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劍意
第二十五章
「小色狼，不要」於此同時，看台上的陶菁菁見狀立馬站起來制止道。
可是這時步帆哪裡聽的進去，成敗就在轉眼間。「樓燕踏空」說完，腳尖點地，身體虛浮，一瞬間就與趙歡的銀色長棍撞在一起。
「嘭」
各自後退一步，步帆感覺到趙歡的力道明顯變重了，這招霜滿天的攻勢明顯比之前那招月落烏啼的攻勢來的更猛了，可趙歡哪裡會給步帆想下去的機會。
畢竟霜滿天這招厲害之處就在於快，這招霜滿天趙歡並沒有在其他人眼前展示過，就是為了在新生考核而藏拙，也好奪得眾人的喝彩，要是運氣好被長老一輩看中，說不定還能一步登天。
想到這，趙歡立馬抓緊左右手上的長棍，呈左手橫擋、右手連劈之勢。如果，兩天前步帆要是和趙歡遇見，那肯定是抵擋不住。不過自從學會飛燕遊身步之中的樓燕踏空之後，配合著腳下的步帆和少年游的韌性，倒也堪堪能抵擋的住這種攻勢。
高台上的掌教見步帆竟然能在趙歡的手下撐到現在，點了點頭道「樓燕踏空配合著三千秋水劍大有四兩撥千斤之意，這個叫步帆的小子能想到這，真算得上天賦異稟。」
旁邊眾人也全是點頭同意，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處在最左邊的江瀚飛聽到掌教長老一行人對步帆的讚賞更是怒火中燒，至於另一人，自然就是最右邊的洛天依，眼神依舊盯在步帆身上，從頭到尾沒有看趙歡一眼，從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什麼表情。
與洛天依完全相反的陶菁菁，此時正一雙眼睛全神貫注在演武場上，一臉焦急，心裡卻罵道「小色狼，你怎麼這麼笨」
大家都以為步帆能抵擋的住這一波攻勢，可是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只有身臨其境的步帆最清楚。雖說少年游配合著飛燕遊身步確實能卸掉趙歡幾分力道，可是老頭說過，自己身體的最多一天只能承受兩套完整的少年游。所以漸漸的，步帆感覺使出去的少年游有些力不從心……
「沒辦法了，只能博一把了」說完，一套完整的少年游還未使出，直接單手變雙手倒握扁擔，竟然反守為攻的使出了最後一式。
「快看，他又要主動進攻了……」
「好像是又要殊死一搏了！」
趙歡手上的攻勢明顯一頓，嘲笑道「呵，還想博一把嗎，那我就來陪陪你！說完竟然也放棄了原本愈來愈強的霜滿天，而是同樣選擇了使用最後一式」
高台的三長老搖了搖頭「這個趙歡還是上當了」
四長老附和道「是啊，只要繼續使出剛剛的霜滿天，擋住了步帆接下來的最強一擊。這場比賽也就落下帷幕了，這樣反倒是給了步帆一些機會。」
看台上觀眾也絲毫不敢眨眼，因為接下來那一招可能就要決定今天的決賽的結果了。
剎那間，許嘯長棍將手中的長棍直刺了過來。步帆微微一愣，擺在步帆眼前的有兩種選擇，一種直接扁擔和長棍相撞，就看誰的力道攻勢快。另一種則是讓長棍刺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把扁擔刺在趙歡身上，就賭誰的身體能夠承受的住那一計撞擊了。不過兩息，步帆立馬做出了選擇。
「他這是想要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掌教見狀感慨道。
「砰…砰」終於，雙方的武器都刺在了對方的身上。原本就有些裂縫的扁擔從中折斷，步帆更是直接倒飛出去，整天上半身已經落在了演武場外。而另一邊的趙歡則相對較好，只是從空中墜下后連退五步。
高台上的掌教微微嘆息「還是境界差了，要不然這場比賽可就不好說了」說完立馬又對旁邊的三長老說道「再給他一顆小還丹吧，修養兩天應該能恢復」
一旁的江瀚飛看著已經倒地不起的步帆，心裡暗暗高興。下意識的看了洛天依一眼，只見洛天依眉頭緊皺，還在看著雖然已經倒地不起但眼睛還睜著的步帆。江瀚飛心裡暗罵，順著洛天依的目光往步帆看去「這小子竟然還在看著聖女！真是不知死活，希望他別出爾反爾，還賴在靜閑峰上」
……
倒地不起的步帆雖然已經沒有力氣爬起來，但一雙眼睛卻還是一眼不眨的看著洛天依，迎著洛天依的眼神久久的對視。腦海中卻千思萬慮……
「呵，還是輸了嗎」步帆心裡苦笑，隨後又悔恨起來「唉，兩個月前為何在江瀚飛身前說出那種沒拿到考核第一就下山的那種話，真不知道腦子裡抽了什麼筋」
