讓師叔閉關喲!肯定是在行走江湖,為民除害咯!」
得,要知道,蘇南的這些徒兒們,各個都在少壯之年,不但血氣方剛,更是看了蘇南先前懲奸除惡的那股子俠氣之風,滿腔滾起了熱血來,聽了范小米這話之後,心中的滿腔熱血那是再也壓不住了呀!
作為五師弟的李用,也是一改之前的穩重,雙手抱拳,對著蘇南道。
「師父!真的是像小師弟說的那樣嘛!我們也要下山!像師父一樣!協助師叔一起懲惡揚善!讓江湖中人都記得我們天山派的這塊金字招牌!」
「對!五師弟說得對!我們幾兄弟一定要將咱天山派的威名發揚光大!牛青身為天山派大師兄!一定會帶領眾師弟好好協助師叔!成為師叔最堅毅的左膀右臂!正所謂……」
還沒等牛青將口中的話說完,就見蘇珂『咻』的一下將手中的寶劍抽出了劍鞘,用著鋒利的劍刃指著面前七嘴八舌的徒兒們。
蘇珂刻意的學了一句蘇南的語氣,對著范小米等人厲聲喝道。
「胡鬧!你們又在這瞎胡鬧!是不是皮又緊了!又在這為難你們師父!是不是又把師父先前告誡你們的要點統統拋擲腦後了!授予你們功夫是為了讓你們下山去打打殺殺的嘛!」
看,關鍵的時候,還是蘇珂鎮得住場面,蘇南一臉老好人的樣子,想要鎮住這幫『猴崽子』,道行似乎還是略淺了一點,如果不是有蘇珂這個當『師娘』的在一旁輔佐著,想來蘇南這個師父可不會做的那麼容易才是。
蘇南看著這群難弄的『猴崽子』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
「你們師叔並沒有在天山之中所謂的閉關修鍊,但確也是在行走江湖之中,但這所謂的行走江湖,絕不是你們心中所想的那樣,僅僅是遇惡便打,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行俠道之事。」
蘇南停頓了一下,用自己的右手指著他們手中的鐵劍,繼續說道。
「你們看著你們自己手上所握的鐵劍,你們要記住,你們手中所執之劍,只能為正義而戰,為人們所理想的和平而戰,絕不能仗有手中鋒利的劍刃而沽名釣譽。」
「可是師父,爾等師兄弟,也只是想憑藉自己的能力,為所有的善,剷除世間的惡啊,僅憑師叔一人,如何來掃平這天下的不平事。」
齊子注視著手中的鐵劍,如是說著。
跟著齊子的話茬,老邢也緊隨其後的應聲道。
「三師兄說的沒錯,師叔一人著實不易,既然欲行俠道之事,師叔一人之力豈不綿薄?」
面對著徒弟們的問話,蘇南淡笑了一聲。
「為師知道你們心中尚有滿腔的熱血與如湧泉般的俠義之心,但你們師叔所行之事,恐怕你們都幫不上忙,倘若真想盡獻自己的綿薄之力,不如從今日開始,就好生修鍊,牢牢的掌握為師所傳授於你們的一招一式。」
「是!徒兒謹遵師父的教誨!」
「恩,你們回去早時歇息吧。」
「是!」
天雪峰位於天山的最高處,也是離月亮最近的一座山峰,大如車盤的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空中,明亮的月光將天雪峰照的一覽無遺。
只見這皎潔的月光之下,有一個身影,正手握著寶劍,不斷的揮舞練著劍。
「超兒,這{劍心撫雪}一式,撫的是綿柔之雪,而不是剛毅之劍,你太拘泥於出劍的姿勢了,心隨劍動,劍移心不移。」
在月下刻苦練劍的江超,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蘇南的聲音后,立刻收起了功架,反握著手中的鐵劍,置於身後,轉過身來對著蘇南點了下頭,說道。
「師父,您怎麼還沒歇息。」
「恩,這樣寧靜的夜晚,為師還能在屋裡聽見悉索的揮劍之聲,心有敏感,於是上前來一探究竟。怎麼這麼晚了,還在此練劍?」
「恩,徒兒一心思索著師父今日所受之功,暫無睡意,既無心睡眠,不如就上此來練劍了。」
「呵呵,如果你的師兄弟們都如你一般上進好學,想來日後的正邪之戰,為師也能從容迎戰了。」
「哦?師父之言何所意?正邪之戰?是與誰之戰?」
蘇南雙手向背,抬頭望著頭頂上的一輪明月,深嘆了一口氣后,緩緩說道。
「哎,此事可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