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小挑水夫
第五章
步帆挑著扁擔沿著靜閑峰一直往西走，昨日上山時，因為身心疲憊，並沒有仔細欣賞這望天閣的美景。浮華宮的美景雖然昨日已經見過，但早上的景色卻又有不同，山上獨有的朝露落在花瓣上，混著花香，散發處特別的香味。勾引著許許多多的不同的鳥兒在枝頭盤旋，步帆吹著口哨，享受著這一切。
「師姐，我告訴你靜閑峰真的有色狼，你別不相信啊。我看見他沒穿衣……」梳著長頭髮的女孩正在浮華宮內向一個青衣女子告狀。
青衣女子，穿著並不是望天閣內專用的女裝，而是與男生無異。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著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從玉冠上穿著一根紫玉發簪。英氣十足，卻也不少那一絲女兒意。
此時聽到最疼愛的小師妹一大早就在耳邊嘰嘰喳喳，也有些無奈。只是解釋道「靜閑峰素來就只有聖女一個人，哪來的什麼色狼。要真像你說有什麼沒穿衣服的小色狼，也應該早就讓聖女趕跑了」
這青衣女子也不避諱，將小女孩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而小女孩還有有些羞澀，臉頰微紅，爭執道「真的，我不騙人的……」沒等小女孩說完，青衣女子就要往外面走去。
「師姐，你別走啊，聽我說完」小女孩跟著青衣女子走出了浮華宮。「我用糖葫蘆發誓，真的有個色狼在靜閑峰」
青衣女子停下了腳步，好像有些訝異，於是問道「敢用糖葫蘆發誓？」
「敢」小女孩回道。
「那帶我過去看看」青衣女子剛要邁步，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不和諧的口哨聲。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望天閣下等弟子服裝的少年漸入眼帘。肩上扛著扁擔，扁擔上掛著東斜西歪的小木桶。女子剛想著怎麼沒在山上見過這個少年。
旁邊的小女孩卻指著吹著口哨的步帆，急匆匆說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個不穿衣服的小色狼」。
聲音很大，不遠處的步帆也聽見了。停下了步伐，看著浮華宮門口的兩個女子。覺得那個穿著粉色碎花裙的小女孩有些眼熟。
「原來是她」步帆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想到昨日聖女的吩咐，連忙跑了過去。
小女孩見少年跑了過來，下意識的退後一步，藏在青衣女子的身後，一雙大大的眼睛卻「惡狠狠」的盯著少年。
「我怎麼沒見過你」還沒等步帆開口解釋，青衣女子直接發問。語氣有些命令的味道。
步帆放下肩上的扁擔，一字一句的解釋道「昨天聖女下山將我帶入閣中，本來是要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做些洗衣做飯的粗飯，可大師父說山上做這些的事的人都滿了。才被聖女帶回靜閑峰，現在在靜閑峰做些挑水的活，……」
「胡說，靜閑峰從來沒有住過第二個人」不等步帆說完，女子質問道。
步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老實的回道「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靜閑峰查實」
青衣女子見步帆眼神不像說謊，才讓步帆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這位姑娘說我是色狼，其實是個誤會。昨日剛上山，身上臟，聖女吩咐我讓我自己清洗，我見四下沒人，才脫光了衣服直接在水池旁清洗。沒想到卻被這位姑娘撞見，實在抱歉。」
說完，步帆等著青衣女子的吩咐，不敢妄動。不等青衣女子開口，後面的小女孩往前一步說道「原來是這樣，昨日想去靜閑峰找聖女姐姐玩，正好碰到小翠送食盒和衣服過去。想著正好順路，不麻煩小翠了，自己便拿著東西過去了，正納悶聖女姐姐要這麼小的粗布麻衣幹嘛。原來是給你這個小孩的」
