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靈山復命
黃風怪等了幾個時辰也不見孫悟空和豬八戒前來叫陣,便以為孫悟空一定是被自己的三昧神風給吹死了。他又派出幾路小妖去巡山,小妖們陸續回來,都說滿山看不到孫悟空和豬八戒的身影,黃風怪開心了,走到定風樁前,說道:「你這和尚,聽到了嗎?你徒弟們已經不要你了,他們都走啦。」
陳玄奘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大難臨頭,各奔前程,為師不怪他們。」
黃風怪說道:「哈哈,現在我就把你開膛破肚,好好整治一頓下酒菜。」
陳玄奘最初遇到妖怪的時候還會覺得十分驚慌,如今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反而越發鎮定了,他閉上眼睛,喃喃地念起了多心經。看著陳玄奘如此淡定從容的樣子,黃風怪心中竟生出了一絲疑惑,他盯著陳玄奘打量許久,說道:「和尚,為什麼我覺得你這麼面熟呢?」
陳玄奘沒有理他,依然念著經。
黃風怪繼續看著陳玄奘,說道:「模樣不像,但是念經的神態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你……你認識金蟬子嗎?」
陳玄奘這才睜開眼睛,說道:「貧僧不認識什麼金蟬子。貧僧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奉大唐皇帝之命拜見我佛如來,求取三藏真經。」
黃風怪沉思道:「三藏真經?我在靈山那麼久,也沒聽說過還有個三藏真經啊。」
正在這時候,一個小妖急匆匆跑進來,喊道:「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孫悟空沒走。」
又一個小妖喊道:「大王,那個孫悟空把我們洞門打破了。」
黃風怪心下焦躁,陳玄奘說道:「施主,我這個徒弟下手沒個輕重,你還是不要與他賭鬥了,放我們過去吧。」
黃風怪說道:「你再聒噪,我現在就吃你一口。」
陳玄奘雖然勇敢,卻愛惜自己的性命,被如此威脅一句,他便老老實實不動了。
黃風怪披掛整齊,手綽鋼叉,又走出門去,見了孫悟空,也不寒暄也不叫陣,拈叉當胸就刺。孫悟空側身躲過,舉棒對面相還。
黃風怪知道,論起武功來,自己根本不是孫悟空的對手,於是戰不數合,他便調回頭,望巽地上張口呼風,可就在這時候,半空中飛下一條八爪金龍,撥喇的輪開兩爪,向黃風怪撲了過去。
黃風怪自然認得這八爪金龍乃是靈吉菩薩的降龍寶杖所化,所以他也不抵抗,拋下了兵器,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高喊道:「菩薩在上,受俺一拜。」
孫悟空見狀,掄起棒子就要去打,靈吉菩薩趕緊說道:「大聖,莫傷他命,我要拿他去見如來,明正其罪。」
孫悟空收了棒子,朝靈吉菩薩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俺老孫就棒下留情了!」
靈吉菩薩說道:「孽畜,還不化作本相?」
那黃風怪立即變成了一隻大老鼠,哧溜一聲,溜到了靈吉菩薩的腳邊,然後順著褲腿爬到了袍袖裡,只覺得耳邊呼呼風響,靈吉菩薩似乎已經騰空而起,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向哪裡,索性不聞不問靜靜等候,兩百年前菩薩已經饒過自己一次,現在斷不能突下殺手。
耳邊傳來陣陣誦經聲,鼻腔里飄蕩進陣陣的檀香,靈吉菩薩說道:「參加佛祖。」
黃毛貂鼠心跳加速,原來自己已經到了靈山,自他離開靈山已經過去五百年了,當年盂蘭盆會上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如來佛祖的氣消了沒有。只聽佛祖說道:「靈吉菩薩,你遠在小須彌山修行,為何突然來靈山了?」
靈吉菩薩說道:「佛祖,取經隊伍最近到了黃風嶺,唐僧被黃毛貂鼠抓了,差點被這孽畜吃了,如今我將這孽畜帶來靈山,請求佛祖發落。」說罷,一抖袍袖,將黃毛貂鼠扔在了地上。黃毛貂鼠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如來佛祖,趕緊又低下了頭。
如來佛祖說道:「就憑這孽畜,傷不了唐三藏。」
靈吉菩薩說道:「請佛祖發落。」
如來佛祖問道:「黃毛貂鼠,你這孽畜,五百年前偷吃酥合香油,你可知錯了?」
黃毛貂鼠俯伏在地,說道:「知……知錯了。」
如來佛祖說道:「我記得五百年前,你們幾個跟我一個叫金蟬子的弟子,相處得很好。」
黃毛貂鼠說道:「也沒多好啊,我只知道一隻小蠍子和一隻金鼻白毛小老鼠挺喜歡他的。」
如來佛祖問道:「你最近見過他嗎?」
黃毛貂鼠說道:「沒有,我一直在黃風嶺……在黃風嶺……嗯,我在黃風嶺修行,兩耳不聞窗外事,已經很久不跟老朋友們聯繫了。」
如來佛祖說道:「你可知道你抓的那個唐朝的僧人,正是金蟬子轉世?」
黃毛貂鼠大驚失色,說道:「難怪我看他總覺得似曾相識。」
如來佛祖說道:「你沒有傷了陳玄奘是你的造化,否則你此刻早已神魂俱滅。」
黃毛貂鼠聽在耳里,冷汗直流,渾身發抖。
靈吉菩薩又說道:「啟稟佛祖,還有一事,貧僧覺得十分蹊蹺。」
「講。」如來佛祖說道。
靈吉菩薩說道:「這孽畜抓了唐三藏之後,又用三昧神風打敗了孫悟空,結果孫悟空直接找到了小須彌山,要我出面降妖。我問那猴子如何得知我能降妖?那猴子說,是太白金星李長庚告訴他的。」
如來佛祖也樂了,說道:「哦?又是太白金星!」
靈吉菩薩說道:「太白金星竟然知道我有飛龍寶杖,專門對付黃毛貂鼠,這消息實在太靈通了。」
如來佛祖看了看大殿內的巨鍾,鐘面上攀附著一條徒勞龍,那是涇河龍王的第五個兒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玉皇大帝派來監視靈山的。而除了這個明的姦細,誰知道玉皇大帝在靈山上布了多少暗樁呢?
如來佛祖說道:「無論如何,太白金星有投靠之意,我們也不能寒了他的心。」
觀音菩薩上前一步,說道:「佛祖,那太白金星曾在雙叉嶺上也救過陳玄奘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