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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板甲將領面容急切,在營帳外停留片刻,半跪於地大聲道:「魔尊,亡靈大軍攻勢實在過猛,我軍難以抵擋,還請魔尊相救,晚了就來不及了。」


  高呼數聲卻不見回應,板甲將領心急如焚,一咬牙,起身往營帳走去,伸出的手剛觸及帳簾,便覺胸口如重鎚敲擊,倒飛出營帳,摔落在地咳血不斷,但周圍卻沒人敢上前攙扶,唯恐殃及池魚。


  「誰許你進來的,滾!」男子初時語氣尚平淡,最後已是暴喝,周圍士卒一陣眩暈,半晌沒緩過神來,望向營帳的眼神更加敬畏。


  帳內,懷裡的女子將葡萄送入中年人口中,場面旖旎。


  「煜豪,軍機大事,莫要耽擱。」女子嬌滴滴嗲道。


  「屁,我是客將,來這只是幫忙那群人無非是想拿我當壯丁,省的他們打仗。再說,這英雄哪過的了美人關啊,哈哈。」


  有兩刻鐘后,陳煜豪整著衣衫,大步踏出營帳,一旁靜候的僕人趕忙迎上,小步跟隨。


  「戰況如何?」陳煜豪打個哈欠,無精打采問道。


  「早晨時殘存食屍鬼試圖突圍,被我軍截斷後路,全部殲滅,卡特的亡靈軍團已被包圍,公爵正率大軍與之混戰。不過黑龍一族、魔族、妖獸族再有半個時辰就要到達。」


  「廢物。這位達索公爵該不會是浪得虛名吧?都糾纏兩天還解決不了。」陳煜豪說。


  僕人不敢接這話頭,稱霸大陸的魔族級人物能隨意辱罵任何一名國王,他卻沒這資格。


  「這地方又潮又熱,趕緊解決回家吧。」陳煜豪話音未落,已起身朝南方飛去,下方螞蟻般大笑的人類,讓他內心莫名產生一種感覺,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神。


  南行兩里多,遠遠就能看到人類與亡靈的戰場。身披重甲的捷英帝國將士,邁著整齊的步伐舉矛前進,將亡靈軍團切割成分離的小塊,逐個絞殺。


  陳煜豪落到一處旌旗密布的高坡,旁若無人走到一員華麗甲胄的中年人旁,用滿是嘲諷的語氣誇獎道:「達索公爵,看來你還是會打仗的。」


  「冰霖魔尊,你是大陸頂級強者,本將不敢管你,但還請做事留些情面。你要隨軍出征,本公應了;你出言不遜,本公忍了;你要美人大帳,本公亦給你尋來。為何要打傷我軍中將領,魔尊到底是甚意思?」達索公爵語氣平淡,似乎在闡述無關緊要的小事,但熟悉的人都曉得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平靜。


  「沒啥意思,我平時都是這樣。」陳煜豪嘻嘻笑道,雙手撐起伸個懶腰,「睡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活動活動了,我這老腰啊~」


  陳煜豪猛地升入半空,冷眼看著下面混戰的二十多萬軍隊。身上法袍無風自動,聚攏地黑髮緩緩散開,漸漸染上一層白霜,俊朗的面容白凈地詭異,周圍氣溫驟降,甚至凝成些許雪花,將陳煜豪包圍起來,看不見身影。


  達索公爵只覺心中慌亂異常,無意間竟看到腳邊的野花開始凝霜,驚心駭神,要知道這裡臨近火神谷,常年高溫不下,趕緊大喊道:「鳴金退兵!鳴金退兵!所有人快撤離戰場!」


  戰場的人類士卒早已目瞪口呆,若非有軍令在上,怕是早已潰逃,如今聽見鳴金,丟盔棄甲,狼奔豕突,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十多名亡靈強者也升入半空,試圖阻斷陳煜豪,但剛到近前便化作冰塑,沒了生機。


  等到人類士卒撤退完畢,陳煜豪緩緩從白霧中走出,抬起手掌,又緩緩翻下,淡淡吐字道:「困。」


  眾人心中莫名一凜,氣息遲滯,乃至瑟瑟發抖,不少人更是趴伏於地求饒。


  地面瞬間被冰晶布滿,並且飛速向四周蔓延,直至整個亡靈軍團被困入其中,逐漸化作冰塑。亡靈之主卡特哀嚎不斷,四周升起旋轉不斷的地獄火,試圖做最後掙扎。


  陳煜豪眉頭一皺,這亡靈之主還真不是徒有虛名,右拳猛攥,低聲道:「滅。」聲音雖低,但似乎直達靈魂,即便是達索這樣的強者,都漲紅的臉龐全力運氣抵抗。


  亡靈軍團則瞬間變作靜止地畫面,卡特身上地盔甲一點點炸裂,化作點點飛星散去,卡特也被玄冰包裹,仍保持著哀嚎時的姿態。


  「完美。」陳煜豪落到達索身旁,傲然昂頭看向坡下的冰晶世界,似乎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好了,解決完了,我先回帝都睡覺去了,你們隨後跟來,對了,你找來那女人不錯,一道給我帶回來。」陳煜豪頭也不回吩咐道。


  早已習慣周圍人驚愕、恐懼又羨慕的目光,為了讓這群凡夫俗子充分表達他們的敬意,陳煜豪又停頓兩秒,才似流星般飛出,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公爵?」一名騎士試探的上前問道。