「可能就算我拼盡全力，也很難追隨到你的腳步。可是…我真的儘力了啊」步帆心裡萬念俱灰，最後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洛天依閉緊了雙眼。
漸漸的步帆腦海里不由浮現處各種天馬行空的畫面，「西裝…地鐵……馬棚…王婆客棧……聖女指著自己…清和峰那一張張嘲笑的臉色…靜閑峰上陶菁菁教自己飛燕遊身步……那天晚上的棉被……竹子上的饞嘴老頭…」
「你可入我望天」
「上山考核最後一名的小乞丐」
「小色狼……臭淫賊」
「你為何練劍？」……
就在江瀚飛準備上前宣布結果之時，步帆緩緩睜開了雙眼，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眼睛仍是看著高台上的洛天依，見洛天依仍然在看著自己也不躲閃。
「快看，他嘴裡好像在說話」一名眼尖的弟子突然指著步帆說道。
步帆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為何練劍，我為何練劍……」原本迷濁的眼神突然慢慢的清澈起來。
「我為你而練劍！我為不受欺負而練劍！我為這命運不公而練劍！」三句堅定的話語傳入人們耳中，原本都有些喧鬧的景雲峰內慢慢的陷入安靜之中。
每個人都在觸目傷情的時候抱怨過，無論是那個時代，步帆的上一世也好，這一輩子也罷。幾乎每個人都曾抱怨過「我為什麼活在這個世上，我為什麼就沒有那種生來就大富大貴的命……」所以，當看台上的弟子聽到步帆這三句話時，突然紛紛陷入了扣心自問之中。
與此同時，演武場露天上方一隻飛鶴盤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白鶴的背上正坐著一個老頭，老頭一手拿著望天閣獨有的桂花酒，另一隻手正抓著一隻雞腿。看了看正下方的步帆，嘿嘿一笑「小子，終於上道了」說完，鶴往南飛，不知去哪了。
步帆一邊重複著那三句話，一邊緩緩了站了起來。
「這難道是……意！」三長老驚呼。
掌教看到這一幕也微微發愣「應該是了，也只有這種意能支撐著他站起來」
洛天依見步帆站了起來，面紗下的兩個酒窩微微下陷……
當然，更驚奇的自然就是場上另一頭的趙歡，「這小子……怎麼還能站起來」。趙歡雖說傷勢並沒有步帆嚴重，但是承受了步帆那全力一擊之後，身上也並未太好受。
而原本都準備公布結果的江瀚飛，看到這。雙拳陡然握緊，見掌教抬手執意，無奈的又退後一步「該死」。
步帆踉踉蹌蹌的走到場中央，眾目睽睽之下撿起來那折斷了的扁擔，然後緩緩的做出此時並不標準的攻擊姿勢。
高台上的四長老見狀眉頭一凝「拿起扁擔之後，這小子身上的氣勢難道是劍意！」
掌教笑著搖搖頭，沒有回答，但是旁邊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
步帆只覺得此時身上所有的傷痛都被沖蝕掉了，握住手中的劍，旁邊有她，敵人再強又有何妨。
趙歡似乎發現步帆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咬了咬牙，沒有繼續等待下去，從背後抄起兩根長棍，大喝一聲「裝腔作勢」
步帆咧著嘴猙獰一笑，心裡想著「我答應你的便一定能做到」想完，沉聲道「剪腕花」
「現在這計剪腕花，可是與上一場的剪腕花全然不同了」三長老感慨道。
就在這時，趙歡橫劈過來的兩根長棍與步帆斷了一截的扁擔在空中發生碰撞，「砰」趙歡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倒飛出了演武場，而步帆則只是後退了三步。
掌教見狀，點了點頭。發現江瀚飛正瞪著眼睛看著下方竟沒有想公布結果的意思，竟然破天荒的主動朗聲說道「此戰，步帆勝。最終冠軍：步帆」
本來相對較安靜的看台突然爆發處雷鳴般的喝彩聲，前排的陶菁菁眼眶中早已彙集的水花終於掉了下來，但臉上滿是喜悅的笑道「小色狼…」
就在掌教剛剛宣布完之後，喝彩之聲還未停止之時，原本站在場中央的步帆突然朝地面直躺了下去，不省人事。
洛天依微微凝眉，突然從高台躍下，落在步帆身旁。輕聲道「菁菁，我們走」。
陶菁菁聞聲跑上前，攙起步帆，握住聖女的手。而後聖女邁出一步，便已是登高與掌教所在的高台，再一步，便已是從露天處離開了景雲峰。
江瀚飛看著洛天依帶著步帆走了，心裡似如刀割。而身旁的吳攸寧看著天空微微一愣自言道「萬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