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念頭通達
「師兄,這人太不知好歹了。什麼人嘛,不是仗著穆家的威風。眼高於頂,這副嘴臉,看著便生厭。」
穆風走後,在歐陽可身旁閃出幾人,三男一女,說話的正是那女子。她生的十分美艷,一身桃紅對襟羽紗衣裳,臻首上髮絲如雨,插一隻翡翠蝴蝶流蘇步搖,走動間有清脆的玉石聲十分好聽。
「謝師妹。」
歐陽可見了來人,先是微微一笑,蒼白仿似無血的臉龐孱弱地讓人心疼:「除卻穆家的因素,他有值得驕傲之處。青風古獸血脈,一步一趨之間果然神異。」
謝雨君面貌艷美,但年齡卻不大,豆蔻年華,是心鬼冢門主之女,天賦同樣也十分驚人。她看著歐陽可,粉嫩的臉頰浮出兩抹嫣紅,輕聲道:「那也不及師兄,不逞血脈之能,他天賦必定比不上師兄的。」
歐陽可一愕,這心鬼冢中多是殺人如麻狠辣無情的主,門中不排斥同門相殘,有最為嚴酷的叢林法則,同門間除了以力壓人別無他法可贏得尊重。這謝雨君卻是迥然不同,彷彿污泥的一朵青蓮,心思極為單純。
他的父親可不是什麼好人,誅心行者謝拘,在南地可是能止兒夜啼的主,凶名赫赫。她的性子可能隨母親,只是她的母親是誰,一直是個謎。
「不說這些。瓊山,找到那人沒有?」歐陽可面色一凝,轉頭說道。
「有些眉目,只是那小子滑溜地像泥鰍,難纏得很。」
若是許柏在場,必定認得出來。這人不是他人,正是葯谷中傷他的田瓊山。他年歲比歐陽可大許多,卻稱呼他為師兄,可見歐陽可在心鬼冢中的地位。
他居然沒死,在那靈樓境強者交鋒中心居然能夠安然活下來,讓人驚詫。這麼將近一個月時間來,他竟也傷勢全復了,中氣十足。
「敢動我心鬼冢弟子,是吃了豬油蒙了心。莫要被我找到,我要用他的心練靈,生生折磨死他。」
有一人面目猙獰,眼中有無邊怒火,因為那死去的兩人中,有一人是他的血脈至親,是他弟弟。成遠陰鷙地可怕,拳頭握得發緊。想到弟弟的死狀,更是怒不可遏。
「聽聞只是一個凝氣的小鬼,怎會這麼難纏?還能殺死成千山兩個煉心,這人究竟是誰?」另一男子問道。
按理說,凝氣與煉心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而且還是煉心二層,更是如同天塹。兩人的死狀看來,絕對是一擊致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
「難道除了那凝氣的人,還有煉心高層的同夥不成?」
「無論如何,那靈虎關乎侯明山秘境,門中長老都在意。不容有失。且我心鬼冢沉寂太久,他們已經敢肆無忌憚動手,這決不能放過。」
歐陽可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血色,吩咐道:「找到他,拿到靈虎,練其魂,無論緣由。」
……
此時,正主還悠哉地在密林中晃蕩。晨曦第一縷光開始,整個天地便很快亮了。他望著遠處的侯明山,心想,那地必定是龍爭虎鬥,自己這樣貿然前往必定討不了好的。
而且他懷中的小傢伙,他將成為眾矢之的。那些修鍊十數載的天驕,早早已經到達煉心高層,現在的他只有神魂到了煉心,修為遠遠跟不上,這樣前去,勢必吃大虧。
可是這樣離去,有心有不甘,他要與這些天驕爭鋒,去印證心中的信念,無敵信念。若不然他難以在茫茫人中崛起,去尋找那離去的真相。
片刻,許柏咬牙道:「若是我的修為也煉心,這些顧慮便不復存在。就是神魂問心更強些,也可一試。現今.……」
「我怎能這麼想。」一會他否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這樣退去,心意定會不順,心意不順如何問心,不問心,煉心也成了空談。且知難而退,並不是他的性格。
「打不過,逃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而且洗魂訣霸道非常,也未必就會輸,除了那最頂尖的幾個人,旁人即便是煉心,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想到此處,他心中的念頭忽然通達了起來。心頭意念一松,整個人便更是輕鬆了幾分。便在這時,他的心意通達之下,煉心二層的平靜被陡然衝破。腦中有一聲輕盈的嗡鳴聲,頓時感覺神魂輕盈如羽。
識海中那五百丈方圓的湖泊猛地往外擴展了幾分,足有七百丈大。
這便突破了,也太兒戲了點吧。許柏錯愕,難以相信。其實這並不出奇,原先他的神魂便渾厚地好似煉心二層強度,如今又經過通源果的補充,再加上神魂晉陞本就與念頭息息相關的緣故,這倒是有種水到渠成的感覺。
若是念頭無法通達,神魂往往能在一個瓶頸磨礪地讓人絕望,這已經無關修為與外界靈石等等因素。神魂便是這般奇妙,難以用常理量度。這也是符師稀少的緣故之一,試想誰能忍受在下一境界明明已經觸手可的情況下,卻始終跨越不過的那種落寞與孤寂。
神魂的突破更是堅定了許柏前往侯明山的信念。他感覺自己的神魂在識海中發光,隱隱在那識海湖泊之上有一團紫金相生的煙氣在緩緩生長,彷彿一個胚胎,在等待他破繭重生,閃耀古今。
他邁開腳步,迎著朝陽與微風,往侯明山趕去。那裡已經有眾多天驕在爭鋒,是為了星靈會做準備,也為了摸清對手的底牌。這些人來自南地最為耀眼的門派,又是各派中最為閃耀的天才。
這些人代表了整個南地的未來,也代表了無數人心中最為驚艷的存在。但這些人在許柏心中,也只不過是一個個註定要被他才在腳下的踏腳石,他的心太大,大到整個南地都容不下他。
因為他在雲塔中聽那石碑說,上古戰場並不在這裡,已經沉浮在一處無盡大谷當中,而這個大谷現在所在何處,卻是無人知曉。他要去那地,尋找石碑口中的那人,就必定不可能在南地蹉跎太久,因為他不僅心大,而且心急。
周圍樹木在他腳下不住迅速完后倒退,心念之下他的身形彷彿一道虛影,在樹梢中不停跳躍,絲毫沒有拖沓。
他不知道,已經有人將他列入了必殺的名單,更是無數人覬覦他懷中的小傢伙。聽聞是關乎什麼秘境。但是按照他的性格,這小傢伙到了他手中,他是絕不會交出去的了。唯有一戰而已,對此他絲毫不會畏懼,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