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窺堂奧
劉彥一陣腹誹，智蘭可沒說她身為歷練者還有招人權利的事情。就像一個試煉者，怎麼也得完成成年儀式，一百天後回歸才有相應的權利。不過以她的性格，是沒法講道理的，只能岔開話題：「你的武器是金屬製品吧？我們聚集地才有兩件，還不能奢侈地當武器用，只能用來加工鐵木和分割棪木。天啟聖地真了不起！」
一說起這個，智蘭果然眉飛色舞起來：「嘿嘿嘿，不算什麼啦！其實我們那金屬也不多，但誰讓我是最傑出的天才呢！我的修為可是連妹妹都稱讚的！至於你們聚集地嘛，作為當年十大軍鎮中最小的那個，有兩件已經不少了！」
「十大軍鎮？」
「是啊，當年秦國剛一掌握突破大陸封禁的法子，就以傾國之力來大舉侵犯，當時天啟館附近最精銳的五大軍鎮全部犧牲，只有遠離王都的五個軍鎮倖存下來。後來秦國為了熔煉金屬，全雍州的棪木都被砍伐用作焚燒原料，只有五個軍鎮駐紮地的棪木林因為部隊的苦苦堅守才得以倖免。然後這五個軍鎮就逐漸演變成現在的聚集地。」
劉彥有點不解：「就算是熔煉金屬也不用全砍伐了吧？沒有棪木林，大陸會陸沉到死亡之洋的，秦國太喪心病狂了！」
智蘭語氣低沉：「棪木是支撐大陸懸浮的關鍵，也是通過我們雍州不斷陸沉的悲劇結果才曉得的。他們砍伐的棪木，一部分作為熔煉燃料，剩下的大部分都被運回秦國了，至於當時秦國知不知道後果現在誰也不清楚。聽我妹妹說，秦國後來又攻下了青州大陸和豫州大陸，而熔煉它們天啟所的燃料，就是我們雍州的棪木。現在秦國挾兗州青州豫州三大陸之力，軍威鼎盛，還妄想一統九州呢。」
劉彥倒吸了一口冷氣，秦國竟然如此生猛，足足熔煉了三個天啟所！「那兩個大陸天啟所被毀了竟然還聽命秦國？秦國這麼強盛，其他大陸能抵擋得住么？」
智蘭磨著雪白的小牙，恨恨的說：「他們都是白痴！給點好處就什麼仇恨都忘記了！至於其他大陸擋不擋得住，這麼麻煩的事我才不關心。哼，反正不管怎樣，我們是不會罷休的！我們天啟聖地成立的初衷之一就是反擊秦國，重鑄天啟所！」
說到這裡，智蘭也不管劉彥滿身是傷，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加入天啟聖地，就要擔負起三個責任！」
劉彥齜牙咧嘴，疼得語氣發顫的問：「另兩個責任是什麼？」
智蘭看著他的怪樣兒有點忍俊不禁，勉強繃緊小臉說：「一個是讓大陸重新懸浮脫離死亡之洋。另一個就是保證雍州大陸物種繁衍生存，尤其不得獵殺五級以上的異獸。」
劉彥無言以對。這三個夢想，第一個太夢幻了，第二個太無從著力了，最後一個太古怪了。
智蘭笑著安慰：「第三個是有原因的，但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至於第二個，已經在不斷落實了。幾十年前，在靠近死亡之洋的邊緣處，我們就開始種植胡楊樹了。這是在天啟閣中找到的奇異樹種，不懼怕毒氣，不怕嚴寒酷熱，它們現在已經生長成一大片了，你以後會看到的，那裡非常非常的美麗。」
因為回憶，智蘭神情變得有點迷離，然後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抓住劉彥的手，內息探查後有點嫌棄地說：「你怎麼還沒通穴？成竅后才能去那裡的，等你能跟我去死亡之洋玩，不是要好久好久？你真是笨死了！」
劉彥搔搔頭，有些迷惘地說：「我沒經過戰技指導，都是自己看書摸索修鍊的，所以很多地方都不明白。比如通穴和交感的區別，不都是內息流轉么？」
智蘭揮了揮手，耐下心來解釋：「聚集地因為是軍鎮演變來的，所以修鍊走的是軍體功法。軍體功法本身不是很高明，當然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夠紮實厚重。比如第一步打磨雖然是很蠢的只靠外力來錘鍊身體，但是一旦有成，就身強體健，比較抗揍。」
劉彥這才明白，為何自己第一次對上夜狼時那麼不抗打。趕緊詢問道：「那我只靠存想通過打磨，是不是比較糟糕？要不要……」
智蘭打斷他道：「若是別人如此修鍊，自然基礎不穩，但你不同，你有獸血木啊！你每次受傷到痊癒都算是強壯根基的過程，而你受傷了就有獸血木奢侈地調理身體，哼！你哪還有什麼糟糕的？別打岔！第二步交感呢，就是身體產生能不斷循環流動的內息。這麼說吧，身體就像大地，天上的降水就像是身體吃的食物，內息像是大地上的水窪和地表流動的水汽。交感之前，每次降水被大地吸收一部分，剩下的還是會散失掉。交感之後，大地吸收了一部分，還有了水窪水汽沒散失掉。有了這些內息，就會極大的提高對身體的控制能力，進一步提高身體的各項能力。第三步滋養，就是不斷地凝聚水汽，使地上的水窪越來越多，隨著水窪的增多直至布滿大地，滋養就算是完成了。然後！」