步帆聽完，覺得特別彆扭，這小女孩看樣子也不過與自己一般大小，被這個年紀的女孩稱作小孩，步帆覺得渾身不舒服。可又想著昨日做過的荒唐事，便也不再爭辯。
青衣女子，剛想說話，便被一旁的小女孩打斷了。「昨日剛上山的，嗯，那按規矩，我應該算是你的小師叔，來，小色狼，快叫一聲小師叔來聽聽」
步帆無奈，正想著該不該叫，青衣女子卻給了步帆一個台階下。「菁菁別鬧」說完又對著身前的少年說道「好了，你先去忙吧，我會查清楚的」
步帆大呼一口氣，又扛起了扁擔往西而去。
青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女判官楚思柔。而一旁的小女孩不用多說，正是調皮搗蛋的陶菁菁。步帆已經走遠，可楚思柔還在納悶「聖女會讓這麼一個少年呆在靜閑峰？不行，還是得去問問」說完，拉著陶菁菁往靜閑峰而去。
挑著木桶的步帆，走了許久，終於走到了三宮之一的長樂宮。想著應該快要到了，便加緊了步伐，總不能一上午挑不回去兩桶水吧？可是，邊走的同時，步帆卻聽見不遠處的清和峰傳來一個中年的人的聲音。聽不太清，但好奇心很強的步帆，還是連忙跑了過去。聲音越來越近……
「蒼北帝國佔據著整個宣武大陸的二分之一，東臨黃海，北靠冰原，西接荒漠。而我們望天閣又處在蒼北帝國的最北邊，雖然地理位置不佳，但在整個宣武大陸境內，望天閣也稱的上前三甲的宗門勢力。…………」
步帆終於聽的清楚了，原來是望天閣內的講師正在給昨日和步帆一起上山的少年講課。步帆正好想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有所了解，於是墊著石頭，趴在院牆上露出半個腦袋，偷偷看著講課院內的眾人。
「……宣武大陸的武者的武力劃分也很簡單，分為入武境、御氣境、凌空境、萬象境、出塵境、登仙境、至於最後的兩個境界在宣武大陸已經幾百年未出現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分別是九重天和陸地神仙」
偷聽的步帆正覺得有趣，卻被正在講課的老師發現了「嘿，你趴在那偷聽什麼。」原本認認真真聽課的少年都轉身看著露處半個腦袋的步帆。
「老師，他是昨日和我們一起上山的小乞丐，上山考核的最後一名，所以現在在閣里做下等活」一個眼尖的少年指著步帆說道。而後一群少年都指著步帆笑道「小乞丐」。笑聲特別刺耳，像一把箭直刺步帆心窩。
中年講師，搖了搖頭，對著步帆不耐煩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你還趴在那幹嘛，還不快走」
步帆看了一眼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老師，受不了一旁正在嘲笑自己的少年，卻還是忍住了心裡的怒火。握緊了小小的拳頭，心裡想著「風水輪流轉一遍，他日定當回辱之」一邊縱身躍下了石碓，扛起扁擔，往不遠處的山泉走去。
山泉旁是一片竹林，林子不小，常有鳥棲息。步帆將剛裝滿水的木桶放置一邊，見四周沒有人，便脫下了布鞋，浸在山泉之中，涼爽的感覺從腳傳遞到全身，步帆閉著眼享受。暫且忘卻了剛剛的不愉快。但不一會兒步帆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觸碰自己的腳底，忙睜開眼睛查看。
「原來是條魚」
想著早晨還沒吃飯的步帆，看著水裡的魚，突然又感覺有些飢餓。舔了舔嘴唇，突然一個「燒鵝抱」將水裡的魚抓在手上。留下一句「得罪了」，便抓著魚往竹林去了。
好不容易，才鑽木起了火，將起火前就已經處理好的魚串在一根嫩柱子上，放在火上燒烤。漸漸的香味越來越濃，步帆只覺得越來越餓。
還是這片竹林，一個老頭正坐在一根柱子杈上閉目吐息。突然聞到有一股香味從不遠處傳來，起初香味不太強烈，可到後面越來越香，老頭睜開了眼睛。順著香味望去，看到了正在烤魚的步帆。老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睛放光。一陣微風揚起，柱子杈上的老頭竟然不見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