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真相的另一角
「戰爭！」宵月難得用肯定的口氣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她竟然反身又跑回了原來的祭壇，沒過一會兒就看著一塊像屏風一樣寬的一人高石板跑了回來，她將石板插在了孫文面前，隨後鄭重地向他問道：「提督大人，您真的想要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嗎？」
孫文聞言看了看對著自己點頭的俾斯麥和無所謂的站在自己身邊的黎塞留，毫不猶豫地對著宵月點點頭。
在看到孫文點頭后。宵月又看了一眼那個被等待時的孫文放到了一邊的老頭說：「先知爺爺如果想要聽的話也過來吧？」隨後就指著石板上最左邊的那個天降隕石的雕刻畫說起了她那個時代的故事。
「那時候，我們還都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普通，沒有核心演算法，沒有各種各樣的溢出，也沒有我們。」宵月說著伸手摩挲了一下那個紋路就像是大腦一樣的隕石，「直到他的降臨。」
「庫庫爾坎！」先知老頭的話插了進來，「那個偉大的存在！」
宵月點了點頭：「那確實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存在，同時也是一切的開端。一開始人們只是為大洪水而感到畏懼，但很快庫庫爾坎就出現在了聖者的夢中。」她說著指向了下一副刻畫，那上面有三個高大的火柴人高舉著雙手在無數跪拜的火柴人包圍中隔空托舉著那個名為庫庫爾坎的東西。
「庫庫爾坎雖然沉眠海底，但他散溢出來的帶著無盡知識的夢境，卻讓聖者們為之痴迷，他們打撈起了大洋中的庫庫爾坎，然後將他封為唯一的神明並企圖喚醒他。」
「喚醒？」孫文突然想到了克蘇魯神話，這種既視感讓他渾身發冷，在他想來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莫過於粘上克蘇魯或者是Scp，所以他連忙問道，「他們成功了沒有？」
宵月搖了搖頭指向了第三副刻畫，「三位賢者一位解析庫庫爾坎的夢境將其物化、一位研究庫庫爾坎的身體試圖複製還原、還有一位嘗試將庫庫爾坎的精神與肢體融合。但是……」
宵月說著停了下來，她撫摸著屏風上一塊明顯被扣掉的凹痕繼續道，「戰爭爆發了。首先出現問題的或許是那個最深入夢境的那位賢者，他最後並沒有將庫庫爾坎的精神物化，反而將自己也編寫成了一段演算法植入了庫庫爾坎之中，隨後他就用最高敕令來稱呼自己，同時將已經頗有建樹的兩位賢者囚禁了起來，企圖為自己製造能夠物資容納那些演算法的身體。」
宵月說著低下了頭，眼中也泛起了淚水，她撫摸著第二幅石板右下角那個賢者的刻線喃喃地繼續道，「所以反抗也就出現了，」
「所以你們……」
「是的，我們是第一批的產物，通過人類的演算法和夢境的具象化以及鋼鐵彈藥重油和鋁條而構築出來地東西。」
「那深海又是什麼？」
「那是庫庫爾坎夢境凝結的空殼再加上些許的意識所塑造出來地東西，她們的機體更強也更為生物化，只不過因為夢境太過於混亂，所以誰也不知道那些空殼裡面塞進了什麼而已。」宵月說著停了下來，看著面露欣喜的孫文隨後又補充說，「所以，深海可以說是比我們更為強大的第二批造物。」
「難道還有第三批？」
「第三批造物、也就是戰爭結束的原因……最高敕令所製造的海霧艦隊……」宵月說著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從此以後大海上再也沒有了陽光，所有東西深埋於海底，人們被放逐，散溢的演算法不是丟失於星空就是被最高敕令回收。」
宵月說完之後閉上了眼睛輕聲地說道：「如果有一天海霧艦隊再次來到的話，提督大人請您不要抵抗好嗎？只要將我們這些散溢的演算法交出去地話，您就……不會有事的。」
「最高敕令？海霧？」孫文搖了搖頭，曾經的記憶逐漸清晰了起來，他低頭看著睫毛輕輕顫動的宵月，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裡，隨後笑嘻嘻地對她壞笑道，「先不說幾千年過去了，不知道那群傢伙還在不在、就說那個幾千年前的最高敕令，就憑他那個死人還想動我艦娘？」
就在俾斯麥跟黎塞留都懂事地避開目光，以為孫文會乘機占驅逐艦便宜的時候，孫文卻放開了宵月，轉頭對那邊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先知老頭問道：「庫庫爾坎已經變成了最高敕令，接下去你準備怎麼辦？」
先知老頭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像是乾癟的木乃伊一樣眼神空洞地雙手攀在石屏風上那被挖掉的痕迹上，即使是孫文的詢問他也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語著：「怎麼可能？庫庫爾坎竟然會被普通人篡奪了權位？」
「先知爺爺，您先起來吧？直到我睡著了……戰爭都……沒有分出勝負。」
「不一樣的，就算戰勝了又如何，庫庫爾坎也不過是變成一個提供夢境的工具而已。神的威嚴早已經消失無蹤。」先知老頭說著低聲哭泣了起來，臉上用各種各樣染料繪製的神秘紋路都被淚水沖刷得一片模糊。
看著這麼一個被神明的使者告知了「真相」而信仰崩塌的土著，孫文嘆了口氣走到俾斯麥身邊從她手中接過了拐杖又拿了一瓶碳酸飲料走過去遞給了癱軟在石頭屏風邊的先知老頭。
「算了，你看我們沒有神明不是一樣很好？」
先知老頭看著孫文硬塞給他的兩樣東西，臉上露出了像是絕望又像是決絕的矛盾表情，「新的匕首頭人，我想問你一下，你們那邊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怎麼樣的？」孫文撓了撓頭，「大概就是那樣吧？普通人只要肯幹活就有吃有穿，而更危險的工作收入也多一些。」孫文說著看了一眼宵月又補充說：「這也要多虧了宵月那樣的艦娘和小妖精，大家的生活便捷了許多。」
「是嗎？」先知老頭說著低頭凝視著手機的拐杖和汽水，最後他用力扔掉了手中的拐杖，隨後將汽水咕嚕嚕地灌進了嘴巴里。
「你這是做什麼？」
「匕首頭人，帶我們部落出去吧！神明已經死了，您說的艦娘也只是神明的後裔，我的族人們或許已經等不了下一個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