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艱難歸國

  已經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這個大塊頭身體太嚇人了，而且還是個球場煞筆，工友們借口洗澡，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場中。


  廖南抓著籃球有些發愣，獃獃的立在原地，他能理解這些玻璃心，畢竟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的群體中的一員。


  「嗨，你好！」


  「你……你好！」


  廖南隨口應著循聲望去，現在他的視線有些高，還不大習慣。


  「這呢，這呢。」


  廖南下意識的扭過身低下了頭，一個差不多40來歲，約莫1米7的微禿男子正微笑著朝他招手。


  「小夥子多大了？身高、體重多少？喜歡打籃球？」


  一見面就是這麼直接的詢問，任誰也會不舒服，廖南有些愣怔，一是這種感覺不好，再一個他除了知道18歲真不知道自己多高多重。


  中年男子一見他的反應，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唐突，趕緊掏出了一張名片-——江s南鋼集團非洲大區東非部副經理，鄔廣志。在非洲，很多建設單位都是採用了南鋼的諸如鋼筋、鐵軌之類的產品。


  「是這樣的，我剛才看了下，你身體條件真的很出色，特別是抓板那一下，超有感覺，我是一個球迷，忍不住想問問你的情況，聽說你在中國留過學，那你或許知道我們集團有個籃球隊……」


  「江s南鋼隊吧！」


  「完整的應該叫江s龍南鋼隊，我看你這麼好條件，特別是這臂展，太嚇人了，你應該還挺年輕吧。」


  「18。」


  「18歲就留學啊，那你學的挺早的，有沒有興趣去我們南鋼隊試訓下，我們集團俱樂部對年輕球員發掘挺上心的，我們隊有個大個子和你一年的……」


  「我知道，唐正東，13周歲入選cba，14周歲正式亮相cba賽場，16歲就場均18+11。」


  「喲，你連這都知道，看來是真在中國呆過，這就省事了，我聽說你好像在找中國大使館，你是要去中國嗎？」


  廖南可是個真正的鐵杆球迷，堪稱資料庫可不是白來的。


  「嗯！」


  「是這樣的，我這個大區經理不光主抓集團生意，還兼職著幫助集團俱樂部發掘非洲年輕人的任務，這張名片你拿著，如果你去了中國可以直接去俱樂部請求試訓，無論你能不能進入一隊，我保證集團也不會虧待你，我們也還有很多低級別隊伍，包括集團內部聯賽。」


  「廢話，我可是要成為大姚守護神、成為nba超巨的男人！集團內部聯賽是個什麼鬼！」


  廖南在心中腹誹著，不過還是滿臉笑意的表達了謝意，把名片恭恭敬敬的收好了。


  在營地短暫停留了一夜的廖南再次踏上了去首都達累斯薩拉姆的路上，身無分文穿著童裝，憑藉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幾次轉車都是求助於中國人，畢竟他重生的傻子記憶里沒有斯瓦希里語的記憶，他腦子的語言系統還是廖南時期的，包括那勉強過了四級的英語。


  最後一站的好心人叫老馬，是在坦尚尼亞倒騰礦石的倒爺，北京人，自來熟，特能侃，在荒原上開車有個伴也不錯，特別是跟一個會說中文的老黑侃大山。


  到達累斯薩拉姆的時候，天已入夜，霓虹初上，這在非洲就算是比較繁華的城市了，車子開過africasana區時，老馬很神秘很曖昧的笑著。


  「知道這裡是哪嗎？」


  「不知道。」


  「你們國家最有名的紅燈區。」


  「是嗎？」


  廖南一時有些好奇，伸出窗外打量著，三三兩兩隨處可見身著暴露的女人，有老的也有年輕的，不停的招呼著路過的車輛和行人，不過以廖南的審美實在有些不忍直視。


  「看看就好了，我勸你別動腦筋。」


  「切，我有這麼低俗嗎？」


  一路聊得有些熟絡，廖南說話也比較隨意。


  「那就好，這裡啊，太危險，三個裡面就有一個是有艾滋病的，廖南啊，你喜歡我們中國想去中國是對的，比起這裡，那裡才是天堂啊，要不是能賺錢，我早就想回國了……」


  老馬一絮叨起來就叭叭沒完了，廖南卻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他對自己入籍中國的前景感到擔憂，兩國的差距太大，讓人疑心動機。


  大使館晚上沒人上班，工作人員都住在使館後面，不過大門處有警衛，經過好一番交涉，他終於見到了大使館簽證專員李國祥。


  對於自己的身份和動機廖南沒敢按照原來亂編的說，因為說不過去，長沙留學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作為一個原始村落的二傻子，別說護照了，連戶籍都沒有，他也不敢直接就申請入籍，只是不斷的說著想去中國務工。


  大晚上被人打擾，李專員沒有任何不耐，反而對這個會說流利中文的小夥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斷的詢問著，廖南也一一解答著，至於中文怎麼學的，他只能繼續編了，說是一個做生意的中國老人教的。


  當李專員聽說他什麼證件都沒有時，一下陷入了為難，提議他去當地機構補齊身份證明再說，廖南哪裡知道這些流程，連本地話都不會講，而且他真是歸心似箭了，心急之間，他忽然摸到了屁兜里那張名片，心念一動，掏了出來。


  「那個……實話說，我是接到了南鋼隊的試訓邀請，能不能通融下，或者說有什麼快速解決的辦法。」


  「南鋼？你說的是籃球隊？」


  「是啊！」


  廖南站直了身子，努力展示了下健碩的身板。


  「剛才沒注意，你這身子還真不錯，既然有這層關係，你還來這裡磨什麼，你讓這個人幫你辦了啊，到我這裡來也就是簽個字的事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廖南趕緊借過了李專員的電話，撥通了鄔廣志的電話，飛快的將自己目前的難處，特別是本地身份的問題敘述了一遍，電話那頭的鄔廣志沉吟了半刻，很爽快的答應了他，並給了他一個南鋼集團在達累斯薩拉姆的分部的地址和電話，讓他安頓下來再說。


  李專員很友好，看他拮据的模樣，還派車專門把他送到了南鋼駐地，廖南就在達累斯薩拉姆暫居了下來。


  說句不敬的話，中國人比較會鑽空子，特別是在這個制度還不齊全，或有貪腐的國度更是如此，在坦尚尼亞的華商甚至有種說法，小費能解決的都不是大問題。


  總之不到一個月，廖南的新護照新身份就辦下來了，也順利的獲得了簽證，鄔廣志很夠意思，還個人贊助了他一些錢，使他不至於穿著童裝光著腳丫回到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