  「啊,收兵,收兵。」緩過神的達索愣愣道,又沉默半晌,凝望向帝都方向,喃喃自語道,「真的是魔尊?計劃,能行的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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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飛一陣,寒冰戰場早已落到地平線以下,陳煜豪緩緩往一處山峰頂落下,剛踏著地,便跌倒下去,俊美的臉龐漲的通紅,大口喘氣,身周空氣聚在一起打著旋,沾附到身上就是一片冰晶,這是魔法元素失控的前兆。


  「咳咳,媽的,強行釋放聖級魔法還是太難了,準備了十幾天還是造成反噬,差點小命都沒了。」陳煜豪嘴角滲血,面容痛苦,倒吸幾口涼氣,盤坐於地全身心壓制體內狂暴的元素。


  幾個時辰過去,夕陽漸落,金黃色地餘暉灑在山林間,陳煜豪俯視山下,愜意地伸個懶腰,站起身來,一個不穩又向後直直倒下。


  「也算是因禍得福,強行施法雖損傷身體,但對聖階的感悟真有好處,突破聖階的瓶頸破了一半了。不過用兩三年時間養傷調理倒是個麻煩事,這才幫了亞瑟王這麼大忙,該要點啥好呢?」陳煜豪思量著,又從空間戒指取出美酒佳肴,狼吞虎咽吃個乾淨,在周圍布下結界,進入冥想世界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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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捷英帝國皇城,暖玉樓,這座東方特色地青樓全然沒有平日的喧嘩,平日在門口遊盪的混混乞丐也不知所蹤。雅緻大氣的紫原木大門緊閉,只有門口幾輛孤零零地華貴馬車做伴。


  「煜豪,這次幹得好,老皇帝的借刀殺人之策不成,還白白讓我得了好名聲,昨天又有兩名公爵加入咱們陣營,朝堂文武職半數已落我手,不出五年,南面稱尊,臨位執璽,不在話下,到時候你就是國師。哈哈哈。」俊美中年人一口飲盡美酒大笑道,又對身後的小廝吩咐幾句,小廝恭敬退下。


  「多謝亞瑟王誇獎,在下分內事而已。」陳煜豪謙遜道。


  「唉,你這話就有些生疏了,你我相見恨晚,若非身份有限,我都想按照你們周國的禮節,結為兄弟了。不說這些,今個辦接風宴,只談風月,不談國事。歌舞酒宴。」說完亞瑟王輕拍手掌,門閣一開,侍女們陸續擺上各類山珍海味,又有數十名絕世之姿的女子女子進的屋內,或舞或樂,或歌或茶,一時間冷清的雅間也熱鬧起來。


  「煜豪,這暖玉樓乃是國中頂級會所,一切更是按照你家鄉周國來布置的,可還滿意?」


  「王爺客氣了。『暖玉』二字取自李商隱之『藍田玉暖日生煙』,又有『君子如玉』之說,是以此地常有耳聞,但我來咱們捷英國時間不長,還真沒來過這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陳煜豪讚歎道,盯在那領頭舞女身上的眼神卻愈發熱烈。


  亞瑟王見狀笑容愈勝,拉過陳煜豪來低聲道,「莫著急,你這點愛好我可是一清二楚,特意把帝都的紅牌都給找來了,只怕你受不了。」


  「我這輩子也就這幾個小興趣,勞煩王爺了。」


  二人正談笑間,卻響起敲門聲,亞瑟王劍眉一皺,招呼進來。


  一直侯在門外的宦官慌張進來,給亞瑟王耳語數句,揮手讓其下去,轉頭苦笑看向陳煜豪,後者面不改色道:「她來了就來了,繼續咱們的。」


  「你都知道了?」亞瑟王驚訝道。


  「我主修的是水系魔法,但在風元素的造詣也不低,還能連這都聽不見?以後密語時最後用元素或真氣保護起來,免得被人聽去。」


  亞瑟王猶豫一下,說:「要不還是躲躲吧?畢竟她是公主,又是你妻子,在這種地方…」


  「沒事,只是未婚妻。我說王爺,你剛才的豪氣呢?一個女娃娃就把你嚇成這般。」


  亞瑟王乾笑兩聲。


  這時房門一開,一絕妙華服女子輕移而入,有道是:蓮步輕點浮水紋,滿盈花香鋪面來。女子容貌嬌美,膚若凝脂,一身粉色西歐式連衣裙,卻又帶著東方的長擺,周圍那些頂級歌舞姬在其面前黯然失色。


  「跟我回王宮去,父皇在宮中設宴要款待你。」女子神色冷淡,語氣些許顫抖,最後滿是哀求之意。


  陳煜豪一聳肩,一口飲盡杯中酒,側著酒杯,用食指按住在桌上轉著,嘆氣道:「格維娜,說實話,我是真心喜歡你,我甚至都想過娶了你后安安寧寧當個丈夫,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你終歸是公主,我喜歡你,但不喜歡皇帝,你還是走吧,來人,送客。」


  「滾開!」格維娜叱開上前來的女僕,直直盯著陳煜豪,銀牙暗咬,淚珠卻是不受控制的自臉頰落下,強忍半晌后拂袖而去,臨到門口時低聲道:「多加小心。」


  陳煜豪恨恨的大灌一口,旁邊的亞瑟王卻笑著給他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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