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孫悟空終於被壓五指山

  如來佛祖伸開右手，像荷葉一般大小。孫悟空笑道：「你這禿頭，倒是有幾分本事。」說罷，收了如意棒，抖擻神威，將身一縱，站在佛祖手心裡，正要縱起筋斗雲，忽然聽佛祖說道：「你這猢猻，我且問你，你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你來之前，你是誰？你去之後，你又是誰？」


  孫悟空一愣神，思潮瞬間回到了當年方寸山學藝時的光景，那天晚上他偷偷溜進了菩提祖師的房間，祖師也問了同樣的話，當時房內並無第二個人，這個禿頭和尚怎麼得知？


  孫悟空疑惑不解，正要詢問，如來佛祖又低聲說道：「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


  孫悟空仔仔細細打量起如來佛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禿頭就是他的授業恩師菩提祖師，所謂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乃是祖師門中排行。孫悟空心潮澎湃，這些天來受到的冤枉、屈辱，他恨不得立即跟師父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想抱著師父大哭一場。可是，如來佛祖面色越發凝重，神色冷峻無比，孫悟空耳邊又想起師父臨分別時的諄諄教誨：「你這次離開，定生不良。憑你怎麼惹禍行兇，卻不許說是我的徒弟。你如果說出半個字來，我就把你這猢猻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


  念及此處，孫悟空不由得打個寒顫，收攝住心神，只假裝不認得如來佛祖。


  佛祖問道：「你這猢猻，不是說可以翻出我的手掌心嗎？怎麼又不翻了？」


  孫悟空抖擻起精神來，說道：「我出去也！」腳下一跺，祥雲陡生，剎那間一路雲光，無影無形。


  玉皇大帝終於坐不住了，呵呵冷笑著走出凌霄寶殿，說道：「如來佛祖好大的賭賽，竟把天庭給賭了出去。」


  如來佛祖說道：「微臣救駕來遲，陛下勿罪。至於這猴頭嘛，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玉皇大帝說道：「佛老為何如此篤定啊？以前跟他賭鬥過嗎？你們以前認識？」


  如來佛祖說道：「陛下儘管放寬心就好，如果有人想來爭奪凌霄寶殿，靈山佛派第一個不答應。」


  玉皇大帝又是一笑，說道：「那就有勞佛老了。」


  說話間，孫悟空飛了回來，依然站在如來佛祖的手掌心裡，見到了玉皇大帝，心思轉來轉去，不知道師父準備讓自己做什麼，但是他察言觀色，覺得玉皇大帝和如來佛祖之間面和心不和，兩人定有齟齬。於是便嚷嚷道：「喂，玉帝老兒，你的江山已經被人輸給我了，你趕緊滾出凌霄寶殿吧，從此之後，這天宮就姓孫啦。」


  如來佛祖罵道：「你這潑猴，你何曾離開過我的手掌心？」


  孫悟空說道：「嘿嘿，我去到了天盡頭，見到了五根肉紅的柱子，我留了個記號在那裡，你敢和我同去看么？」


  如來佛祖說道：「不消去，你自己低頭看看吧。」


  孫悟空低頭看時，原來佛祖右手中指寫著「齊天大聖，到此一游。」大指丫里，還有些猴尿臊氣。他大吃了一驚，說道：「竟然有這等事！我分明將此字寫在撐天柱子上，又在柱子下撒了一泡尿，怎麼竟然到了他的手上了？我決不信！不信！等我再去看看！」


  孫悟空急縱身又要跳出，玉皇大帝冷冷地問道：「你們玩夠了嗎？」


  如來佛祖手掌一翻，將孫悟空推出西天門外，五根手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聯山，喚名「五行山」，輕輕地把他壓住。


  眾雷神與阿儺、迦葉，一個個合掌稱揚道：「善哉！善哉！」