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交手
七十五層內，荀寒靈氣凌亂，持劍的手掌在微微顫抖，臉上帶著一絲蒼白。催雲旗雖然壓制了對方的修為，但是此刻他面對的已經是煉心境的雲靈。
無論是靈氣質量還是速度都高了一個層次。
「難道要用符咒了嗎。不行，我只有兩道符文，要留著最後兩層使用，用在這裡，我就無望出雲。我不甘心。」
荀寒盯著飛掠而來的雲靈，暗自說道。
瞬息將那雲靈已經飄落他眼前，不容分說地當頭一劍，勢大力沉彷彿一座山巒倒下。
荀寒眼中露出寒光，三尺窄劍平舉，靈氣肆虐瘋狂涌動。
叮。
彷彿金銀交擊，他接著這一剎腳步微退，再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跨步，轉瞬來到雲靈側身。
「探雪一劍。」
荀寒冷喝一聲，劍端生出冰冷的寒意，彷彿臘月刺骨寒風在呼嘯。這一刻，他面目有些扭曲，眼中露出瘋狂之色。
呲。
寒風掃過大地，綻開一方絢爛的冰花。在他背後赫然出現一抹透明的靈光，一個虛無的雲鼎飄然成形，他終究還是用了符隸。
在他手掌心中，那燃燒殆盡的灰燼正隨風散去。這是李慶刀如塔前為他準備的「問心符」，是一種怪異的符咒，沒有殺傷力，卻能讓使用者在短時間內跨入煉心，擁有雲鼎。
雲靈化作無數雲霧，凝練成靈光，沖入他天靈當中。
「我感到了。煉心之意。還差一絲，我便能煉心。無需再壓制修為。」荀寒面露狂喜，雲塔的確實神妙，雲靈氣十分精純，正是他煉心最好的助力。
「什麼人？出來。」
這時他忽然冷喝一聲，挺劍刺向虛空，背後雲鼎抖動，彷彿時刻要凝實成形。
砰。
白皙的手掌輕輕一拍，將劍鋒拍得偏離出去。那道身形晃動，退出數丈。
「哎呀。慢了一點，這貨也太心急了點。」許柏暗自懊惱，他到來時，正好是荀寒將雲靈擊敗收入體內的時候。讓他謀算落空了。
「你是誰？」荀寒警惕地看著許柏，寒聲問道。
他從不知道還有人在自己的試煉空間內活動，心中又驚又怒。自己的取巧登雲被他完全看到了？傳出去必定是個笑話，他冷眼望著，竟露出幾分殺意。
許柏卻是愣了，殺意，難道荀寒不知道雲塔之內是無法徹底殺死人的，頂多是受傷而已。他眯著眼，仔細看著對方。
竟然已經快要煉心了，雲鼎將現未現，顯然處於突破的邊緣。這邊棘手了，原本以為自己突破八層，面對九層的荀寒應該不會太麻煩才對，有些出乎意料。
荀寒心中一突，覺得眼前這人怎麼如此熟悉，無論是身形還是眼睛都彷彿見過。突然眼睛一蹬，似有驚駭：「你是許柏？怎麼可能。」
荀寒心中翻江倒海，許柏怎麼能夠出現在這裡，能在雲塔中自由穿梭，這隻有傳聞中祖師才有的手段。
驚駭失色中，他還存留這一絲冷靜，他仔細盯著許柏許久，霍然笑了起來：「凝氣八層。你才凝氣八層，竟敢自己送上門來？不知死活。」
許柏皺眉，這才是正真的荀寒，沒有他表面表現的那般謙謙公子，而且看他那眼神，似乎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篤定能將自己滅殺在此間一般。
「荀寒師兄，我只是來看看而已。我走了。」許柏心裡忐忑，並不是怕了對方，而是感覺這荀寒詭異得很，在這裡他無法殺死對方，白浪費力氣。
「下次該來早點。」許柏低聲暗罵，要離開這一方空間。
「許柏師弟，來了便來了，為何著急著走啊。」
荀寒目光微凜，經過那一道靈氣補充，他已然無礙，甚至里煉心更上了一層。他眯著眼，盯著許柏。
