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丘處機
安排趙志敬下去休息,顧源、寧志明陷入了思索。
「師兄,你說掌教師伯是個什麼意思?」思索無果的寧志明終於開始問道。
「我師傅去蒙古,我大概能猜出來做什麼,雖然師傅不至於將全真教徹底綁在我們身上,但也絕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走漏風聲,大概他去大漠是去見郭靖了吧!」
「郭靖?郭靖是誰?」寧志明突然聽到一個未曾聽說過的人,而且看這情況,似乎自家掌教與師兄對認識這少年,一時疑惑非常。
「沒什麼,只是關係到丘處機師叔的一段賭約而已。」隨口應付過去了寧志明的探尋,顧源開始認真思考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人——丘處機。
「師兄,我隱約記得丘師伯有一個弟子是金人是吧?」
「嗯!」顧源漫不經心的點頭,似乎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其他地方。
「那個弟子還是金國的趙王世子?」
「嗯」
「你說,丘師伯會不會?」畢竟牽扯到長輩,寧志明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顧源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我也在思索這事,只是這事情難說啊!」
「師兄,我隱約聽聞,丘師伯的這個弟子似乎並不是很得丘師伯喜愛,再加上這個弟子畢竟是個金人,我想丘師伯應該不會」說道這裡,寧志明說不下去了,胡亂臆測本就是兵家大忌,寧志明並非不懂得這些。
「師弟,你有所不知,那個弟子另有來歷,並非金人,丘師伯既然收其為徒,內心深處必然也有著三分愛護,我只擔心,丘師伯縱然只想救他徒弟一個,相互牽連之下,恐怕」想到楊康,想到包惜弱,顧源搖了搖頭,可以肯定,若是楊康從丘處機身上發現怪異的地方,定然不會將其母置於險地,動了包惜弱,完顏洪烈不可能不被驚動,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丘師伯本身應該並不知道我們的進攻時間,我們是不是太過於杞人憂天了?」寧志明忽然想到了什麼突然說道。
「哦,真的不知道嗎?」顧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寧志明,「我記得最近我們又從全真教徵召了一批道人吧,充當我們的隨軍大夫和心靈指導,丘師伯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再加上最近我們又嚴禁軍中之人外出,隨時待命,以丘師伯的精明,看出蛛絲馬跡並不為過。」
「難道我們要重新制定計劃嗎?」寧志明跺了跺腳,氣急敗壞的說道。
顧源閉上眼睛思索起來,寧志明在屋內來回的踱步
「不,我們按照計劃來。」思索良久,顧源終於開口。
「萬一金國有準備,我們損失慘重怎麼辦?」寧志明問道。
「所以我們要全力以赴了!」
「全力以赴?」寧志明微驚,「那蒙古?」
「管不得蒙古了,蒙古雖有控弦之士二十萬,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打的下來也要能守住才行,蒙古大軍可不善於守城,萬一有變,我們要做好暫時讓蒙古半壁江山的準備,待到打下金國,再從容收拾蒙古。」
「那樣一來,恐怕那半壁江山收回來也如同如今的河北一樣了!」寧志明感慨道。
蒙古確實是破壞性最大的種族,當初蒙古打下金國中都北京時,連下五城,逼得金國南遷,可是後來還是被金國收復回來,但收來的也不過是斷壁頹垣,千里荒蕪罷了,甚至為了不增加這個負擔,乾脆將之「分封」了出去,由此可見河北如今的凄涼景象。
金國大都開封,趙王府。
今日恰逢十五,朦朧的月光鋪滿了整個府邸,府邸之中雖不說是纖毫畢現,倒也無礙視覺。只是,今夜的趙王府似乎微微怪異起來,往日里,府中守衛可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縱然是黑夜,也不例外,只是今天,整個王府確是安靜了許多,靠東的一側雖不至於沒有一個守衛,但較之以往少了太多,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殘留的守衛只是嚇嚇無知的小民,難不住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
這趙王府靠東的一側非是其他,正是趙王世子楊康的居所,今夜如此不同也非其他,而是今夜是丘處機前來授教的日子。
月色籠罩下,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王府東側院牆上,幾個起落,人已經悄然之間進入東側楊康府邸的正院中。那人的影子從守衛身前飄過,只是待守衛去尋找時,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守衛大體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一時只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是一個長款各約五十左右的演武場,地面上滿布青磚,將整個場地鋪就的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演武場周圍插著十幾隻火把,將整個演武場映得如同白晝一般,演武場的邊沿有著兩排兵器架子,只是讓人疑惑的是,如今這些架子大多空空如也,唯有一個架子上慢慢的放置著各種各樣的劍,從劍鞘上來看,這些劍短的不過半臂長度,長的也有三尺,有厚重的,有輕靈的,有奇詭的,有普通的,只是讓人疑惑的是,不管劍是什麼形態,統統都是木劍。
演武場中央站著一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已經劍眉星目,帥氣的外表已經漸漸顯露出來,只是,如今可是寒冬時節,這少年確是一副薄衫,臉上滿是青紫,少年的眉頭微蹙著,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儼然已經忘記了寒冷。
「不錯!」一個聲音突然從少年身後傳來,只聽見這聲音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來,這是你第一次按照我說的做!」
「師師傅」,少年轉身,顫抖的聲音無疑顯示了他目前的狀態並不好,似乎是凍壞了。
身後那人一驚,上前便抓住少年的左手號脈,「你在這站了多久?」
「兩兩個時辰。」
「凍壞了!」那人微微嘆息,手上卻不停歇,右手抵住少年的背部,真氣順著掌心緩緩流淌至少年身上。
不大一會兒,少年臉色已經顯出紅暈,那人收掌,「以你的功夫,寒風中運轉內功,一個時辰大抵是沒有問題的,以後切不可如此任性,不識進退。」從那人嘴中吐出的話語雖然帶著責備,但卻是輕柔了許多。
這人身著一身輕薄道袍,背上斜插一柄長劍,劍把上黃色絲條在風中左右搖晃,那道袍甚是輕薄,再加上寬大袖袍,完全是檔不得風,御不得寒,只是這道人確是面色紅潤,絲毫不懼寒冷。
這道人正是丘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