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清潔工
精英學校的食堂到教學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因此眾人很快就走進了教學樓，學校的工作人員早已經在昨天晚上帶他們去到宿舍樓的時候，將課表發放了下去，因此眾人便有目標地朝著教室方向走去。
「唰唰」的聲音自眾人的一側傳來，眾人下意識地看向聲源處，只見一個穿著橘紅色工作服，臉上戴著大大的藍色口罩的男人正拿著一把笤帚掃著地面。
地面原本就很乾凈，因此他掃了很久也沒有掃出什麼污穢的東西來，反而他這一舉動顯得異常多餘。
隨著眾人的目光，秦芷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然而，由於沒有及時收回探究的目光，正好與抬起頭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秦芷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同學。」男人已經朝著秦芷走了過來，藍色口罩擋住了他的大部分臉，同樣，也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緒，但從他裸露出的雙眼可以隱約看出，他在笑，那不是正常的微笑，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同學，你有看見什麼髒東西嗎？」清潔人員的視線從秦芷的臉開始向下移，落在了她胸前的藍色胸章上，隨後，輕輕地「嘖」了一聲，目光里像是多了幾分惋惜，「同學，你之前看見過什麼髒東西嗎？」
清潔人員抬起頭重新看向秦芷，眼睛里流露出了熱切與渴望，不死心般地再次問道。
秦芷有些慌張地向後退了兩步。
「同學，如果看到了髒東西，要及時告訴我，畢竟啊，髒東西要及時處理掉，如果要是讓髒東西多了起來，我們這些清潔人員打掃起來就麻煩了……」清潔人員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秦芷，於是就這麼追著她說。
「叔叔。」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清潔人員的追問，清潔人員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最終落在了說話的人的身上，說話之人正是程暘。
程暘一臉笑容，看起來乖巧又無害。
「叔叔，我們都是新時代好青年，怎麼會隨手亂丟垃圾呢？這裡被您打掃得這麼乾淨，我們更應該好好愛護，當然沒有看到什麼髒東西了！」
眾人：「……」大佬，您演，您接著演。
秦芷有些微微詫異地看向程暘。一般人……都能感覺出來，面前的這個清潔人員說得並不是這個意思吧？這個程暘這是在這裡做什麼？不懂裝懂，強出風頭嗎？
清潔人員：「……」清潔人員也愣住了許久，沒有立刻說話，目光緊緊鎖定在程暘的身上，似乎想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程暘也毫不畏懼地對上清潔人員的那雙帶著探究意味的眸子，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就這麼與他四目相對，臉上掛著那絲甜妹的微笑。
「呵……呵……好，好……」過了半晌，清潔人員似乎才放棄了想要看穿程暘的這個念頭，嗓子里發出了一陣難聽的笑聲，低下頭來，手中的笤帚也動了起來，繼續掃著本來就已經乾淨得不能再乾淨的地面。
「要是有髒東西，一定要來告訴我們這些清潔人員啊，遇見了髒東西，就得及時清理，不然髒東西多了，我們這些清潔人員就不好清理了……」面前的清潔人員低著頭兀自打掃著，也不再理會面前的眾人，只是口中依舊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那叔叔，我們就去上課了！老師教導我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程暘面色不變，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對清潔人員說道。
清潔人員的動作一頓，隨後繼續清掃著地面，喃喃自語：「上課，上課好啊！學生好啊，學生乾乾淨淨的！」
清潔人員一邊說，一邊走到了不遠處繼續掃地，離著眾人遠了些。
「暘暘……」喬言看向程暘，開口。
「沒事了，」程暘看了喬言一眼，「走吧，去教室吧。」
了解程暘的人都知道程暘是個戲精，剛才她那樣做只不過是陪著npc演戲而已，簡而言之，她在逗著npc玩。
而蔣時清和顧夢還並不太了解程暘，她倆對視了一眼，無論如何，在npc面前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的人，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程暘這個人，必定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極高的自信，才會這樣做。
因此，程暘說了「沒事」之後，她們兩個人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跟在了程暘的身後，隨著她一同朝著教室的方向走去。
秦芷依舊走在最後，陸榮軒依舊跟在她身邊陪伴著她。秦芷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秦芷的右手攥住了自己的衣角，越攥越緊，越攥越緊……
程暘，她做了什麼？她不過是簡簡單單地說了兩句不咸不淡的話而已，就能獲得其他人的信服嗎？如果只是這樣的兩句話的話，她也是可以做到的，可是，為什麼他們對待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態度？
「秦芷小姐？」秦芷身邊的陸榮軒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試探般地開口叫她的名字。
聽見陸榮軒的聲音，秦芷才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看向身邊的男人，男人的臉上滿是擔憂與關心，顯然是對她方才的狀態擔心不已。
秦芷心中一暖，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陸先生，我沒事的。」
「秦芷小姐是被剛才的那一幕嚇到了吧？」陸榮軒善解人意地說道，「其實，那個清潔工剛剛好像也並沒有想要傷害我們的意思，反倒是程暘小姐剛剛突然開口，我真怕她說錯了哪句話，刺激到了那個清潔工，導致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傷害到秦芷小姐。」
秦芷方才並沒有想到這個層面，因此，在陸榮軒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秦芷先是微微怔住了。
「所以，我真的很擔心秦芷小姐。」末了，陸榮軒又加了這麼一句。
秦芷呼吸一滯。
「我就知道，在這個遊戲世界里，也就陸先生您會關心我了……」秦芷微微低下了頭，果然，程暘為什麼會突然說話，還不是因為那個清潔工一直都是沖著自己來的，即便是她說錯了什麼，第一個受到傷害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