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東土之行（沉船證道非是提督）

  鎮遠的院子雖然位置不算很偏，但卻顯得有些荒，院子里沒有太多的花木反而更多的是鬱鬱蔥蔥的雜草。她的院子布置得非常日式，不論是用石頭在稀疏的竹林邊磊起來的小魚塘，還是正對著魚塘的檐下走廊都，這些都讓三個陽炎級小不點生出了熟悉而又帶著些許放鬆的感覺。


  沒等鎮遠推門進來，左右瞧了幾眼的陽炎就率先脫了鞋從魚塘那兒走進了屋子，雪風本來想要阻止自家姐姐的，但她沒想到一直在她眼裡才是真正的姐姐的不知火竟然沒等她開口就留下了一句，「這種地方好黑啊。」然後就自顧自地跟上了陽炎的腳步。


  聽了不知火的話，雪風被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冷風嚇得打了個哆嗦，隨後她也不管什麼禮儀了，直接就跑到了站在魚塘邊正側身看著自己的不知火身邊。


  當鎮遠從正門走到了花園的時候，三個小不點已經一人枕著一個不知陽炎從哪兒掏出來的坐墊跪坐在綠側的檐下，正一邊吃著之前一同找出來的點心，一邊在那裡看金魚。


  「你們怎麼吃東西也不等我？」鎮遠笑著走到了三個小傢伙面前，她先是搖著頭把站起來的雪風摁了下去，然後墊著旗袍的后擺直接坐到了三個小不點身邊的走廊邊緣。


  鎮遠繞過不知火矮小的身姿拿了一塊松糕墊著手咬了一口，隨後一邊將掉下來的碎屑扔到了魚塘里，一邊繼續道：「這麼晚了吃東西不怕睡不著嗎？」


  「不會！只要待會兒讓雪風說一句希望不要打瞌睡，肯定立刻就能睡著！」陽炎說著絲毫不顧已經害羞的彎下身子將臉埋到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中的雪風，竟然還拿了一塊松糕一邊咀嚼著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鎮遠姐姐，我跟你說我們這裡最厲害就是雪風了！當然我的主角氣場也很厲害！」


  「這樣嗎？雪風你可真了不起。」鎮遠摸了摸雪風的腦袋，眼睛看向了一臉期待的陽炎，「當然陽炎也很厲害！」


  「這是當然的嘛！畢竟我是主角！」陽炎得意地說了一聲，她本來還想多誇自己幾句的，沒想到鎮遠姐姐很翔鶴姐姐一點兒都不同，竟然當著她說話的時候不停地吃松糕，看著眼前的點心越來越少，陽炎立刻閉嘴加入了吃零食的隊伍。


  不知火絲毫沒有緊迫感地慢騰騰吃著松糕、陽炎拚命一樣地跟鎮遠比胃口卻很快就敗下陣來捂著小肚皮躺在那兒嘆氣、而雪風看著像信濃姐一樣又優雅能吃的鎮遠眼睛卻放起了光。


  「鎮遠姐你胃口這麼好，一定是很厲害的大戰艦吧？」


  「大戰艦？那是什麼？」鎮遠停下了動作，目光從那些爭搶著松糕的金魚轉向了雪風，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對方在聽到自己答案之後那同樣迷茫的樣子，隨後微笑著搖了搖頭，「姐姐我是鐵甲艦哦！」


  「鐵甲艦？」雪風說著轉頭看向了不知火，但她心目中那個見多識廣的姐姐卻也只是搖搖頭，所以她又繼續問道，「鐵甲艦是什麼分類呢？艦娘不是都按照大小被大致分成驅逐、巡洋、戰列、航母之類的嗎？」


  「沒聽說過呢！」鎮遠拍了拍手隨後不在意地摸了摸雪風的腦袋，「可能是後來的管帶們想出來的分類吧？畢竟以前鐵甲艦就是最強的了，不管是那種艦型，能夠披上管帶們特製的鐵甲就是強大的證明。」


  「鐵甲？」


  「管帶們會用特殊的演算法公式為艦娘附加各種武器，越強大的艦娘就能夠承受更加複雜的演算法，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演算法公式？」陽炎沒等兩個在回想的妹妹開口就先一步喳喳呼呼地反問起來，「哎？出擊要學數學嗎？不要呀！我數學好差的！」


  聽了陽炎的話鎮遠不覺皺起了眉頭，「你們的管帶到底是怎麼乾的啊？這種事情你們都不知道？」她說著不知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些暴躁，她用力錘了一下木板才繼續道，「為什麼就不能用一些知海派來做管帶么？這不是害你們嘛！」


  鎮遠正對著連見都沒見過的孫文發著無名火的時候，不知火拉了拉對方的衣服問道：「鎮遠姐你說的是不是艦裝？」


  「艦裝？」


  雪風經由不知火這麼一提醒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對哦！這麼一想的話，鎮遠姐說的確實很像是艦裝呢！」她說著抬起頭對這個新認識的姐姐小聲解釋起來，「現在的艦裝都是小妖精在弄的！」她說著還非常奢侈的打開了一個不知從哪兒拿出來的損管，遞給了對方，「就像這……鎮遠姐你受傷了？」


  鎮遠看著一到自己手中就突然醒過來了的小妖精舉起了扳手鑽進自己身體里，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胸口毫髮無損的衣服，隨後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才對雪風點點頭，「這樣的亞種真是少見呢！竟然能夠修復就連我自己都無法修復的那部分演算法。真是謝謝你了雪風，這樣的話說不定我就能想起來我的管帶去哪兒了！」


  「能幫到鎮遠姐就好了！」雪風靦腆地笑著底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又看向了依舊坐在那兒不見動靜的鎮遠繼續問道，「鎮遠姐想起自己的提督了嗎？」


  「你說是我的管帶吧？」鎮遠說著摸了摸雪風的腦袋，隨後微笑著搖搖頭，「不知不覺間忘了之後，就算是再神奇的亞種看來也沒有辦法重新找回那些被吞噬掉的演算法呢！」


  「是嗎？」感覺到依舊沒有幫上忙的雪風的身音隨之低落了下來。


  「或許不記得才是正確的答案吧？」看了一眼那個漂亮的小姑娘，鎮遠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輕聲訴說起來：「我記得那時是管帶把我帶到這裡，他讓我像個普通人那樣好好地活著，不要暴露出演算法的存在，然後……就忘了呢！只記得不知什麼時候起林家堡逐漸變成了高老莊。」


  「或許不記得那些事情，也是正他所期望的那樣呢！」鎮遠的音調帶著幾分寂寞，在不知多少的歲月里她聽從管帶的吩咐好好地「活著」，演算法的積淤越來越多她卻依然忍著這種身體逐漸潰散的痛苦活著、等待著、期望著，直到忘記了所寄託的那個人的名字……


  鎮遠想著又搖搖頭，「好了，這個故事可不適合小孩子聽。除了陽炎之外都去睡覺吧？我給你們鋪床。」說著她放開了雪風站起身來，又對著躍躍欲試的陽炎繼續道，「至於陽炎，你吃太多了，等會兒跟我再去散步一圈才能睡覺。」


  「啊？」陽炎聽到了鎮遠的話之後在雪風的偷笑聲中癟起嘴，「能不能不去啊？」


  「不聽話的孩子會被小鬼抓去的喲……」


  「好啦，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