智蘭一指遠處的慾望之河，加重語氣說：「看！內息把經絡沖開，就像大地上形成了河道，這就是通穴！通穴以後，河道里的水流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是一個質的飛躍，到時內息就不止局限在身體內部，還能傳遞到接觸的物品上，比如可以傳遞到武器上。但是河道畢竟受身體限制，所載內息也有極限，要想更進一步那就要成竅！成竅就像是死亡之洋，當然沒有那麼深遠，它在河道的彙集點處形成，平時積蓄內息的河水，在河水匱乏的時候反哺，只要成竅，河道的吞吐量就會放大很多倍。所以成竅以後內息更加活潑靈動，甚至可以外放形成氣牆。當然了，你要到這一步還是要很久很久的，像我這樣的天才畢竟是很少很少的！你曉得了么？」
劉彥聽得心領神會，很多不解一掃而空，看到智蘭停嘴不說，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那無暇呢，還有後面突破到先天之境，那又是怎麼回事？」
「無暇啊……嘿嘿！」少女很尷尬的攏了攏頭髮，支支吾吾了一會，最後惱羞成怒道：「我還沒到無暇呢，我哪裡知道！你真是笨死了！找你加入，妹妹肯定笑死了！哼，我走了！」
劉彥大驚失色，趕緊道：「我不是你這樣的天才，問些蠢問題也難免。嘿！你還沒告訴我如何加入天啟聖地呢？」
智蘭怒氣稍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的骨刃還在吧？那就算是身份證明！你只要達到通穴，我自然會在成年儀式結束后帶你走。對了，這裡還有一個監督者，雲朔也有權利選擇人選。你第三晚第一次戰鬥救的那個黑大個，就是他的候選者。黑大個好像被賜名叫做雲龍吧？算了，記不清了！你記得不要主動傷害他，我第一晚違規了，還得需要雲朔求情呢。當然！如果那傢伙不長眼敢來招惹你，你就狠狠欺負回去，別弄死弄殘了就行。嘿嘿！反正我這麼厲害的天才，那幫老傢伙也捨不得真拿我怎麼樣！」
看著智蘭一副「你懂得」的神情，劉彥發現自己似乎總是忽視了她霸氣威武的一面，第一晚談笑間揮手就殺了那麼多夜狼，哪裡是個嬌柔貪財的少女可以形容的？加入天啟聖地還需要繼續完成成年儀式啊，總覺得心裡有些沒底。至於說達到通穴，那太遙遠了，不對，劉彥懷疑一件事，立馬求證：「我這幾天幹什麼你都清楚，你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
智蘭怔了怔，很意外：「你偶爾也會有聰明一些的時候嘛！不過我沒有一直保護你，就是晚上夜狼來的時候，看你傻乎乎的怎麼學我，嘻嘻，可惜就是學不像，樣子難看死了！對了，我這有樣吃的，這可比夜狼肉好多了，要不是看在你傷重，哼，我才不給你！」
劉彥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心底卻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妥，嗯……自己和三姐妹的事她也一清二楚了吧？
智蘭滿臉不舍地遞給他一枚黑乎乎的扁平晶體。晶體手指粗細，大半個手指長度，很像是某種異獸血液凝固的。
「這是什麼？感覺很像血液凝成的。」劉彥好奇地端詳著，琢磨著是直接生啃呢，還是先用棪木凈化一下保險點。越看越覺得眼熟，很像是書中畫的核晶啊！
智蘭努力使自己眼睛不看向晶體，裝作若無其事的說：「昨晚來了頭四級異獸，這是它的核晶。異獸等級其實是按咱們修鍊境界劃分的，四級以上的異獸體內就會有核晶存在。這東西飽含能量，但是對我用處不大，就便宜你好了！虧了，虧了，以後你得多給我點獸血木，否則妹妹得笑死了！」
「真的是核晶！」劉彥知道少女的實力，她能殺掉四級異獸不奇怪。但是四級異獸十分稀少，這顆核晶肯定非常珍貴，起碼在聚集地這麼多年，他都沒親眼見過，要知道他可是掌握異獸圖譜的文職者！她那麼財迷竟然給了我？
「核晶有什麼奇怪的！看什麼看，直接吃了啊！今晚夜狼不會來了。你不想挨餓吧？」
「夜狼不來了？！」
「沒錯，明天開始，二級異獸會來這裡狩獵。夜狼會在今晚抓緊時間撤離，因為它們也是二級異獸眼中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