「許柏師弟是如何做到在雲塔中穿梭的，可否告知？」荀寒跨前一步，逼向許柏，目光灼灼。
許柏感到了來自荀寒的冷意，他轉頭看了過去，見他臉上滿是寒霜，笑哈哈道：「我哪裡知道什麼穿梭，眼睛一閉一睜便糊裡糊塗地來了此地。告辭。」
「哼。看來許柏師弟是不願與我分享這奧秘。」荀寒眉目隨之一冷凶相畢露：「那我只好親自去找找看。」
「你什麼意思？」許柏眼光凝重下來：「你要和我動手。」
「動手？」荀寒搖頭，冷笑道：「正好，我想領教師弟高招許久了。」
他話音未落，便見到袖口中落下一烏黑如墨般的黑球猛地激射出來，砸到地面上。旋即便是嗡的一聲悶響，黑球彷彿是一團墨水滴入清澈的水中，墨汁般的嘿色蔓延罩住四周。
許柏微訝：「墨枷陣？」
「倒是識貨。」
荀寒冷笑，叮的一聲窄劍翻滾，虛無的雲鼎再度凝練成形高高舉於他頭頂之上。他挺劍一抖，盪出一道素白雪花，直射許柏而去。
「探雪一劍。」
許柏目光一凝，靈氣八層修為瞬息全開，追星步流轉之下，他的腳步彷彿虛幻的星空，忽閃射出，側身讓過劍鋒。
哞。
他抬手退步，雙肩同時一沉。靈氣從靈牛拳中迸發。有淡青色牛角擠開氣流猛地衝殺出來。
「好快的速度。你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荀寒蹬著地面，雙手往上抬起，旋即便是一道尖銳的力氣破空而來。
星牙破。這等武技在朱陽貴手中要蓄勢才能激發，而他卻卻能隨手揮去，靈氣肆虐猶如狂暴的凶獸正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而來。
兩股靈氣在空中激蕩，轟的巨響。一股勁風向四周倒卷，將空間中的雲朵吹得離散。
「果然有幾分本事，難怪朱陽貴那蠢貨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也到此為止了。」此間便只有他與許柏兩人，他絲毫不顧忌被許柏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話語之間滿滿都是殺意。
許柏眼神堅定，凝氣九層接近煉心的荀寒果然厲害，比起盧移幾人半吊子的煉心，他明顯勝過許多，是可以越級挑戰的天才。又一隻腳已經踏入煉心，靈氣就要化作雲鼎，更是厲害。
「你要殺我？」從對方的出手看來，荀寒明顯不是要切磋一下這麼簡單，招招致命。
荀寒陰沉一笑：「有人要你死，不希望看到你活的太久。」
「贏氏。」
「聰明。原本打算等此事結束再隨便找個由頭廢了你，踢出宗門去。卻不想你自己送上門來。既然如此，一事不煩二主，便一併解決了吧。」
荀寒眼中殺意愈加濃郁，輕輕點著手中窄劍，似盯著死人一般。
「殺我，你知道雲塔之內沒辦法殺人。」許柏警惕道。對方信心這麼足，極可能有別的手段。
「不，我自然知道。不過，我無需殺你。只要將你神魂打散，即便你能活著出去，也是渾渾噩噩的白痴一個。那時候無需我動手，自然有人會取你性命。」
許柏頓時怒火中燒，廢掉自己神魂，無疑比直接殺人還要殘忍。即便活著也是行屍走肉。
他狠狠瞪向荀寒，冷笑道：「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喜歡當人走狗。」
「牙尖嘴利。哼。」荀寒哼一聲，窄劍如電，激射而來，一身凝氣九層修為揮發地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